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宮主密令?楚風不禁冷哼一聲。整個十二宮除了宮主外,數那個女人權力大,但她沒有任何職位卻凌駕於十二宮之上。可就算如此,他們也不能有任何異議,因爲宮主曾經說過只要不是什麼天塌下來的事外,一切聽那個女人安排。他們的宮主實在是有些懶,幾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她辦,當然他們絕對忠誠於宮主,不會因此對那個女人有任何改觀。
奴隸就是奴隸,即使現在能呼風喚雨的,早晚有一天會什麼也不是。楚風躲在暗處,緊跟着黑暗中的那抹白。他是在半道兒上遇見她的,雖然她沒戴面具,可他一眼就能肯定她就是殺神。那種感覺,絕對不會錯。
白冥從城裡出來後就這麼一直走,她知道敵人發現白煞沒死後肯定會出動的,所以一直在城外轉悠,今天終於讓她等到了。她沒有輕舉妄動,憑氣息來看,只有一個人,要麼是探子,要麼是一個覺得自己實力很強,能自己幹掉她的人。不過,不管是哪種人,只要他敢出手,她就不客氣了。
想到這兒,白冥不再繞着城外走,而是選定一個方向筆直的走,只要對方跟來就能引開他們,省得去打擾白煞。
她要去哪兒?楚風小心翼翼地跟着,毫不知自己已經暴露了,他正被殺神引到地獄的入口處。
二人一明一暗一前一後走出了半里地才停下來,此時已經過了子時,再過幾個時辰天就亮了。楚風有些猶豫了,他自己的話沒什麼把握殺得了殺神,弄不好自己的小命兒就交代在這裡了;可錯過這次機會的話,殺神就不是那麼好找了,她的行蹤飄忽不定的,今天在這兒殺人,沒準兒明天就能到十里外去屠別人滿門。上次他們也是按綿雨的指示在皇城裡找到了殺神,不過殺神不會在一個地方呆太長的時間,那次算是比較幸運了。
機不可失,不管啦,沒準兒殺神並不是傳說中的那麼厲害。楚風抱着一絲僥倖的心裡,手慢慢摸向腰間的劍。
看來是第二種人。白冥連頭也沒回,甩手將白綾打出去,把刺來的劍彈開。
楚風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腳尖剛碰到地面又彈了起來,劍鋒直指白冥。可這一次白綾卻收了回去,只見她的裙下探出一條銀色的蠍尾鏈,殺氣騰騰的與劍刃碰在一起,那條鏈子就好像是真的蠍尾一般,靈活自如。
“刷拉——”銀鏈迅速襲來,將他的劍捲住。
“這段時間一直追殺我的是你們嗎?”
楚風這纔看清對方的容貌,她沒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也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身材嬌小的她更沒有小鳥依人的感覺;在他看來,她靈氣動人、殺氣逼人,容色晶瑩如玉,卻面帶寒氣;她的雙眼明明很美,卻不似盈盈秋水,毫無感情地將世間萬物似有似無地倒映在銀色的眸中;整個人玲瓏剔透的讓人分不清虛實,好像輕輕一碰對方就會碎。
她空靈的聲音使得楚風不禁一顫,他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隨後感覺股勁道傳來,要不是他反應快,劍就脫手了。可沒等他有喘息的時間,銀鏈呼嘯着刺來,楚風趕緊向右閃身,尾尖兒擦着他的左腰過去。他落地後發現自己左腰處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噴灑而出,他連忙扯下一個布條暫時堵住傷口。
白冥甩甩銀鏈上的鮮血,趁他還沒站起來時,再次席捲過去。楚風一看不好,就地打滾兒,可惜慢了半拍,他的右腳被纏住了,而且尾尖兒刺入了他的小腿兒裡。
“你們的巢在哪裡?”
