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沐雖無一語承諾,李茂卻已心神大定。若李師古表露出對他的不滿,高沐是沒有心思跟他廢話這麼多的。
閒話了幾句李茂起身告辭,走沒幾步又被小吏追回,高沐從屏風後出來,手裡捧着一個錦盒,說道:“一根上黨老參,回去熬了補補。小臉色蠟黃蠟黃,不要仗着年輕就可以胡作非爲,注意保養。”
上黨產好參,因地近長安、洛陽,向來被權貴看重,價格被炒的畸高,在鄆州質相當的上黨參要比高麗蔘貴出兩倍,即便是高沐這等人,也不是能常常享用的。
高沐贈參給李茂,無疑是向他傳遞一個良好的信號,讓他能安心,不要胡思亂想。
李茂會意,謝過高沐走出節度使府。
……
忽忽數月,李茂的新宅已經裝修完畢,正空着晾曬,這所宅子修葺時完全由蘇卿主持,她很想在丈夫面前賣弄一下,便不顧李茂的勸阻,腆着肚子,挽着丈夫的胳膊,領着他參觀起來。
登州之行讓李茂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告訴蘇卿自己在登州購置了一座荒山,準備起屋造舍,將來把家安在登州。
蘇卿一早就覺得丈夫心事重重,見他主動說出來,暗鬆了口氣,稍稍沉默,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樹大招風,高處不勝寒。等我生下了我們的孩子,我就去登州,好好建設我們的小家。讓我們的孩子遠離這種是非之地。”
李茂道:“你不會笑話我軟骨頭,沒志氣,遇到麻煩就縮頭。”蘇卿道:“若在幾年前,我會這麼想,但現在,我已知道了你的不容易,不行你就撤,別硬撐着了。”
李茂道:“撤,我倒是想撤,怎麼撤呀。”話說到這,夫妻倆對這座新宅子就顯得意興闌珊。蘇卿恐李茂多思傷神,便打了個哈欠,假作睏意上來,李茂便送她回屋安歇。
摩岢神通的傷勢還未痊癒,李茂安頓好蘇卿後便折身去看望他。說了幾句話,小茹來叫李茂回家用飯,青墨識趣地留下陪摩岢神通,任由他二人同去。
這兩個月,李茂揣着天大的責任,四處奔波勞神,無心沾染女色,此刻一閒下來,不免春心萌動。(百度搜索網更新最快最穩定)二人很有默契地去了新宅。門一落鎖,小茹的臉就紅透了,李茂抱起她往正房臥室去,小茹堅決不肯,不得已轉去她的臥房,新宅尚未佈置完整,光板牀上什麼都沒有。
小茹就主動俯下身來,她拜葛夫人爲師後,勤謹好學,把神醫夫婦照顧的妥妥帖帖,深得葛夫人喜愛,私下就傳了她一套劍舞,這劍舞於殺敵無益,卻對塑造體形有奇效。
葛夫人年近六旬,身材卻猶如十七八歲的少婦,這套劍舞功不可沒。小茹知道李茂好細腰,於是勤加修煉,數月之間修塑的腰肢纖細、柔韌,臀部圓潤、結實,肌膚滑潤、光潔、彈力驚人。
李茂癡癡地看了一陣,扶住她的腰,挺身而入。蘇卿是大家閨秀,爲人威嚴有餘,溫柔不足,李茂與她親熱多按部就班,規規矩矩,偶有逾越,也是點到爲止,深恐惹她不悅,完全沒有和小茹在一起時的輕鬆愉悅。
在李茂勇猛無畏的擊打下,小茹顫若風中殘燭,雙膝在光牀板上磨出了血,爲怕掃李茂的興,她咬牙堅持一聲不吭,李茂不忍再加戕害,止住風雨收了神通。
食髓知味,得了好處的李茂一門心思都在小茹身上,晚上也不出去,早早吃了晚飯,安頓了蘇卿母子,便又折身去了小茹的房間。
小茹如今雖無侍妾名分,但在家人眼裡早已非尋常婢女可比,蘇卿身懷有孕,也早默認了這個事實。在蘇卿的屋檐下,小茹不敢造次,她把聲音壓在嗓子裡一聲不吭,手口並用把李茂侍候的yu死yu仙。
有了前面那次打底,李茂的表現愈發精猛,小茹只得扯下腰帶勒在口中,防止叫出來,二人變換着姿勢足足折騰了一個時辰方纔罷休。
李茂呈個“太”字汗淋淋地躺在牀上,小茹掙着下了牀,一邊理妝容,一邊勸道:“你還是回去,頭一晚就歇我這,她該不高興了。”李茂笑道:“你何時也變得大度起來?”小茹道:“夫人不僅傳授我醫術,也教我做人的道理,做人尤其是做女人,還是少些嫉妒,多些寬容的好,她雖然苛嚴,但待我不錯,我不能不知足。”
李茂讚道:“這樣就好,我們的小茹長大了,我也就放心了。”
小茹服侍李茂洗漱後,把他送到廊下,這才離去。蘇卿坐在牀上望着李茂進門,也不說話,待孟氏退出,方道:“你累了一天了,早點歇着。”
