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個神石廣場,寂靜無聲,墨戰的叫囂聲,似乎還在武鬥場中迴盪。
石堅雄偉的身軀輕輕抖動,鐵青着臉,雙眸蘊着滔天怒火,恨不得一巴掌怕死武鬥場中央的墨戰。
北冥家、凌家、墨家、左家衆人的目光,全部落到了石堅的身上,武鬥場四周衆多武者,也都帶着同情的目光,看向臉色難看之極的石堅。
不論是誰,到了這個地步,都看出了墨家的歹毒心腸,也知道墨家肯定有着不正常的手段。
然而,武鬥會就是這樣,雙方各施手段,只要沒有嚴重違反武鬥場的規則,敗者輸的再慘,也沒有人跳出來說什麼。
連石家人,此時都只能憤怒,而無話可說,別的人自然也不會不識趣。
就在此時,韓風忽然從石家衆人的身後走上前,拿了一張小紙條來到石堅身旁,低聲道:“家主,有人讓我送張紙條給你。”
石堅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斷地叮囑自己要冷靜,接過那韓風遞上來的紙條看了一眼,臉色驟然一變!
“墨家兒郎都服用了神佑帝國毒龍谷的煉藥師煉製的血元丹,血元丹能讓墨家小子短時間力量暴漲一倍!代價是一年不能動武,下面的比鬥,最好就不要繼續下去了,否則依舊會慘敗。站在墨戰身旁的老者,正是毒龍谷的煉藥師血手!木荀送上。”
石堅陰沉着臉,看着紙條上的字,終於知道墨家做了什麼手腳了。
墨陀爲了對付石家,以犧牲孫子一年的苦修爲代價,對石家三代子孫痛下殺手,令石天洛、石天殞兩人身負重傷,至少三五年都恢復不過來,這種做法極其毒辣!
石堅拿着紙條,神情陰鬱,猶豫地看着石巖,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如果沒有木荀送上來的紙條,石堅可能還會派石巖下場。
但,如今他已經得知了事實真相,知道墨戰肯定也服用了血元丹,交戰中實力能夠暴增一倍,這樣一來,他就不敢貿然決定了。
墨戰本身就在先天三重天之境,服用了血元丹之後,實力絕對要達到人位之境,人位之境的武者,是有可能破掉石巖第二階段的石化武魂的。
石巖接觸武道的時間太短暫,他理所當然的認爲石巖缺乏實戰經驗。
在這種狀況之下,石巖很有可能會慘敗,而石巖又身懷雙武魂,假以時日,必然能夠成爲比肩北冥策的強者,成爲石家未來的真正希望。
如果在這一戰之後,石巖慘敗,身負重傷,不但會讓他變強的道路推遲,還有可能打擊的他一蹶不振。
越是衡量得失,石堅越是猶豫不決,幾乎存了丟人現眼也要保全石巖的念頭。
就在此時。
左詩拿着一個碩大的背囊,從左家那邊緩緩走了過來。
左詩動人心魄的身姿,在武鬥場內外引起了一股騷動,很多人都驚豔的看着左詩,視線在左詩那一雙修直的美腿上流連忘返。
很快地,左詩到了石家這一塊,站到石堅身旁,將手中的背囊放在石家的桌子上,輕聲道:“石爺爺,我爺爺讓我把龍龜靈甲借給你們,希望你們能夠獲勝。”
話罷,左詩又別頭望了石巖一眼,小聲道:“你要加油呀。”
這番話講完,左詩縮了縮頭,急忙從石家這邊走開,又返回了左家的人羣中。
人雖然已經到了左家,可左詩那一雙動人的明眸,卻隔着武鬥場,一直注視着石巖。
石家這一塊,所有人心中都籠罩了一層絕望。
不知道石巖狀況的石家人是如此,就連知道石巖突破到了先天三重天之境的韓鍾,也是如此!
一個剛剛突破到先天三重天之境的武者,和一個苦修了二十載,一步步邁入這個境界,歷經衆多戰鬥的墨戰一比較,孰強孰弱,一目瞭然。
更何況,墨家那邊,明顯還用了不乾淨的手段,這麼一來,差距簡直已判若鴻溝了。
“龍龜靈甲!”
石堅神情一動,心中多了幾分把握,猶豫了一下,又將那一張木荀送來的紙條遞給了石巖,低聲道:“爺爺也拿不準了,哎,你自己決定吧,如果覺得困難,那就……放棄吧。”
說到“放棄”兩字的時候,石堅筋疲力盡,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歲。
石巖神色淡漠,從始至終沒有表露出太多的驚詫,接過石堅遞過來的紙條,他只是輕輕掃了一眼,臉上依舊是古井無波——他早猜到墨家動了什麼手腳了。
不等石堅發話,石巖竟然縱身一跳,直接出現在武鬥場中央,淡淡道:“石家石巖,先天三重天之境,請賜教!”
全場驟然掀起了軒然大波!
寂靜無聲的武鬥場,忽然變得比菜市場還要熱鬧,很多人一臉驚愕,不解的看向了石巖。
“這小子是誰?沒聽過石家有這個人啊?”
“是啊,每一次的武鬥會,這傢伙都沒出現過?石傢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好手了?”
