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總蜜愛,千金歸來
電梯門開的那一刻,藍逆鱗看到了那個女孩。
復古式的酒店走廊裡,嬌小的身子,拖着一隻碩大的泰迪熊和一個落寞的影子,短髮,啓瞳給她剪的短髮,正好露出她潔白的後頸。他看到了她的側臉。
是的。
就是她。
雖然絕隕畫的是正面,但是他畫得那麼傳神,哪怕現在看到這個女孩的側面,他也知道,這就是他那個對世間任何有生命的萬物都沒有感知的弟弟,唯一能看到的生命體。
那種時候,他有些明白爲什麼啓瞳會那麼恨恨地要去殺死她,爲什麼會幹下這種蠢事,引得瑜顏墨報復。
因爲她是那麼的純潔和美好,卻幹下了讓啓瞳無法接受的大罪——佔據了絕隕的心。那顆心,連這世上最關愛的家人也排斥在門外,卻對另一個外人沒有餘地的敞開。
啓瞳是因爲妒忌吧。
雙重的妒忌。
一方面妒忌悅菱可以奪走絕隕,奪走他費了大力卻沒有引得一眼注視的弟弟;另一方面,他他也是妒忌絕隕的。他妒忌絕隕仗着自己先天的缺陷,卻獲得了他沒有辦法獲得的東西,儘管那東西微不足道。
所以,消除掉這個女孩,是他那個脆弱的意志,唯一可以接受的選擇。
沒有了引得他痛苦的根源,一切就都可以恢復到從前了……他年幼時被藥物和親人傷害過的大腦,在這種痛苦的時刻,只能做出這樣幼稚的決斷。
爹地說得沒錯的,他的性格不健全。
就算他這十幾年,像一個虔誠的教徒一般自律、滿懷感恩與憧憬的生活,就算他積極上進,爲了理想和親人而奮鬥不息。只要遇到一點外部的壓力,他完美的外殼就會崩塌,露出傷痕累累的本性。
“絕隕呢?”沒有問號和寒暄,他直接地問她,連讓她轉身的空隙都不留。
悅菱停住了腳步,拖着泰迪熊回頭。
她也看到了身後的幾個人。
爲首的男子,高大挺拔,儘管戴着墨鏡,但掩蓋不住他英挺的五官,俊朗的輪廓,以及令人膽寒的兇殘氣質。
如果說水木華堂是喜歡將自身殘忍巧妙掩藏的惡魔,瑜顏墨是光明磊落霸道的王者,這個男人,就是這兩人的結合體,他殘忍、暴戾,並且沒有想要掩藏的意願。
就那樣,把他一身戾氣、殘暴的氣息暴露在空氣中。
他的目的,就是要讓所有與他呼吸着同一空間氧氣的人,都會感到窒息。
悅菱確實感到了窒息,她甚至覺得隱隱有些頭痛。他剛纔的話,只有三個字,她是聽到了的,但是她沒聽懂。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人,雖然能感覺到危險,但她並不能把他和絕隕,以及絕隕離開這件事聯繫到一起。
“你是誰啊?”她開口,帶着迷糊的嗓音。
這樣可愛元氣的鄰家女孩,可能會讓啓瞳和絕隕那個年紀的男孩心如鹿撞。不過藍逆鱗不是他的弟弟。他的世界,從沒有晴天。
“是藍絕隕的大哥。”他一字一頓的回答。
兩旁的房間門都打開了。保鏢們全都重新出來了。悅菱回頭,看到瑜顏墨也已經出了門,走向了她。
“顏墨。”悅菱有些不解地拉着他的袖子,“他說他是絕隕的哥哥。可是絕隕不是……”
瑜顏墨做了個手勢,悅菱這下看懂了,他讓她不要說話。
瑜顏墨看着藍逆鱗。從那天倉庫簽下協議之後,這是短時期內的第二次碰面。
兩個男人,隔着一副墨鏡對視着,敵意未減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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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顏墨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剛纔帶走藍絕隕的那些人,並不是藍逆鱗的人。
“他已經離開了。”他還是回答了他。
藍逆鱗沒有笑,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瑜顏墨,隔着黑色的鏡片,沒人知道他在想着什麼。
“瑜大公子,”他半舉起手,“我是很有誠意的。”他用肢體語言表示自己連武器都沒帶,“我想你說你撿到了我的弟弟,一定不會用這個藉口把我騙到這裡來,然後……剿滅我吧?”
