所以, 夏兒差不多已經完全放棄了逃跑這個打算了。在明知道自己跑不掉的情況下,明智的選擇是不激怒對方,而是保留實力伺機而動。再者, 她也在賭懷月的心, 賭他不會真的將她放入死局。
現在看來, 她已經賭對了, 懷月不會對她置之不顧, 那她逃離京城的可能還是很大,目前看來,她最需要做的事只是儘量讓自己完好的活下去。
望着漸漸黑下來的天空, 夏兒躺在院子裡的涼亭裡,深秋了, 天氣已經轉涼, 她覺得有些冷, 於是抱着手臂猛搓了兩下。
好像有點懷念在原城的時光呢,無憂無慮, 每天要做的事就是跟在莫少爺這個白癡少爺身後,吃喝玩樂,用錢砸人,什麼都不用多想,什麼也不用煩惱。
真是好日子啊, 可惜, 人變了, 環境也變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何況, 莫少爺也不白癡,他既會武功, 還有一身的秘密。
“夏兒,吃飯了。”
懷月放輕了腳步走到夏兒身側,見她一動不動的躺着,眼睛卻睜得大大的,沒有一絲睡覺的意向,於是他便輕聲叫她。
“……嗯。”
夏兒從懶懶從椅上起來,伸了伸懶腰,又打了個哈欠,這才道:“怎麼這麼晚才吃飯,我等得肚子都快餓扁了……我要的菜都煮了吧?你要不要爲了節約銀子扣我的菜色啊!”
懷月已經被這個吃貨打敗了,越來越會淡定的對她。
只見懷月臉色不變的答道:“就等你開飯。”
夏兒歡呼一聲,搶在懷月面前向飯廳衝去:“先到先吃,吃不到的人餓肚子!”
懷月:“……”
晚飯十分的豐盛,一桌子雞鴨魚肉,全是夏兒愛吃的。鑑於懷月的大方,夏兒也十分不客氣的開懷大吃,吃到激動處,丟了筷子,直接用兩隻爪子上陣。
一邊的伺候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還是女人嗎……不,這還是正常人嗎?確定不是剛從山裡出來的?
夏兒才管不了這麼多,她以前在莫家也是這麼吃的,這種眼神她早見慣了,別說她的臉皮早就厚到對這些視線免疫了,只要她看着這一桌的菜想到“最後的晚餐”,和“吃飽了好上路”,她就沒有辦法讓自己淡定下來。
吃了這頓說不定就沒下頓了,她還管什麼優雅,什麼風度!
吃,狂吃!
等到夏兒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人抹乾淨了嘴巴和手腳,按在一個華麗的原木雕花凳子上坐定。
已經換了一件黑衣,更加俊美得如一個冰雕一般的懷月正站在她的面前。
“你便在這玉和宮內休息,不要亂走,有事叫宮女和伺候的小太監。”
“啊……”
夏兒轉頭四望,只見到金碧輝煌的宮殿,以及站得異常標準,眼神全部粘在自己腳背上的宮女太監。
那個……她到皇宮了?
夏兒想煽自己一巴掌,這種時候都能發呆,她真是佩服死自己了!
懷月走了,空蕩蕩的宮殿裡沒有人講話,也沒有人四處走動,宮女太監們一個個傻站在那裡。找她們說話?不,皇宮那麼複雜的地方,誰知道這些小宮女小太監是誰的耳目,她的一舉一動,說的話在下一刻又會被傳進誰的耳朵裡,她還是安份點不去招惹她們的好。
在玉和宮內轉了兩圈,沒事可做,又沒有人可以說話,她只好摸到寢宮內,倒在牀上發呆。
進宮了,皇帝應該會召她見面的吧,到時她該怎麼表現好呢,裝傻?裝呆?裝二逼……
從原城到京城,顛簸了大半個月的夏兒終於累極,睡了過去。
這一覺,夏兒睡得很香,並且還做了一個美夢裡。夢裡有一個肉乎乎、軟綿綿,說話聲音糯糯的男娃娃管她一口一個的叫孃親。
夏兒傻兮兮的笑得合不上嘴,小心的牽了娃娃的小手,在藍藍的天空下玩耍。玩了一會兒,娃娃突然委屈的哭起來,問她他爹是誰。娃娃的爹,夏兒抱着腦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
她竟然不知道娃娃的爹是誰!
