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天漠倏一出手,那如深淵海浪般的靈魂風暴,瞬間將陳鐸三人淹沒。
陳鐸一干人的識海,在他的靈魂風暴之下,如被風吹的油燈火苗,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直到這一刻,陳鐸、東方閡、睢月茹才認識到奕天漠的真堊實境界,心中之驚懼簡直難以言啥,再也生不出絲毫的狂妄抵抗之心,只想三神教馬上派出強人來主持公道。
奕天漠眼瞳深處,灰白色的光芒如一狠狠鋼針,釋放出攝人的精光。
他就這麼平靜地看着陳鐸三人,陳鐸、東方閡、睢月茹卻紛紛抱着頭,一臉痛苦的哀嚎不已,只覺靈魂下一刻就會崩潰,下一刻就會形神俱滅。
“巖少爺……”
李福不敢再假裝不認識石巖,上前一步,滿臉苦笑着拱手,連連道:“這裡是三神教,本教有本教的規矩,還請巖少爺不要讓我們難做人。”
不遠處,十來名分屬別的勢力的武者,遠遠看着,不敢靠近,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們並不認識石巖,可陳鐸、東方閡、睢月茹卻早早來了日島,在島上很是活躍,所以有很多人都知道陳鐸三人的身份。
睢月茹在陰陽洞天或許地位不太高,可陳鐸、東方閡,卻是靈寶洞天和東方家的關鍵人物,這兩人不論是修爲還是境界,都非常不凡,加上身份尊貴,一般很少有人會和他們過不去。
石巖的突起發難,讓許多人爲之驚愕,然而,更讓他們覺得奇怪的還是石巖的身份。
楊家自從揚青帝被囚困之後,所有勢力都消失無形,在無盡海的地位一落千丈,按照道理,這次的聚會本不應該有楊家人蔘與,可石巖卻來了。
他不但來了,竟然還攜着一名神境武者而來!
在無盡海,神境武者乃是巔峰存在,只有各方勢力的首腦才能夠邁入如此境界,一名神境武者,對任何一個勢力來說,都是極其可怕的重要角色。
雖然外界一直有傳言,傳言楊家不單單隻有揚青帝一名神境武者,但衆人並未真正見識過。
奕天漠的出現,讓許多人暗暗驚詫的時候,也心中疑惑。
他便是楊家潛藏着的神境武者麼?
懷着這個心思,衆人看向奕天漠的目光,越加的敬畏留意,暗暗記下奕天漠的一舉一動,打算事後向身後的師門詳細道來。
“巖少爺……”,李福可憐兮兮的哀求,卻不敢向對待陳鐸那般,直接出手來警告。
石巖神情不爲所動,輕輕皺着眉頭,冷眼看着那陳鐸三人,在奕天漠的靈魂風暴之下鬼哭狼嚎。
陳鐸三人的識海,漸漸充盈了奕天漠的靈魂力量,奕天漠的靈魂力量猶如數不盡的尖刀,在他們的識海之中絞砍。
這種靈魂上的直觀痛苦,要比肉體的傷害還要令人難以承受,這點石巖深有體會。
看着三人在驚恐中不斷地哭喊,看着那睢月茹叫嚷着眼淚鼻涕都一起流出,他先是心中充滿快丵感,漸漸地有些麻木,最後開始有些厭惡。
揮了揮手,石巖示意奕天漠停下來。
陳鐸三人靈魂驟然猛地顫抖,識海在一番巨大的風浪中,慢慢平息。
一圈圈銀灰色的紋線,猛地從三人腦袋上盪漾開來,三人眼瞳先是失神迷茫,慢慢恢復清明理智,最後才全部清醒。
此時的三人,蓬頭污垢,身上全身灰塵,臉上淚水和鼻涕混雜,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噗哧!”,一名三神教的女弟子,忍俊不禁,不由低聲嗤笑出來。
旋即意識到了不妥,她吐了吐舌頭,急忙收聲。
旁邊一些觀望的各方勢力的武者,也都忍不住想要狂笑,但卻一個個辛苦的忍耐着,模樣都非常古怪。
陳鐸三人清醒之後,一見自己的樣子如此狼狽,氣的幾欲吐血,恨不得打個洞鑽下去。
三人連頭都不敢擡,急忙用衣袖擦拭臉上的污穢,然後捂着臉,就要從這邊逃離開來,連和石巖興師問罪的念頭都沒了。
“不準走。”
石巖再次淡然輕喝。
陳鐸三人身子一顫,悲憤欲絕的回頭,眼睛要噴火了,瞪着石巖一副想要拼命的駕駛。
尤其是那睢月茹,向來自詡爲儀態優雅誘惑的她,在衆目睽睽之下弄的這般狼狽,如瘋婆子一般,這種羞辱,是她做夢都不曾想過的。
在極度的侮辱下,這女人臉色扭曲,顯得有些猙獰,那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蘊藏着無盡的殺氣,似乎會控制不住,隨時都會衝上來。
“石巖,今日的羞辱,來日我必當讓你十倍奉還!”,東方閡神情陰厲,陰沉沉道。
“回去告訴你們的長輩,你們三方,一人割讓五座島嶼出來,作爲對付我楊家的賠禮。”石巖漠然不動,壓根沒將東方閡的威脅放在心上,“一個月後,我要見到你們的賠償。”
此言一出,旁邊圍觀的衆多武者,一片譁然。
在此魔人大舉入侵之際,各方勢力抱成一團,應當要全力對付魔人,不該在這個關頭攪局。
可石巖卻倒行逆施,居然要趁火打劫,還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這是什麼狀況?