瑜顏墨還未回答,悅菱卻搶先說道:“顏墨纔沒有騙你,絕隕剛剛被你的人帶走了,連我送他的熊都沒帶呢!”
藍逆鱗這次笑了。瑜顏墨看到了,悅菱也看到了。可是她卻害怕地往瑜顏墨的懷裡躲了躲。這個藍逆鱗,笑起來的時候,比不笑還要可怕呢。
“瑜大公子,聽你未婚妻的說法,我是先派人來把我弟弟接走,然後緊接着自己跑來鬧事嗎?”他的眼神,似在掃視着悅菱,“我藍逆鱗,是這麼無聊的人嗎?”
這次,瑜顏墨回答得很迅速:“有人帶走了你弟弟,他現在不在這裡。其餘的,我一概不知。”他抱住了悅菱的肩,“藍少,請回吧。”
可是沒有人動。
藍逆鱗不動,他身後的人不動。兩旁瑜顏墨的保鏢也不動。就連準備帶悅菱回房間的瑜顏墨,也沒有動。
“好,”最終,藍逆鱗又開口道,“我就當絕隕已經被其他人帶走了。那麼,瑜大公子,請把我的姐姐還給我吧。”
沒感覺錯的話,連瑜顏墨都有剎那的錯愕。更別提在他懷裡的悅菱了。
“什麼姐姐?”她茫然地,仰頭看看瑜顏墨,又看看對面的藍逆鱗。
瑜顏墨的眉頭深深地鎖起來了。
從藍逆鱗話裡的意思,他已經大致猜出發生了什麼事……常姐,失蹤了?還是被綁架了?“悅菱,你先進去一下。”他輕聲囑咐她。
但是悅菱只賴在他的懷裡,帶些微微恐懼地搖了搖頭。
“不。”她就清脆地一個字。
她不要走。她不要再這種可怕的時刻,一個人去呆着,呆在看似安全的地方,卻心慌慌地等着瑜顏墨一個人去面臨危險。
“進去。”瑜顏墨的聲音冷了幾分。他討厭別人違抗自己的想法,違者死。換到悅菱這裡,就是特別不喜歡她不聽話,尤其是,他連怎麼懲罰她都想不到。
“不要瑜顏墨,”她回過身,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我要跟你一起了。”她偷偷地看了看前面的藍逆鱗,像是看着什麼怪物似的。
她的話和她的態度,頃刻軟化了瑜顏墨。
他也不由將她抱緊了一點。她是在害怕嗎?她有些微微發抖,就像幾個月前第一次在邊境遇到時那樣,微微發抖。
這樣的她,他沒辦法放手。
於是,他也沒再堅持,只是輕輕地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心口上,直視着藍逆鱗:“藍少,我不知道常姐出了什麼事,不過,這件事和我並沒有任何關係,她也並不在這裡。”
“常姐?”悅菱掙開了瑜顏墨的懷抱,訝異地看着他,又看向藍逆鱗。
“你見過她?”藍逆鱗的神色又陰了幾分。
悅菱搖頭,癟嘴:“我不知道你的姐姐,是不是我認識的常姐。”
“是。”瑜顏墨的肯定從她的頭頂傳來。
“啊?”悅菱算是大吃驚了,不過,她立刻又想起來了。藍啓瞳當時在水木家外面的那條路上,帶走她的時候,確實是叫常姐做姐來的。她那時候還以爲只是尊敬叫個姐而已,沒想到,真的是姐姐啊。
這麼說,常姐居然有三個弟弟了。
她上下打量着藍逆鱗,和剛纔的畏懼的目光完全不太同了。“你跟你姐姐一點都不像。”她有些鄙夷地說,“長得不像,神氣也不像。”
她是非常喜歡常姐的。儘管常姐以前經常兇她,還鄙視她,不過常姐可好了。不像藍家的兄弟,除了絕隕,沒什麼好人的模樣。
藍逆鱗並沒有去理會她的語言和神情。他只是重複剛纔的那句話:“你見過她?”
