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落三爺。”姑娘們異口同聲地說道,還微微向前傾身。
“不必多禮。”落滄雲禮貌性地嘴角一勾,那讓人招架不住的微笑頓時闖入了姑娘們的心間,心中一陣慌亂。
天色開始矇矇亮,也準備到了夢蔥花花開的時候。夢蔥花是從別的國家給買回來的,據說這夢蔥花花開的時候可以完成很多人中僅僅一個人人的心願,夢蔥花只有十年一次花開,花期也只有幾個時辰的時間,短暫而美好。枯萎了的夢蔥花的花瓣凋謝在泥土中,可以拾一些枯了的花瓣來做香囊,不僅花香飄至千里,長久不消,還可以給佩囊者帶來好運。
如此奇特神奇的花,有誰不爲其追求呢?
這也是落老夫人用來邀請她們至於府上的一個藉口,因爲夢蔥花還可以像個月老一樣給和落滄雲有緣的有情人牽線。雖然代價大,可爲了能更好的挑選落滄雲的妻子,也不得不這麼做。
“算了,我們不等張小蕊了,我們先去看夢蔥花吧,畢竟夢蔥花花開珍貴,十年纔開一次。”落老夫人終於開口說要去看花開了,姑娘們的激動也按捺不住,跟隨在落老夫人的身後,時不時還看着落滄雲,竊竊私語。
夢蔥花是落老夫人剛嫁進落府的時候,先皇給她的禮物,她很喜歡也很用心地去照料它,把它放置在後山的石洞中貯存,讓一個落老夫人極信任的人去照料夢蔥花。
當她們進到石洞的時候,卻看見在夢蔥花的面前就有一個女子的背影。那女子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轉身看去,其他人也看見了那女子就是張小蕊。
“你怎麼在這?你不是還沒來嗎?”慕容雪一臉驚奇地說道。
落老夫人不語,眼睛卻看着在張小蕊身後的那盆夢蔥花,覺得有些奇怪,繞過張小蕊去看,那夢蔥花卻早就已經枯萎了,花瓣漸漸枯黃,飄落成堆。
“你!”落老夫人看到這裡,說不出話來,指着張小蕊的手也在顫抖。
落老夫人養了二十幾年的夢蔥花,雖然說自己看了花開的全過程有了兩次,可這次是爲了落滄雲擇妻的花開,卻讓姑娘們錯過了,白白等了這麼長時間。
“那個,看花的婦人有事離開,離開前讓我好生照料,我纔剛來,你們就來了…”看到她們用那樣的眼光看着自己,張小蕊有點氣虛,小聲說道。
落滄雲原本不在姑娘們之中,聽到了很熟悉的聲音才走進來,當看到張小蕊的時候,他愣住了,瞳孔增大,嘴脣微張,腦中“嗡”的一聲就成了空白的一片。
眼裡的那片歡喜和驚愕,卻在他仔細看張小蕊的時候一點點的消失。
當落滄雲看到張小蕊的第一面,落滄雲看張小蕊的樣子逐漸變成了司徒顧君的樣子,就叫那聲音,張小蕊的一言一行,一瞥一笑都像極了司徒顧君。
“快看啊!有一片花瓣居然變成了淡紅色!”
她們看向夢蔥花,看到的情景果然同慕容雪所說的一樣,夢蔥花上一片未凋落的花瓣居然被施法般不染自紅了!
落老夫人已經知道了結果。爲了彌補過失,落老夫人就把幾盤夢蔥花的枯萎的花瓣給籌在一起,平均分成,分給了那些姑娘。
“實在不好意思,因爲我的不小心才導致大家看不成夢蔥花開的樣子,爲了表達我的歉意,這些花瓣我已讓人裝好,送給你們,實在抱歉。”
衆人已經回到了正廳,坐回了原來的位子,只有張小蕊和落滄雲還是站着的。
正廳上,落老夫人滿是歉意濃濃的和藹的笑,其他姑娘雖然嘴上說着沒事沒事,其實心中卻是捶胸頓足。大早上的來到落府看花開,等了這麼久,最後卻被張小蕊獨享,有誰能輕下心來?
落老夫人注意到慕容雪似乎有點不舒服的樣子,臉色及其的不好,便問她怎麼了。
誰知慕容雪毫不掩飾,一個厲眼看向張小蕊:“落老夫人,我們都知道你讓我們來落府是爲了什麼,只是,張小蕊自己就見到了落老夫人辛辛苦苦種了好幾十年的夢蔥花看了花開,落老夫人不但不怪罪於她,反而把花瓣給了她,我不懂落老夫人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張小蕊很冷靜,閉嘴沉默。
“這個…”落老夫人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在此之前,落老夫人對在座的各位姑娘都有所瞭解,明明沒有邀請到蠻橫無理有名的慕容雪,她卻不請自來。
“那我就告訴你原因。”這時,落滄雲忽然開口。
冰冷的沒有溫度的話語,把在座的姑娘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冥冥中,似乎有個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慕容雪本來是奔着仰慕落滄雲和落府兒媳的位子來的,落滄雲開了口,慕容雪也有點弱勢了,犀利的眼神漸漸消退。
只見落滄雲伸手環住了張小蕊的細腰,把張小蕊攬入懷中:“我已經決定了,在本月迎娶張小蕊作我的妻子。”
“爲什麼?”
