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價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目前領先的是破軍冥君,已經出到了六億顆冥元石,此刻冥元石已經失去了作爲修煉基礎的意義,只是被當作了一個純粹的交換中介了。
身懷負性冥元的冥奴,所具有的誘惑力超過了先前展出的所有寶物,便連一直沒有參與競價的越宜冥君,也是叫出了高價。但是此刻破軍冥君佔據了上風,他所帶得的冥元石足夠他出一個讓衆人目瞪口呆的價格。
原以爲紫玉鉤就是本次顯寶大會最爲珍貴的寶物了,不料陰司城竟又出乎意料地弄出了一個身懷負性冥元的人,這讓本已死心的破軍冥君重新燃起了希望,只要自己能得到這個冥奴,待得合籍雙修吸納了冥奴的負性冥元后,還怕什麼泰煞冥君,就是泰煞冥君的後臺血冥王,自己也未必放在眼裡。
崇陰冥君的耳邊突然傳來了泰煞冥君的傳音:“崇陰兄,看來破軍的籌碼很足,我們不能和他拖延了,不如我們將冥元石合在一處,打他個措手不及。”
崇陰冥君陰笑着,胖臉上滿是油光:“泰煞兄,我助你得到此冥奴,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啊?”
泰煞面色不變:“我以冥君之名起誓,只要我能突破冥君的級別,日後我泰煞冥君打下的江山,均分你一半,如何?”
崇陰冥君眼中異彩一閃,這可是個不小的誘惑!
“一言爲定,我身上現有冥元石十億顆,你拿去吧。”
泰煞冥君面現得意的笑容,十億顆冥元石,加上自己身上剩餘的六億顆冥元石,足夠了。
越宜冥君出到了六億五千萬顆冥元石。
現在,除了四大冥君、東冥聖君公子荀新、唐莒這幾人外,其餘人都已經退出了競爭。
泰煞冥君如今成竹在胸,也不心急,坐等破軍冥君起價。不出所料,破軍冥君很快加到了七億顆冥元石。
“我出十億顆冥元石!”
一語驚人,泰煞冥君這次出價可謂是石破天驚。
“哇,十億顆了,我的天啊!”
“果然是財大勢大的冥君啊!”
“看來沒有人能夠競爭得過泰煞冥君了。”
臺下一片嗡嗡的交頭接耳聲,就連見慣了大場面的靈空也是怦然心動,十億顆冥元石,那是一筆多麼巨大的財富啊!
破軍冥君心一緊,看來泰煞冥君這次是有備而來了,依照他的推測,十億顆冥元石應該是泰煞冥君現在能夠拿出的所有數目了。哼哼,想陰我?沒門!破軍冥君冷笑着,他決定孤注一擲了。
“十二億顆冥元石。”
這是他身上所有冥元石了。
我就不信你能拿出超過十二億的冥元石,破軍冥君不住冷笑,儘管信心百倍,不過心裡還是感覺有點不踏實。
至少越宜冥君是不敢指望了,不說十二億顆冥元石,就是八億九億她也拿不出來。但是她望向泰煞和崇陰兩人時,卻是一眼就看出了兩人有鬼,因爲兩人嘴角都掛着耐人尋味的笑容。冰雪聰明的越宜冥君當即意識到兩人肯定已經訂立同盟了。
事情的發展果然不出所料,泰煞冥君不慌不忙地報出了十五億冥元石的價格,一下就增加了三億顆。
“你,你”破軍冥軍氣怒交加指着泰煞冥君,半晌說不出話來了。
泰煞冥君冷笑:“怎麼了,出不起了麼?”
破軍冥君怒喝道:“你們太卑鄙了,居然使出如此手段,崇陰,別以爲我不知曉你們的勾當,哼哼,簡直是一丘之貉。”
他這話將崇陰和泰煞兩人一塊罵了,顯然是沒有得到冥奴很是暴怒,根本就不顧忌什麼後果了。崇陰冥君胖臉一寒,對他的話極其不滿道:“破軍,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就算我和泰煞兄交情較好,你也用不着如此中傷於我吧。”
破軍冥君今日處處吃癟,早已積累了無數怨氣在心裡,此刻完全爆發了出來:“崇陰,你少在我面前裝好人了,你和泰煞沆瀣一氣,平日處處與我作對,搶奪我所屬城池,以爲我不知道麼?今日事罷了,我一定要親率大軍,討伐你們這兩個陰險小人。”
“好了,別爭了,爭來爭去還不是讓人看笑話?”越宜冥君出來打圓場了,她語聲柔軟,彷彿帶有一種消融一切的魔力。
靈空當然也不想幾個冥君在這裡鬧起來,也出聲道:“各位冥君的私人恩怨,最好還是會後解決,現在最爲要緊的還是顯寶大會。”
頓了一下,接着道:“泰煞冥君已經出價十五億顆冥元石,請問還有沒有人能出比這更高的價格?”