悅菱又搖頭:“從那天被你弟弟帶走,就沒見過了。”
藍逆鱗又笑了,這次笑的弧度和深度都比剛纔更大了,恐怖的氣息也更濃了。
“悅菱小姐,”他舉起手,指了她一下,“我看在我姐姐和我弟弟都很喜歡你的份上,不想今天的事情牽扯到你身上。所以,請你聽瑜大公子的話,回房間去。我需要和你未婚夫談一點事情。”
沒想到悅菱聽到他這樣說,卻抱緊了瑜顏墨。
“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她鼻子一翹。他是她什麼人,敢叫她離開她的顏墨。
“藍少,有什麼事,當面說就好。”瑜顏墨沒有讓她進去,反而是任由她抱着。
藍逆鱗並不在乎他們在自己面前秀恩愛,他咬了一下舌,悅菱可以清楚看到他面頰上的肌肉動了一下。這種表情,彷彿是在告訴世人,他要張開血盆大口了一般。
她往瑜顏墨的心口又縮了縮。
“瑜大公子,”他終於又開口,似乎顯得很困難,“那批貨……我可以不運了。你把我姐姐放了。”
悅菱有些吃驚,確切說瑜顏墨也暗暗有點吃驚。
從平時和藍逆鱗的接觸和對他的瞭解來看,他是根本不知道,常姐在藍逆鱗的心目中,居然有這麼重要的地位的。
C市大多數人,都以爲常姐是他養的情|婦,並且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種。
他和少數幾個人,知道常姐其實是他的姐姐。但是以爲他們姐弟關係並不好。因爲常姐是個獨行俠,也並不插手藍家的生意,藍逆鱗平時在公衆場合,也缺少對她尊重的表現。
悅菱悄悄打量着藍逆鱗。雖然他帶着墨鏡,看不到眼睛,但是她從他的語氣,以及他微妙的面部表情,也捕捉到了一種痛苦且備受擔憂折磨的神情。女人的直覺都是非常靈敏的,她比瑜顏墨更加感受到了藍逆鱗對於常姐的執念。
“她真的不在這裡呢。”還沒等瑜顏墨回答,她又搶道,語氣裡帶着一點惋惜和安慰,“你要不要去別的地方找找。還有,絕隕也被帶走了。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藍逆鱗直視着悅菱的眼睛。
“我知道。”他說。他知道,他知道悅菱沒有撒謊,她確實沒有見過常姐,也確實見到絕隕被帶走了。
但是,這並不代表,站在他身後的男人,沒有撒謊。
除了瑜顏墨,他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刻,會把他的姐姐和弟弟帶走。
因爲,這世上,還有誰會和他有什麼利益衝突,有什麼仇恨呢?
“瑜大公子。”他逼問着他。
只要他願意把常姐還回來,他可以放棄那筆生意,他可以洗手不再幹那些事,他也可以不和他計較過往的仇恨。
甚至說,只要瑜顏墨點頭,讓他此刻下跪,他也會同意。
他之前嘲笑常姐因爲擔心家人遭受自己的孽報而懦弱,但還沒有兩天時間,他就感受到了這種絕望。
這種生命裡最重要的人,被別人捏在手心,自己卻無能爲力的感覺。
他猜到過瑜顏墨可能會去捉絕隕,但是他沒想到過他敢對常姐動手。
“放了我姐姐。”這句話擲地有聲,似乎已經有點哀求的意味了。
悅菱有些於心不忍:“你……你走吧,我們真的沒有見過常姐。顏墨他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沒有去抓常姐啊。”
“呵,”藍逆鱗冷笑一聲,“那麼瑜大公子,你告訴我,我姐姐在哪兒?”