驚了一身冷汗,夏兒頓時醒了。
宮殿裡的燈暗着,明明滅滅彷彿隨時都會熄掉。
粉色的帳縵圍出牀上這麼小小的一塊地方,夏兒從牀上坐起身,滑溜的絲被頓時從她身上滑下,她只覺得上半身一涼,低頭便看見自己胸前的兩隻白兔暴露在空氣裡。
“啊!”
夏兒低呼一聲,瞬間清楚過來,抓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身體。
這時,被子下面竟然露出一條長了好多毛毛的腿,和半個白花花的赤。。裸的屁股……
“唔……”屁股的主人被夏兒弄出來的動靜吵醒了,他伸手揪了兩下被子沒有揪到,慢慢在牀上坐了起來。
“你你你是誰啊!”可憐的夏兒抱着被子,眼睛四下裡尋找武器。牀上睡的枕頭正好是玉枕,她一把拿到手裡,再狠狠的瞪他,如果他敢不規矩,或者已經不規矩了,她就拿這個枕頭和他同歸於盡。
男人抓了抓披散的長髮,一轉頭正好對上夏兒手裡的玉枕,他停下手,頗爲有趣的看她:“你要打我?”
“知道就好!你要是敢不規矩,我就打爆你的頭!”夏兒努力露出兇惡的眼神,“別以爲我是在嚇唬你,我可是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主!”
那男人看了她半天,突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一直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夏兒糗了,手裡的玉枕丟也不是,拿也不是。
“喂。”男人好不容易止了笑,重新與夏兒面對面,指指她的胸口,“你的被子掉了,你還要舉着它?”
夏兒低頭,果然,她一隻手抓着玉枕,胸口的被子果然掉了一半。
果斷將玉枕放到身側,兩隻手死死的揪緊被子。
“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你是不是採花賊?”
男人摸下巴,道:“就你這樣連蜜蜂也招不到,採花賊?你想多了。”
夏兒氣極,自己衣服都被扒了,豆腐都被吃盡了,他竟然還如此說她,實在太過分了!
“你不是採花賊,那我衣服在哪?你爲什麼脫我的衣服?”
“這位姑娘,你還怪人家脫你衣服,你怎麼不說你自己身上很髒,衣服上有菜漬不說,頭髮竟然還粘了根細骨頭,你不脫衣服將這牀都弄髒了!我不幫你脫了,難道將你扔地上?”
夏兒老臉一陣通紅,她又不是故意要將自己弄得這般髒的!她尷尬的強辯:“那也不行,換衣服你不會叫醒我,讓我自己換,你憑什麼動手脫我衣服,你這個變態!”
相對於夏兒激動,男人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個上面,他好奇的問:“變態是什麼?”
夏兒:“……”我說的重點不是這個好不好?
額頭青筋浮現,她在考慮是不是拼着再被看一次,也要拿玉枕打死這個死男人!
男人似乎察覺了她的想法,伸出毛毛腿,一腿將玉枕踹到地上。夏兒不自在的憋紅了臉,那男人近乎全…裸了呀,幸好關鍵部位還有一角被子擋着。
“知道我憑什麼動手脫你的衣服嗎?”
夏兒狠狠瞪着他,搖頭。
“因爲……”男人詭異一笑,“你是朕的妃子,憑朕是你的男人,你說能不能脫你的衣服?”
夏兒:“……”
是在說笑話吧?你當我是被嚇大的啊?
夏兒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披散着長髮,兩眼有神明亮,身材結實有力……這會是皇帝,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