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
音玲玲驚訝地怪叫, 繼而反問：“宋淨之同學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假？你知道虎二哥拒絕過多少名向他表白的女生嗎？”
我搖搖頭，應道：“很多嗎？”
我每天忙着畫畫, 哪有時間去研究他甩了多少女生？
音玲玲白了我一眼, 恨恨地說：“官方數字統計是二千六百四十三人。你是要我去做那二千六百四十四個嗎？”
她可受不了被他拒絕的打擊啊！光是想就教人傷心。嗚……
我默唸了一遍數字, 喃道：“有這麼多嗎？！”
小老虎是長得不錯, 但有這麼受歡迎？兩千多人呢！
那德性拽得要死, 愛嘮叨，愛管人，又沒有愛心。
哪一點吸引人？
“虎二哥每次聽到有人跟他表白, 都會反問。‘你是誰呀！我認識你嗎？別擋路。’誰聽了不傷心，那些被他拒絕過的女孩因爲太傷心了, 還組成了一個療傷會呢。”
“知道了。知道了。虎二哥是人見人愛的帥哥。你不用再強調他有多受歡迎。”我無力地倒在牀上說道。
音玲玲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不小心竟抓到我的痛處。
我臉色一青, 甩開她的手。“什麼呀？”
“你的手怎麼了？”音玲玲不傻。
這麼大熱天，宋同學居然穿長袖肯定是有古怪的。
“沒事。你快回家吧！我要畫畫了。”不能讓她發現, 我不需要同情。
音玲玲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認真地問：“小淨，如果虎二哥他喜歡你，你會喜歡他嗎？要跟我說實話哦！”
她實在是很在意一向對任何事物都不感興趣的虎二居然主動找宋淨之，看他上次聽到她被人帶走之後, 那臉色。
這兩人肯定有鬼。
是那死鬼, 還是冤鬼？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等你的虎二哥來跟我表白, 說他的心裡只有我, 沒有別人的時候, 我再告訴你。我不想回答假設性的問題。OK！”我想也沒有想直接跳過話題。
話說虎二早就跟我表白過了，但是此時我處在風尖浪口之中, 實在沒有精力去釐清自己對他是怎麼一種感覺。
我是蠻喜歡他的。
至於愛不愛嘛！這個很難定義。
“小淨——！”音玲玲拽長音，以示不滿。
我沒理會她，裝睡。
她拿我沒辦法，只好離開宋家。一離開宋家，她便掏出電話。“會長，你在哪裡？哦……這樣呀……好……你等我。”
十三元里的小公園內，一臉落寞的宋鶴望坐在長椅上沉思着。音玲玲大步走來，劈頭質問：“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小淨？你怎麼可以對她動粗？”
“這是我們的事，你別管。”宋鶴望沒有心情理會她這一閒人。
“你們的事？你們有什麼事？不就是姐姐和弟弟。會長，我知道你是個很聰明的人，你就當是可憐一下小淨，可憐她吧，別把她給逼瘋了。”音玲玲直言相勸。
她承認當初接近宋淨之的動機不良，但是她是真心喜歡她，把她當成是自己的朋友。
“是她要把我逼瘋。”
“事情一旦開始就沒辦法回頭，等你失去了她，你會後悔的。”音玲玲丟下一句預言，轉身離開。
宋鶴望眯起眼，看着蔚藍的天空，帶着熱氣的風迎面撲來，他扯着一抹淺笑，自問：“是嗎？我會後悔。我現在就後悔了，我真應該……”
宋濱放學回家，我脖子上的瘀痕未來得及消退。
他當然看見了，看見了……性格的臉猛地一沉，跟着我上樓了還繃着一張臉。
“老哥弄的？”他邊擰開藥油的蓋子邊問，拉起我的衣袖倒了些藥油揉搓着問：“痛不痛？”
我咬緊牙關答道：“……好痛……”
他一聽，揉得更用力了。“痛得話，就別老和他衝撞。”老大肯定說了什麼話刺激了老哥，不然以老哥的性格怎捨得傷她。
我痛得冷汗直冒，緊抿的嘴脣，時不時逸出痛苦的叫聲：“喲！喲……”
“很痛呀？”
“輕一點。”我這麼一提醒。
他放輕了力度，又問：“還有沒有傷到哪裡？或撞到腦子什麼的？”
“沒有了……”我痛叫。
宋濱收回手，惱問：“你的脖子是用鐵做的嗎！每次都挑這裡下手。老大，你確定要繼續這樣下去嗎？”
我鬆鬆手腳，藥油浸入一股清涼，遍體舒暢。“不知道。”
宋濱咬牙切齒。“你再這樣，我會生氣，很生氣哦！”
我反問：“喲！痛的人是我，你生什麼氣呀？你生誰的氣？”
“我氣你，氣老哥，更氣我自己。”宋濱眼眸一沉，那些痕跡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
老哥他不是開玩笑的，他是真得要置老大於死地。
出手這麼狠！
我仰頭望着天花板上的七色彩虹，對他說：“宋濱，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他是一名好哥哥，你不應該生他的氣，知道嗎？如果連你都這樣對他。他就太可憐了！”
“老大！”宋濱惱火地叫了一聲。
有時候他真是很氣她，爲何這般善良，老哥這樣對她，她都不生氣，還要替他說好話。
是老大強逼他喜歡她的嗎？
是老大非要糾纏他嗎？
不是。
都不是。
是老哥自己一個人在發神經，裝情聖。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老大頭上，責怪她，利用她的善良捆住她的自由和心。
我說：“宋濱，做人要寬容點。”
宋濱沉默了一會，提議：“老大，不如叫莫哥回來。有他在，就什麼事情都不怕了。”莫哲在宋濱心目中是神一般存在的男人，他是紅底外穿的超人，無所不能。
“呸！你這死小子。”
我推開他的手責罵：“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和他之間是不可能的。現在還不夠亂嗎？你還非要給我扯亂。宋濱你要記住一件事，你要對他視若無睹，不要靠近他。不要對他抱着切•格瓦拉式的英雄主義。亂世他可以被人追捧爲英雄，但現在是和平時代，他別人眼裡就是一名魔鬼。你若是膽敢跟他靠攏，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弟弟。知道嗎？”
他瞪大雙眼看着我，咬緊牙關，沒有說話。
“知道嗎？”我再問。
他根本不知道莫哲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
不知道他的心已經被魔鬼侵佔了。他沒有看到他放火燒竹南幫的神情，他沒有看過他害人的模樣，他更加沒有看見他對別人的殘忍……
但，我有。
這一切我都看在眼底，卻無法阻止。
如果這些罪孽要清算，我也必定要承受。
這是我的孽，也是我的罪。我無法推託。
“知……知道了！”宋濱訥訥地應了聲。
“宋濱，人的一生，門外無債主，門內無病人。對我們來講已經是一種奢侈的幸福。我對做什麼大小姐，公主之流都沒興趣。我只是宋淨之，你們的姐姐。我的心願很簡單，莫非叔叔可以平安回來，莫哥可以做一個好人，家人身體健康，生活平順。”
宋濱無奈地按住額頭叫道：“老大。我知道，我知道了……你別再說這些狗血的話來塗毒我的耳朵了。我存錢是用來買車的，不是用來運毒的。你放心。”
“車？！你這小子總去阿來的車場玩。原來你真是喜歡玩車啊！”
“你知道？！”宋濱驚叫。
他還以爲沒有人發現呢！
我點頭應道：“你的事，自然有人跟我報告。”我頓了一下再說：“賽車很危險，你有信心保證你的小命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