“我不知道。”瑜顏墨冷冷地看着他,“你所有臆想的事,我都沒有幹過。對不起,藍少,請自便,我就不送客了。”
藍逆鱗知道,再僵持下去,也是沒有用的了。
瑜顏墨說不知道,等同於說,他知道,但是不放人。
現在在這裡跟他鬥,只能兩敗俱傷。藍逆鱗不是傻子,也不是藍啓瞳那種任性衝動的性子。他居然還微微鞠了一下躬:“那麼,打擾二位了。”
說完,他就帶着手下往電梯那邊走去,按下了電梯按鈕。
悅菱放開了瑜顏墨,抱住了泰迪熊的脖子,有些無奈地看着藍逆鱗等電梯。兩旁的保鏢,依然一絲沒有鬆懈地守着。
電梯門開了,藍逆鱗站了進去。他走到了電梯裡面,而那些手下,分別站到了他的兩旁和前方,將他保護了起來。
電梯門緩緩關上了……
悅菱看了一眼瑜顏墨,瑜顏墨也回看向她。
正在此時,藍逆鱗前方的保鏢,突然分開了一條縫。正中央,一隻槍管伸了出來。
飈——手槍的巨響被消音器包裹,子彈在那一刻射向了瑜顏墨。
悅菱正巧在那時刻回過頭來,鬼使神差地,她覺得時間變慢了……她看到了這一幕,電梯門還差一點就要關上了,裡面的手下分開,藍逆鱗舉槍,正對着瑜顏墨。
“顏墨!”她叫了起來,衝上一步,擋在了他的面前。
電梯門關上了。
瑜顏墨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確切的說,他也看到了最後的一刻,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間,藍逆鱗收回了槍。
他抱住了擋在自己前面的悅菱。
無聲的硝煙後,她倒在了自己的懷中。
“悅菱!”他的臉色瞬間慘白。
泰迪從悅菱的手中掉落,她的身子抖瑟如秋天的紅葉。鮮血在她左胸的衣料上開了一朵花,慢慢綻放。
“悅菱!”瑜顏墨嘶聲力竭,目赤欲裂。
他把她抱了起來,一個踉蹌,雙膝一軟,幾乎栽倒在地。
“去醫院!”他有些語無倫次地喊着,“叫救護車!悅菱……”他低頭撫摸她的臉,手比她的身子還要顫抖得厲害,“悅菱你不要有事……”
他的聲音已經亂了,他把頭埋下去,放在她的脖間,他嚇得要控制不住哭起來。
她爲他擋了一顆子彈。
可是他之前還在爲那些有的沒的事情和她泛酸,冷落她、氣哭她,質疑她對他的感情。他真是愚蠢得無可救藥!
他爲什麼要浪費他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爲什麼要讓猜忌、妒意、冷漠充斥在他們之間。
“悅菱,悅菱,悅菱……”他已經哭了起來,他沒法控制自己的恐懼和慌亂。
他抱着她跑到電梯前方,已經有人替他按下了電梯,但是都沒有上來。他抱着她往樓梯那邊跑去,但是有人又攔住了他。
“滾開!擋我者死!”他嘶吼着。
但是他們不讓開,他們不停對他說着什麼,讓他冷靜,讓他等待,急救人員已經上來了。但是這些字眼和話語傳入他的耳朵,並不能到達他的大腦。
他只覺得自己不能停下來,如果他停下來的話,悅菱的生命也會停下來。
他必須做點什麼,但是所有人都不許他去做。
他覺得自己已經瘋了……
有人拉住他,把他要拉回走廊,他抱着悅菱掙扎,但是他們人太多。他聽不到他們亂哄哄在說什麼。直到有人上前來,他的模樣好像是醫生,他對他大聲說着什麼。
瑜顏墨直直地看着對方,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從與世隔絕的深水之中慢慢浮起來。
“先生,請把這位小姐放下,讓她平躺。”醫生的話慢慢清晰了。他直覺他是正確的,於是他蹲了下去,把懷裡的悅菱放低了,不過雙手依然放在她身下,不肯抽離。
醫生也沒有去計較這個細節,他拿出急救箱,先用剪刀剪開了悅菱的衣服。然後……
然後,醫生就笑了。
瑜顏墨怔怔地,看着裡面,兩秒鐘之後,他也呆呆地笑了。
那顆子彈,嵌入了悅菱的胸衣,還露了一個尾巴在*上。她的胸衣是瑜顏墨給她選的,很薄,所以子彈的前部分全部進入了她的肉裡,靠近心臟部分的血管很豐富,胸衣乃至外衣都被鮮血染紅,看着很駭人。
但悅菱也並非真正的機場路,她的豐滿比起一顆小小子彈的長度,還是綽綽有餘的。
所以,醫生用剪刀剪開了胸衣,瑜顏墨發覺了圍在四周的一圈目光,他帶着威脅意味的擡頭,保鏢們立刻作鳥獸散狀。
醫生剝下她的胸衣,用鑷子把嵌入她胸部的子彈取了出來,然後給她止血、消毒,包紮傷口。
“小姐,小姐。”醫生叫她,拍着她的臉。
“悅菱,”瑜顏墨也喚着她,“你醒醒,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醫生給她嗅了一下醋精,悅菱的雙眼慢慢睜開了。
“悅菱。”
她看到了上方瑜顏墨的臉,他的神情,混雜着欣喜、恐懼、擔憂和期待。他的臉頰,還掛着淚痕。
“顏墨……”她開口,覺得自己像是睡了一場長覺醒來一般,“我還活着嗎?”
