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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上的紗布被一層一層地剝開,傻妞的心裡也慢慢地吊到了嗓子眼。會不會留下很難看的疤,會不會還沒好?
張遙坐在她的身邊,握着她的左手,溫柔地說:“別怕,沒事的。”
“要是留下很難看的疤會怎麼辦?”她仍然不免緊張地問。
張遙笑了,說:“你要擔心的是手地靈活度會不會受影響,起碼你也是一個繪圖的。”
傻妞嘀咕着:“手指都沒有問題的。”
張遙忽然鬆開了她的左手,傻妞心裡一陣驚愕。之間張遙把她的左手翻過來,然後用他的手掌漸漸地覆上去,握住,微笑地說:“你看,誰也看不到你的手心長什麼樣。”那神情驕傲地就像一個小男孩對一個小女孩說:“你看,我把風箏從樹上拿下來了。”
傻妞笑着,心裡立刻放鬆了,這時護士說:“好了。”
白皙的手心中間,橫亙着一道粉色的疤,利落又幹脆,恰恰好好在兩條掌紋中間。粉嫩色地疤,看起來還沒有完全癒合,奇異地是,居然絲毫沒有破壞手地美感,就像是手上多了一道掌紋一般。
因爲傷口沒有完全癒合,護士又消毒了,用紗布纏好。這次沒有將整隻手都包裹了,而是露出了五個手指頭,就像是帶了一個露指手套。
坐在副駕駛座上,傻妞頭微後仰着,看着張遙俯下身替她系安全帶。她看着張遙乾淨的發茬問:“待會去哪?”
他仔細地將安全帶繫好,然後笑着說:“去公司。”
“公……司?那我呢?”
張遙側着頭,微睥着問:“難道你不想去?”
“呃……我很願意去。”
張遙打轉了方向盤,將車子開出了停車場,在公路上飛馳的時候,傻妞聽到張遙一句漫不經心的話:“快過年了,老闆娘怎麼也得去看看她的員工們。”
他的話似乎融入了路上的車流中,聽得不甚清晰,可是,偏偏傻妞就是聽清楚了每一個字,然後莫名地紅了耳朵。
傻妞站在公司的前面,突然覺得和自己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大相徑庭。依舊是那棟不高的小樓,外面亂七八糟的廣告牌已經被一幕巨大兒簡潔的招牌所取代,走進公司內部,也覺得井井有條,空間依舊不是很大,但是各個部門卻井井有條,到處是電腦打字噼裡啪啦的聲音。
傻妞聽着那些不停敲打的鍵盤聲下了一跳,說:“怎麼跟打仗似的。”
張遙笑了笑,說:“他們在編程呢!那些小子,不到一個星期就敲壞 一個鍵盤,公司的倉庫都被鍵盤給堆滿了。”
不知道是誰先發現了他們的到來,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聲音說:“噓——,告訴你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老闆來了?”有人不耐煩地說。
然後聽見一個人扯着嗓子大喊:“老闆娘來了!”
“譁——”一溜的腦袋從各個辦公室裡面冒了出來,目光炯炯地看着傻妞,傻妞被他們這麼強烈的注目禮下了一大跳,勉強鎮定了表情,說:“嗨~。”
大抵他們也是閒散慣了的,倒是毫不害怕旁邊的大老闆張遙,紛紛跑過來看張遙,甚至幾個女同志過來跟老闆娘握手,激動地好比見了****。傻妞被他們的熱情弄得有點不知所措,而張遙則在一邊看熱鬧,終於,當幾個大男孩握着傻妞的手不放的時候,他終於微微變了臉色,板着臉將傻妞拐進了辦公室。
他大抵不是很閒的人,仍給傻妞一個筆記本後就在一邊辦公去了。傻妞玩了一通,沒什麼好玩的,就上網把植物大戰殭屍下載了,在一邊窮極無聊地打殭屍。
於是張遙忙了好半天的時候,終於停下來喝水。他看見傻妞坐在一邊,一臉嚴肅的表情特別認真。
他想去看看傻妞玩的是什麼高智商的遊戲,結果一看到一片黃燦燦的向日葵,差點一口水噴在了顯示屏上,嗆了半死。
傻妞依然在一邊板着小臉玩得不亦樂乎。
“殭屍都快來了,你還不趕緊放一個土豆上去?”
傻妞從善如流,放了一個土豆。
“水裡怎麼一點防備都沒有?你怎麼沒要水草?”
傻妞不幹了,瞪了他一眼,說:“別吵。”
她鼓着腮幫子氣嘟嘟的樣子好可愛。張遙在她臉上啃了一口,繼續辦公。過了一會兒,他拿了一支筆遞給傻妞,說:“你在這裡籤一個名字。”
“爲什麼?”傻妞一邊看着屏幕,挪不開眼睛,下一波殭屍已經打過來了,可是她的植物還沒有種齊呢。
“沒什麼,練習。你就在我的名字下面籤一個就行。”
傻妞簽了一個字,繼續玩遊戲,一上午簽了三四個名字,最後回過味來的時候,張遙已經將一堆文件鎖保險櫃裡頭了。
“那是什麼?”
“公司機密。”
“那你剛纔讓我籤的是什麼?”
張遙站在窗前,嘴角微微上挑:“你相信我嗎?”
“相信。”
“那就不要問。”
傻妞關了遊戲,想了想,撅着嘴巴說:“我相信你,你卻不告訴我爲什麼。”
張遙彎下腰,擁住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說:“我是爲了你好。”
“你讓我剃光頭也是爲了我好?”
張遙表情一僵,不禁啞然失笑:“你還記着呢!”
“哼!”傻妞嘟起了嘴巴,“我又不是白癡,當初被鄰居嘲笑了好久。”
“你還生我的氣?”
傻妞不說話,輕輕地“嗯”了一聲,其實她從來沒有生過他的氣。不過她反而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來了,於是便掙開了張遙的懷抱,氣哼哼地坐在一邊。
張遙以爲她真因爲那生氣了,於是柔聲說:“我當初也是爲你好,你看你現在的頭髮多漂亮,那個時候枯黃枯黃的……”
冷不防傻妞問一句:“你和宋珊妮還在交往嗎?”
張遙抽搐了嘴角,有點哭笑不得:“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我和她都分了好多年了。”
“那你爲什麼還親她?”傻妞說,殊不知自己的語氣裡含有多大的醋意。
張遙摸摸自己的臉,疑惑道:“我什麼時候親她了?”他看看傻妞,可是傻妞只拿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瞪他,鼓鼓的臉蛋煞是可愛。他一時手癢去捏捏她的臉蛋,可是傻妞將臉扭向一邊,居然耍彆扭了。
張遙苦思冥想,終於想起了那件事。他忍着一口笑,不急不忙地將傻妞的臉扳了過來,俯身含着她柔軟的嘴脣。
傻妞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半是迴應着結束了一個甜蜜而綿長的吻。她攀着他的肩膀,嘴裡仍然在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明明是她偷親我的。”張遙有些委屈地說着又吻上了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