“……石巖,我知道了,不就是那個喜歡古文的石家少爺麼?這傢伙從來不修武道的啊,我也是因爲他老是闖禍,才知道他的。”
“不可能吧?從來不修武道,能有先天三重天之境的修爲?”
“誰知道呢?不過就算是先天三重天之境,又能如何?墨奇只有先天二重天之境,對付那先天三重天之境的石天殞,嗯,結果你們都看到了。石巖傢伙,可能是石堅丟不起人,拿他出來送死的。”
“對啊,哎,真是可憐的傢伙,就這麼被犧牲了。”
“……”
武鬥場四周,議論紛紛的聲音此起彼伏,沒有一個武者看好石巖,知道他的身份後,都理所當然的認爲石堅是迫於無奈,纔不得不讓他出場,而結果……早已註定了。
北冥家那邊,北冥傷也微微皺了皺眉頭,扭頭問了問身旁的一名供奉,“石巖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沒有他的絲毫消息?石傢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先天三重天之境的小子,難道是憑空冒出來的麼?”
“家主,屬下也不知情。因爲石巖從小沒有石家武魂,又從不修煉武道,我們沒有在他身上浪費精力。誰知道,誰知道他突然……”
“有點古怪。”北冥傷點了點頭,皺着眉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北冥策倒是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盯着石巖望了一眼,恍然大悟道:“咦?這不是幾天前,在迎春閣和韓鍾一起喝酒的小子麼?”
穆語蝶和迪雅蘭也回憶了起來,同時輕輕點了點頭,迪雅蘭遠遠注視着武鬥場中被人議論紛紛的石巖,俏臉有些古怪,低聲道:“是他。”
“他死定了。”北冥策搖了搖頭,不在意道:“不論他以前運氣多麼好,這次碰上墨戰,也是非死即殘。”
墨陀也愣了一下,旋即冷笑道:“不管這兔崽子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看到他了。”
“石巖,東西!”石家那一塊,石堅低喝一聲,臉色難看至極,指着那左詩送來的“龍龜靈甲”,朝着他不斷地示意。
“不需要。”石巖回頭瞥了石堅一眼,輕輕搖了搖頭,旋即笑着對墨戰道:“迎春閣的時候,我說我們會再見,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
“知道了。”墨戰哈哈狂笑,“你就是個上來送死的啊!哈哈,石家果然無人了,竟然派一個研究古文的上來!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石巖也不動怒,神情淡漠,站在武鬥場中等候着。
“咳,石家主,可以取出賭資了。”圓臺的負責人,揚聲高呼了一句。
“家主!”
“家主!”
“家主!”
石家這一塊,衆多石家的供奉,一起喝了出聲,一個個看向石堅,不斷搖頭。
他們都聽過石巖的事蹟,雖然不知道石巖是怎麼進入先天三重天之境的,卻都可以肯定石巖這一趟必輸無疑!說不定還會敗的非常難看!
這一戰,要是賠上了石家衆多的賭資,石家不但會一敗塗地,還有可能會一蹶不振!
“大哥!不可以!”石鐵一隻手還按在石天殞的身上,卻看着石堅不住地搖頭,“大哥!爲了那麼點榮耀,不值得啊!天洛、天隕已經賠上了,不能把石巖也搭上去啊!放手吧大哥!”
背後的嘈雜聲,石巖聽的一清二楚,沉吟了一下,他回過頭來,平靜地望着石堅,道:“爺爺,相信我!”
“好!”
正猶豫不決的石堅,看到石巖那一臉的神情自若,不知道爲何,竟然真的選擇了相信他,突然暴喝道:“鳳凰城!這一座城市的經營權,我石家全部割讓出來!只要墨家勝,我石家馬上撤出鳳凰城!”
此話一出,全場又掀起了軒然大波,衆人再次紛紛議論了起來。
鳳凰城乃是商盟一座大城,石家在鳳凰城經營了數十年,已經在鳳凰城深深地打上了石家的烙印。
可以說,鳳凰城是石家勢力最深的一座城池,如今石堅竟然將鳳凰城的經營權拿了出來豪賭,他是不是瘋了?
“大哥!”
“家主!!”
石家衆人,全部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地望向了石堅,紛紛懇求石堅收回這一句話。
“不要勸了!我心意已決!”石堅的倔脾氣又上來了,板着臉,冷哼道:“不成功,則成仁!我就賭上這一把了!”
北冥家、凌家的衆人,也是一臉驚愕,顯然都不理解。
左虛呆了一下,輕輕一嘆,低聲道:“石大哥這次真是沒有退路了。”
“好!”墨陀霍然站了起來,大喝道:“不準反悔!”
“拿去!”石堅從貼身的衣襟中,將字據取出來,遞給了前來收取的負責人,旋即冷喝道:“墨陀,你的那些賭資,還不夠!”
“我再加三座礦場!”墨陀陰沉着臉,冷笑道:“穩贏的比鬥,加多少都無所謂的,反正最終都是我墨家的!”
很快地,負責人將墨家的賭資也收上了圓臺,然後猛地暴喝道:“比鬥開始!”
……
大家幫忙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