李茂和妻子並頭而臥,說起了開拓海外貿易的設想:“桑容已在卑沙城站住腳,今後打開商路自不是什麼問題。有了這條線,加上蘇卿的經管才幹,開闢海外商路大有可爲。”
對丈夫的這番誇讚,蘇卿滿心歡喜,心裡的怨氣霎時全無。她想了想,說:“爲了你們的事,我可是把所有的積蓄都砸進去了,而今家裡的米糧倉空的連老鼠都不來。你的商棧再不掙錢,我可就撐不住了。”
李茂把握了一把蘇卿圓滾滾的胳膊,嘆道:“我也沒想到會這麼花錢,抵得上打幾場仗了,上面只給了一頂烏紗,餘下的全要我張羅,我費心費力,而今還被許多人詆譭,真是有苦難言……唉……”蘇卿道:“你也別難過了,他們能記得你的好就行。”
李茂卻搖了搖頭,拉起蘇卿的手,在鼻子下嗅了嗅,說:“胖了。”
蘇卿道:“值了。想那遼東已是荒蠻之地,朝廷鞭長莫及,鄆州的手也伸不過去。或者也是一條退路。”
李茂笑道:“蘇卿何來此言?”
蘇卿道:“我在家懷孩子,也非兩耳不聞窗外事,外面的風風雨雨我還是知道一些的,大變在即,對你十分不利。”
李茂收斂笑容,喟然一嘆道:“今晚她主動送我回來陪你,她長大了,懂事了,是啊,再得寵也得知道進退,是得爲自己謀劃謀劃了。”蘇卿道:“能在遼東謀一席塊立足之地固然是好事,可眼下咱們身邊並無一個能獨當一面之人,判官和桑將軍固然人不錯,可事關利益,將來就真能靠得住?”
蘇卿跟書丞打過交道,對書丞並不十分認可,有此擔心也屬正常。
李茂安慰道:“他是個聰明人,野心卻不大,可以信任,跟他合作不會有錯。”
蘇卿扯過李茂的一條手臂枕在腦後,幸福地說:“這麼說你的海東商社很快就能賺錢?阿兄轉任太常寺,預備明年外放,正是用錢的時候。父親說要賣地,我想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打地的主意,而今天災**不絕,地也不值錢。”
她輕揉着肚皮,說:“借東風發橫財,送他舅舅謀個好前程,將來也多個關照。”
想到這她興奮起來,又掙扎着坐了起來,烏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李茂,李茂嚇了一大跳,忙勸道:“都這月份了,你小心傷着孩子。”蘇卿拍了他一把掌,嬌嗔道:“你想哪去了,我跟你商量正經事呢。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崔谷,我派人去查了他的底細,還算是個本分人,我打算聘他爲掌櫃。各行門路不同,咱們得要一個熟手做參謀。”
李茂扶妻子躺下來,笑道:“你辦事我放心,就聘他。”
蘇卿咬了咬嘴脣,又道:“算了,還是先把他請過來,我再考校考校,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李茂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樣不好。”
蘇卿道:“你是大男人,我是小女人,這得罪人的活自然我來,不會待你爲難的。”
崔谷是李茂在曹州獨味居認識的,見過一面,印象深刻,李茂萌生創辦商社經營海外貿易後,第一個便想到了他,崔谷做過這一行,一度做的還不錯,只是用人不察,被人陷害,才致使破產逃亡。
蘇卿的經營才幹,管人本事,李茂都是信得過的,她的個性又極要強,讓她安心呆在家裡做官夫人,只怕是委屈了她,倒不如讓她掌舵商社,而聘崔谷爲顧問。
李茂將崔谷推薦給蘇卿,蘇卿心細,專門派人去曹州和登州查了他的底細,各方反饋的信息都不錯。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崔谷是清河崔家登州房的子孫,清河崔是大唐有數的世家大族,登州崔氏在地方上的勢力亦很大,她擔心一旦扶植起崔谷,將來難以鉗制。
李茂道:“他果然能走到那一步,反倒是件好事,兩條腿的桌子哪如三條腿的穩當?”蘇卿翻眼想了又想,溫柔地吻了一下丈夫,由衷地誇讚道:“夫君果然是深謀遠慮。”
經蘇卿這麼一挑逗,李茂身體的某個部位又蠢蠢欲動起來,但蘇卿的身體已不容有任何閃失,李茂只好悻悻睡下,帶着無限的遺憾撐着小雨篷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