衆人驚呆了,一邊暗罵石巖的卑鄙不碩大局,一邊爲石巖的無恥狂妄爲震驚。
“稱憑什麼?”陳鐸咬牙道。
“就憑他們。”石巖伸手指向奕天漠、卡巴、軋猛。
卡巴、軋猛陰惻惻的嘿嘿冷笑,一股睥睨衆生,震懾四方的恐怖氣息,忽然從他兩人身上釋放出來。
周圍觀望的武者,只覺識海震顫不已,體堊內的精元如脫繮野馬般不聽使喚,從心靈深處泛出一股乏力的感覺。
一些個境界太低的武者,直接膝蓋發軟,似被大山壓倒,就這麼忽然跪拜下來。
神境武者!
不用多想,光憑如此氣勢,衆人便知道卡巴、軋猛兩人,也在三神境!
“三,三個神境武者!”
不知道誰呻吟了一句,周圍所有武者都是心中發寒,臉色悄悄泛白,不由自主的往後撤去。
李福深深地彎着腰,腦袋垂在胸口,胖胖的身子微微一顫,再也沒有任何央求石巖放手的意思。
陳鐸丶東方閡一臉呆滯,猶如被重拳轟擊在腦海,直接被震傻了。
之前一心尋思着要報復的睢月茹,披頭散髮,痛苦的扯着頭髮,表情似哭似笑,眼中滿是絕望和屈辱,再也生不出絲毫的報復念頭。
“你們可以走了。”石巖一臉厭惡,揮揮手,催促道:“滾遠一點,不要讓我再次見到。”
陳鐸三人失魂落魄,喪家之犬一般狼狽而逃,一路跌跌撞撞,像是連路都走不好了。
石巖帶給他們的震撼,已遠遠超過了他們的心理預期,他們本就承受不住,在加上心靈又被奕天漠做了手腳,這纔會狼狽到極點。
“那個……”李福終於擡頭,態度更加謙卑了,“這件事情,我還是要稟報上面,巖少爺,你莫怪,我們,我們有我們的規矩的。”
“嗯?”石巖淡淡點頭,“我沒殺他們,只是嚇嚇他們,這也違反規矩?”
李福一愣,認真想了一下,還真是這樣,陳鐸三人本沒有受到重傷,只是在衆人面前丟了一次人,現在還好好活着,還真的不算是違反規矩。
“我們隨便逛逛去。”在他愕然呆愣的時候,石巖衝奕天漠三人點了點頭,就這麼越過李福,直接往前方行去。
圍觀的武者,一見熱鬧結束了,紛紛一臉驚詫的快速閃遠,不多時便走的一乾二淨。
暗紅色的石室中。
一個個身穿黑袍的屍神教武者,渾身陰氣森森,眼神陰冷的看着石室之中的兩口陰木棺。
尹海也在其中。
石室中,兩口陰木棺之中的兩具天屍,又被重新困入其中。
一名帶着青面獠牙厲鬼面具的屍神教武者,身軀被巨大的黑袍籠罩,一雙眼睛釋放出碧綠色的詭異邪光,怔怔地看着那兩口陰木棺。
“教主,這兩具天屍,是不是真的出了問題?”尹海站在他旁邊,神態恭敬,彎腰請示。
屍神教的教主輕輕點頭,眼眸中碧綠色邪光慢慢收斂,“這兩具天屍似乎真的有了點意識,這真是一件讓人驚奇的奇蹟。按照道理來看,這麼短的時間,這兩具天屍絕不可能擁有意識,它們離屍王還有一段漫長的距離,沒那麼快發生變異……”
“它們的變化,或許和當年的那小子有關。”尹海斟酌了一平,小心翼翼道。
“那小子……”屍神教的教主冷哼一聲,冷眼掃了尹海一眼,道:“區區一名弱小的武者,難道比我們是屍神教自顧流傳下來的秘法還要神奇?他要是能讓天屍短時間異變成屍王,我們屍神教的那些先輩研究的煉屍秘法,豈不是成了笑話?”
尹海心中一寒,連忙低頭自責,暗罵自己愚蠢。
“我暫時控制了它們的意識甦醒,沒有外力的影響,短時間這兩具天屍不會再有異變。”屍神教教主沉吟了一下,吩咐道:“在日島議會結束之前,你就安心守着它們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