沒有人出聲,即使有人想競價也是出不起了,開玩笑麼,十五億顆冥元石除了這幾大冥君,誰有這麼大的手筆?
靈空眼睛往四處一掃,心知是沒有人出價了,緩緩說道:“泰煞冥君獨佔鰲頭,我宣佈冥奴歸泰煞冥君所有。”
“好。”
“恭喜冥君。”
鬼蔑、蒙武、田三等人立即大聲向泰煞冥君表示祝賀,只有葉方,似乎陷入了沉思中,眼睛望着那輕霧中的人影,狀若癡呆。
崇陰冥君眼睛一眯道:“恭喜泰煞兄得此奇珍,修爲突破指日可待,可喜可賀啊!”
泰煞冥君含笑道:“崇陰兄見笑了,一切還有賴於崇陰兄的支持啊,呵呵!”
越宜冥君沒有什麼表示,但是破軍冥君卻是不服氣,冷笑一聲道:“靈空大人,你先前不是說成交後將冥奴的真面目顯示人前麼,現在既然已經塵埃落定,便將冥奴身上的禁制撤去吧。”
衆人也很希望看看傳說中千萬年纔可能出現一次的身懷負性冥元的人是什麼模樣,均是支持其要求。
靈空一揮手道:“各位勿躁,我說過之事定當兌現。”眼睛瞄向泰煞冥君,徵求他的意見,畢竟現在冥奴已經轉手,如果泰煞冥君硬不想讓衆人見到,他也只能毀約了。
泰煞冥君也想盡快見識下傳說中的人,遂朝着靈空微微點頭,示意其可以撤去禁制了。
靈空在衆人的注視下,雙手連結印訣,隨後一黑色光圈繞向了冥奴身上的輕霧。令人驚奇的是輕霧並沒有隨之加厚,而是反而越來越淡,最終消失無形了,一個清晰的人影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葉方腦中似有重錘轟擊,又似有電閃雷鳴,渾身終於止不住如篩般顫抖起來。
“怎麼了,葉大人?”田三和他隔得最近,見他出現異狀,連忙驚問。
可是葉方根本就沒有理他,他的眼睛死盯着出現的那個女子,似乎整個世界只留下了他們兩人!
他的感覺變成了現實,那站在臺中,楚楚可憐的人兒,不是小蝶是誰?
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輾轉冥界數年,搜尋了無數府邸,卻在如今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乍然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曾經顧盼有神宛如秋水的雙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曾經冰肌玉骨宜喜宜嗔的臉頰上寫滿了憔悴,曾經婀娜多姿嬌俏豐腴的腰肢已經不堪一握。
葉方的心在急顫,一種內心的**正在向他的全身蔓延。
心痛的感覺你試過麼?
紫雲峰上鵝黃色的人影離體而去,想要伸手抓住而抓不到的時候,那時的感覺和現在幾乎是一模一樣。
眷戀的目光,不捨的伸手相牽,只爲臨別時的那份摯愛難捨!
是夢麼?
當然不是,因爲那個在自己生命中佔據了全部空間的人兒正在暗自流淚,黯然神傷。或許她在嗟嘆自己的命運吧,如今的她,只能是任人擺佈的冥奴,是冥界中地位最爲低下卑微的人。她連眼睛都沒有擡起,也許她從來沒有想過,葉方會這麼快的尋找到冥界中來。
兩行淚水悄悄地從葉方的臉頰上滑落,沒有去擦拭。
“願爲藤蘿蝶,世世葉蹁躚。”
嘴裡低聲吟唱着這兩句小蝶留在奈何橋上的詩句,葉方已經不由自主地站立了起來。
“葉大人,你做什麼?”田三驚恐不已。
與此同時,泰煞冥君準備將小蝶收入隨身攜帶的儲物戒指中了。
一聲斷喝,將所有人都震驚當場。看着葉方,鬼蔑和蒙武、玄之軒均齊聲喝道:“你做什麼,葉方?”
對臺中癡癡站立的小蝶來說,此聲斷喝不啻于晴天霹靂。那個只有在夢中才能聽到的聲音竟然如此真實地響在了耳邊。曾經以爲再也見不到的人兒活生生地站在那裡,在衝着她含淚而笑。本已絕望的心開始復甦,乾涸的心靈因爲他的出現而彷彿降下了甘霖。
你也瘦了!
她的嘴中緩緩道出了這樣一句話,隨後,向着他嫣然一笑,仿如百花盛開,鮮豔燦爛。
除了越宜冥君外,沒有人注意到小蝶的神情,因爲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葉方的身上,破軍冥君更是幸災樂禍地望着泰煞冥君,看他如何收場。
葉方作爲蒙武的手下,將蒙武急出了一聲冷汗,不明白葉方爲何會如此,鬼蔑則是冷哼一聲,臉上顯現出了一絲殺意,冥界中,哪有人敢如此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