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她的聲音聽起來那麼的自然。
說實話我現在已經對她沒有了任何的愛意,有的只有作爲男人的執拗感,當初在郵輪電話裡的男女之聲,視我爲玩物的屈辱感,讓我的情感受到了傷害。
“我沒在國內,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天,回家鄉來看看,就想到你了,聽說你混的不錯,天門五哥。”
又讓我想到了那個被她騙的傾家蕩產的中年人,我笑了笑,不管你做的什麼打算,我都接招,不是每一次,我都可能會拜倒你在的石榴裙下的。
“還可以,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到時候見面聊。”
掛了電話後攆走了身邊的女人,現在已經到了回去的階段了,海洛因被打入身體後的反應,在我扛過了第一次後,變得不是經常發作,頭幾次還很強烈,大量的酒精麻醉,將那渾身蝕骨般的痛苦遮掩了下去。
有的時候我也在思考,可能這東西對人,更多的是一種心理依賴,身體上的痛苦一咬牙就過去了,但心裡的創傷卻是像那打碎了牙齒,還無法吞嚥自己鮮血的痛苦感,這種感覺沒有人會比我理解的更爲深刻..。
八點三十分,準時大壯來敲門,他們四個有個特點,在一起喝酒玩鬧怎麼都行,但就是不賭錢,願意賭去賭場,四個人彼此間不賭,找我來也是打撲克決定一會兒誰請客吃飯的。
“壯哥,我今天走。”
“走?再玩玩,幹什麼那麼着急?”大壯挽留我說。
“等處理完家裡邊的事兒,你們有時間也可以去東陽玩,弟弟我是東陽市最大桃色產業的老闆。”我哈哈大笑。
大壯竟然給我扯上了文詞,“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一會兒哥幾個送你。”
“壯哥..。”
“嗯?”
“你一小聲說話的時候,就像個小媳婦一樣。”
大壯擡腳就要踢我,連忙躲開,手臂這幾天恢復的不咋地,原因就是天天喝酒,讓大壯找飯店,我自己親自去請和哥。
本來合計來一個小型的餞行會得了,可和哥知道後竟然擺了十幾桌,在坐的都楊勝和的嫡系,喝酒的時候,楊勝和一直拉着我的手,我發現他好像很不勝酒力,幾杯啤酒就高了。
我也挺沒譜,喝着喝着忘了走了,吃完了天都黑了,一看沒轍了,又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本來大壯還要準備個大吃三天,我怕還走不了,連忙拒絕了,讓和哥給我聯繫了大膽,坐着摩托車,被帶回了打洛。
別看咱們這兒也是邊境,和那邊一比,簡直就是天堂,咱們老百姓敢弄集市,雖說有點鄉村土流氓,但不會沒事兒就動刀動槍,賺了錢你能安穩回家,可在那邊,遇到了過路的騾子,很多人都已經丟棄了自己的人性。
找了銀聯取了點錢,輾轉到了西雙版納,坐飛機折騰到昆明,一刻沒停歇,上了京華的飛機前和雷奧聯繫了一下,那邊說派人過來接我。
去衛生間照鏡子時發現自己好像老了很多,現在就算我出去說自己28歲,都會有人信。
到了京華的時候已經後半夜,打過去雷奧給的電話,接我的還是那個豪哥,剛上車,對方就豪爽的說:“你小子真牛逼,在那邊的事兒奧哥已經找人打探了,我次奧勒,竟然跟金三角毒梟成了把兄弟。”
“都知道了?”我驚訝的問。
豪哥告訴我在邊境,天門還是有朋友的,因爲我們的生意也不是那麼的光彩,眼線,消息,必須要靈通,尤其想要碰毒,就必須懂得這一行的行情。
“貨咱們都收下了,雷少爺找人驗了,比傳統的a還要純出一個點,絕對的好東西,這玩意兒要是傳出去,那些癮君子得瘋了。”
在心裡問候了一遍歐陽的八輩兒祖宗,我問豪哥:“我出來一個多月了,東陽都發生了什麼,臨走的時候不是打黑麼?誰被掃了?”