慕容雪站了起來,下齒緊咬住下脣,張小蕊能看得見慕容雪的怨恨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恨不得把自己碎屍萬段一樣,那隻纖細小手也緊緊地攛緊衣袖。
其他人都不敢出聲,慕容雪的蠻橫無理誰人不知?誰都不願招來這樣的禍害。
“我對在座的各位都沒有一絲絲的感情,”落滄雲說得雲淡風輕,微微側頭看着張小蕊的側臉,“當然,我妻子除外。”
慕容雪的臉早就被氣得漲紅,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不容慕容雪繼續說,落滄雲便說道:“請各位回去吧,我們將派人去到府上通知你們來參加我們的婚宴,我有話要告訴我夫人,失陪了。”
說着,便和張小蕊出了去。
慕容雪抱着必勝的心態來到落府,在來的路上揚言說這位置她慕容雪是坐定了,到最後落得這副樣子回去,慕容雪只好窩着一肚子的火回去。
落氏的落滄雲要與當今張丞相之女張小蕊成親的消息在傳出去時就在大梁城沸騰起來,着實讓人驚訝。也有人說這很正常,落滄雲忽然要成親,無非就是因爲落氏夫婦已經年老,想抱孫子了唄!
這消息早在幾天前就告知了遠在他鄉的古納覺應,古納覺應在聽到這消息更驚喜萬分,另一邊知道司徒顧君還在大梁城,當天就坐上馬,快馬加鞭,用了一天一夜纔來到大梁城。來到的時候大老遠的就聽見了從落府傳來的炮竹聲,便加快速度,來到了落府。
落府門外停留了許多馬車轎子,上前進到府中的人來來往往,落滄雲一身引人注目的紅色站在門口,微笑接待每一位來到的人。落滄雲看見古納覺應來了,便讓人安頓好古納覺應的馬。
古納覺應一見到落滄雲第一句問的就是: “怎麼忽然就要成親了?娶的還是張丞相的千金!”
落滄雲只是笑着不說話。
所有被邀請的人都已經來到了落府中,據說落滄雲是受了謝林然賜婚所以當天的場景豪氣而壯觀,謝林然還在大梁城的各種酒樓裡面開設宴席,特地把那些百姓都請到酒樓裡面。
落滄雲坐上馬,在爆竹聲和吵雜聲中離開了落府,賓客們在落府中閒談了一陣子,落滄雲便把今天的新娘子迎接到了落府。
當時的古納覺應正在和謝林然聊天,聊着關於古納覺應的一切,還時不時地說起了落滄雲。
在古納覺應得知司徒顧君是落滄雲分隔多年的小妹時,驚訝了好久,在古納覺應看來,司徒顧君和落滄雲是怎麼也扯不上半點血緣關係,現在看來,還是會有很多鮮爲人知的事情。
“不說了,人來了。”謝林然說道。
古納覺應也停住了嘴,順着目光看見落滄雲牽着一團紅花走進來,便停了下來。而在這團紅花的另外一邊,就是新娘子張小蕊。
古納覺應沒有見過張丞相的女兒,不清楚是怎樣的女子能讓落滄雲想到要成親。古納覺應和謝林然坐在兩側,落實父母就坐在正廳的正位上,喜悅的心情怎麼也掩蓋不住,流露於表。
落滄雲和張小蕊在人們的祝福和目光中完成了該完成的禮儀之後,新娘子就被丫鬟攙扶進新房中,而落滄雲就是被謝林然拉着說要不醉不歸,古納覺應也跟去了。
完成了禮儀之後,天色已經變得昏暗,大梁城還是燈火通明的一片,熱鬧喜慶的一片紅色。
落府中來參加婚宴的人都已經喝的爛醉,還是繼續給自己灌酒。謝林然也是喝得爛醉如泥,不停地在說瘋話,而落滄雲也是如此,卻沒有醉倒。
“來來來!我們繼續喝,哎!我說落滄雲,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麼能哭着這張臉呢?讓人看了怎麼想你?來,喝一杯,所有的苦愁都會忘了!哈哈哈!”謝林然替三人倒酒然後自己最先喝光。
從剛纔到現在,古納覺應見落滄雲都是苦笑或者是強扯笑顏,一副借酒消愁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落滄云爲什麼這副樣子,古納覺應還是在想着司徒顧君。
古納覺應在抿了一口酒,忽然就來了感覺,招呼了他們一句,就離開桌席。他從茅廁中出來,走了一段路後碰見一個女子,這女子匆匆經過古納覺應,古納覺應卻在和女子經過的時候,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心生。
司徒顧君!
“請留步!”古納覺應轉身說道。那女子似乎沒聽見,不但沒停下來,反而走得更快了。
古納覺應大步流星地跟上去,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臂,能感覺得到女子手臂的柔軟,更能感覺到這女子一點內力都沒有,心中不由得涼了一大截。在女子一臉疑惑和驚奇的樣子轉過來,一雙似曾相識的雙眼對上了古納覺應的眼睛。
“請問…公子,有什麼事嗎?”一聲婉轉甜美的聲音從女子嘴裡說出。
儘管那雙眼睛有些相似的神采,那張臉也有幾分神似,擦肩而過的熟悉感覺也向古納覺應襲來,可古納覺應看清楚了女子的容貌,始終都不是心裡想着的司徒顧君。
古納覺應輕輕鬆開了手,眼底一片憂傷被一抹暗色掩蓋,他微微抿脣:“不好意思,認錯人了,你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那女子笑了,古納覺應聽着笑容更確信她不是司徒顧君,只是神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