他抱她到懷裡,卻小心着怕壓到她的傷口:“沒事,你沒事,你沒事……”他念叨着,撫摸着她的短髮,彷彿在安慰自己一般。
悅菱微弱地笑了笑,她剛纔也是嚇壞了,只覺得心口一疼,以爲自己就要死去了,竟然被嚇得暈了過去。
“謝謝小絕隕了。”她突然說。
瑜顏墨一愣。
悅菱依然微笑着:“是小絕隕救了我。”
瑜顏墨這時纔回過身去,看那隻靜靜躺在地上的泰迪熊。他把熊拖過來,果然發現,它胖胖的臉頰上有一個洞。
悅菱衝過來擋槍的時候,正好抱着泰迪熊的脖子。子彈從泰迪熊的臉上穿過,然後插在了她的胸口上。
如果,沒有熊的臉部作爲緩衝的話,那顆子彈極有可能打穿悅菱的心口,再擊入瑜顏墨的胸膛。
“謝謝小絕隕。”瑜顏墨撫摸着熊臉上那個彈孔。那一刻,他臉上的表情,是溫柔的、感激的。
“謝謝我的悅菱。”他埋下頭去,有些紊亂地吻着她的脣。
是失而復得的喜悅,還有後怕的心理……
“放開我了。”回到房間,她有些羞澀地推開他。他想幹什麼,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了。此刻,他的堅硬正抵着她的某個地方。
他涎着臉,死死抱着她,一隻手不規矩地伸入裙中。她下面的小內內,之前就被他扯了的,現在上面的兩層,又被醫生剪開了,在他的眼裡,已經算是不着一物了。
“你最好不要痛死了。”她低着頭,“而且,人家還很痛呢。”就算子彈沒有擊入心臟,也還在胸口留有傷,心臟附近神經也很密集,真是突突跳的、痛得她很不開心呢。
但是,身體裡彷彿還有其他地方有些難受,在他的手指下,說不清的難受。
她想推開他,卻覺得那樣無力。
或許剛纔的突變抽光了她的力氣,她連拒絕都是那樣的軟弱:“不要這樣……顏墨……嗯……”
她的隻言片語是對他最大的蠱惑。
他只是極盡所能的撩|撥着她,開發着她的感官……很奇怪,這一次,過了這麼久都沒有被劇痛逆襲。有的只是,因對她無窮無盡的渴望而帶來的脹痛和難受。
他們吻得天昏地暗,直到赤誠相見。
“唔……顏墨……”悅菱覺得自己已經有些雲裡霧裡了,傷口還在疼,但全身又軟得像水一樣,任由自己癱在他的懷裡。
他的手指引得她顫慄,她從不知道撫摸也會讓人這麼舒服。往常會壓得她喘不過氣的身子也沒有那麼沉重了,反而恨不得他壓得更重一些。
她無意識地在他的指引在勾住了他的脖子,仍由他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串紅印,發出着讓自己都臉紅心跳的聲音。
他輕輕地掰開了她的腿,她也順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