豪哥哈哈大笑的說:“小道消息龍鵬那個傻逼,北方野戰軍區大校的面兒動手殺了人家的大舅哥,一次打掃蕩,龍鵬的人全完了,爺倆一起進去,前幾天槍斃了,娛樂場所大整頓,東記轉型變成了物流,咱們天門還好,畢竟生意範圍廣,加上這批貨來的是時候,奧哥那邊和青幫達成合作,以後東陽咱們最大。”
我倒是沒有豪哥那麼樂觀,東陽的天門最大,天門誰最大?當然雷奧最大,可雷奧想要洗白自己,把我推成外界公認的大哥,讓我替他斂財,等到豬養肥了,找個藉口直接就把我推出去殺了。
到時候,他吃肉,政府喝湯,我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所以我才這麼罵歐陽,拼死拼活拿到的證據,除了爲了幫助華子完成遺願,替強哥分擔,還有一條就是想自己保命。
聽着豪哥手舞足蹈的和我聊着,市中心的幾大勢力沒什麼大礙,他們本來就是正道生意居多,從前的底子不乾淨,但畢竟人家算是上岸了,現在的雷奧,估計就是這個打算。
閉上眼琢磨着怎麼才能把自己剔出去,豪哥說大虎現在也很風生水起,並且隱隱之中已經有了超過我的趨勢。
聽到這兒我心裡有譜了,槍打出頭鳥,我還是想辦法做自己的太平王爺就好。
到了東陽的時候已經後半夜了,回到了自己的那間公寓,進門第一件事兒就是看自己的金條還在不在,這可是我最後的家底。
還有一個擔心的人就是桑倩,她那麼聰明,陳郞事情蹊蹺那麼多,估計用不了多久她就得再找我。
回到了東陽我總感覺有地方比較怪,卻一時說不出來,等我將所有豪哥說的話研究一遍後發現了個特點,那個雷力昂不是淋巴癌晚期了麼?怎麼還不死?
桑倩說我爹是雷力昂害的,不能她說啥就是啥,這事兒還得自己去查一查。
給董佳佳發了條短信後,我就躺牀上睡覺了,一大早就被電話吵醒,那邊接通後就大聲埋怨我:“高飛,你就是個大混蛋,一出去這麼久,還經常不回我電話和短信,到底要幹什麼,甩我麼!”
“甩啥?”我迷迷糊糊的說。
但電話裡的嘟嘟聲讓我清醒過來,連忙打過去,三遍後董佳佳接通了,我說:“我錯了,前幾天家裡拆遷,忙着要補償款了,太忙了,對不起,對不起,你看我半夜不是給你發短信了麼。”
一頓道歉後,董佳佳讓我補償他,我讓他放學等我,人家告訴我已經放假了,剛回來還沒去雷奧那裡報道不太好。
“下午吧,我這裡還有點事兒,下午我找你。”
董佳佳對我的職業有了認識,並沒有問太多,我洗了把臉就出門上了電梯,摁了韓美家的樓層,想着自己消失那麼久,她着病情怎麼樣了,上回我被砍成了血葫蘆也是人家無微不至的照顧我。
敲敲門,沒人開,想打電話發現沒韓美的號碼,祥叔和韓美兩個人都不用微信。
放棄了這個打算,出了門和雷奧聯繫後,直接打車去了他家,剛進門就發現雷奧整個人紅光滿面的。
“哈哈,小飛,你終於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雷奧過來給我個擁抱。
“我這不一睜眼連女朋友都不見了,就先來看我奧哥,貨怎麼樣?”
“不錯,青幫來人看了,很滿意,最近我們再談分成,直接兩倍的價格給他就太便宜了,這麼好的東西,必須得好好談。”雷奧點燃了一隻雪茄意氣風發的說。
聊了幾句後,雷奧說打算讓我去和青幫的人談判,又說這種事兒我去有分量,強哥天門裡沒什麼太大的職位。
我腦子裡立刻有了打算,說:“奧哥,您看看讓別人去吧,前些日子在緬甸發生點意外,我被坤沙的人注射了海洛因,身體狀況不太好,最近我想去戒毒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