哪有人會告訴別人自己的巢在哪!楚風皺着眉頭,腿上的痛楚讓他冷汗直冒。“別想從我嘴裡問出什麼。”
“……”白冥看不出喜怒,擺着一張撲克臉俯視着他。
‘嘭!’銀鏈一甩,楚風整個人被拍在地上,胸口一悶,還沒等他緩過來,銀鏈又是狠狠的一甩將他拍在樹上。不知是樹裂的聲音還是他的骨頭斷的聲音,總之他聽到了‘咔嚓’一聲,喉嚨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你們是什麼組織?”
楚風身子一輕,整個人被吊在半空中,腿上的傷口扯得生疼。自己真是太弱了,還沒兩招就被拿下,而對方連挪都沒挪地兒,可惡……
白冥的原則就是先發制人,在對手還沒有使出全力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壓制住對方。一是節約時間,二是以防對手很強,耗費自己太多的力量。
“你永遠不會查到的。”
楚風突然笑了,他彎起腰,用手硬是把尾尖兒拔了出來,殷紅的血濺了他一身。擺脫束縛的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可他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爬起來就要跑。沒跑幾步,兩條飛龍般的白綾纏住他的雙臂,又將他拖了回來。
糟糕。楚風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木偶,任由別人擺佈。“無論你怎麼折磨我,都別想從我嘴裡知道什麼。”
“隨便你。”白冥說的與自己無關似的“又沒有人逼你。”她還懶得問呢,只不過爲了走一個正常點兒的程序,讓對方不會懷疑她是故意放生他,纔會費口舌問那些問題的。
“……”楚風有些無語。
其實白冥之所以會弔着他,是因爲他不安分,不能好好交流了,爲了方便交流就固定住他。至於爲什麼各種摔他,原因就是對方的態度讓她很不爽,她認爲他應該是不想好好說話才這樣的,就讓他清醒了一下。
與其這樣對牛彈琴,還不如直接動手。“三天內,我不會離開這裡。”
沒等楚風反應過來,白綾便將他扔在地上,白冥則頭也不回的走進一個山洞裡。意思很明確,她就在這兒等着,三天內你們集結好兵力,然後她一口氣解決掉,省去各種麻煩。
她想幹什麼?楚風覺得她不像是開玩笑,但不管怎麼樣,既然對方都‘邀請’了,那他不接受就有點兒失禮了。
打定主意後,他拖着受傷的身體快速離開……
——
“宮主……您要出門?”綿雨看着眼前穿着整齊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焚寂伸出手,用蔥白的指尖輕輕劃過那張如花似玉的容顏,可越往下劃力道就越重,長長的指甲深深的刺入那粉嫩的臉蛋之中。“我發現你現在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宮主息怒,綿雨知錯了。”綿雨疼得眼淚幾乎要掉下來了,可她不敢躲開,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這幾天他總覺得心神不寧,看誰也不順眼。他收回手擦擦指甲裡的血跡,確認乾淨後才懶懶地坐到軟榻上。
“殺神的事情你辦的如何了?”
綿雨沒想到他會問這件事,平時他都不會過問的。
“回宮主,屬下無能,現在還沒殺了殺神……不過宮主放心,綿雨一定完成任務。”
不知爲何,他心底鬆了一口氣。“我們向來和殺神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別做的太過了,殺神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是,宮主。”綿雨乖巧的答應,但她的心裡卻不是這麼想,她不殺了殺神誓不罷休,不爲別人,就爲了她的宮主。
焚寂沒有絲毫留戀的從她旁邊走過,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留給她。現在他的腦子裡除了那個冰清玉潔的人兒外,什麼也不想,心裡一直叫囂着要見到那個人,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白冥啊白冥,你現在可好?應該不可能會想起我。但我無時無刻都在思念着你……我這就去找你,命運一定會安排我們相見的。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綿雨,她瞬間癱軟在地上,手撫摸上臉上被劃破的地方,牙緊咬着下脣,美目中噙着淚倔強地不想流下。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我一心一意的在你身邊十幾年,卻連一個見過幾面的小丫頭都不如!她憑什麼能擁有你的笑容,而我只能嘗受你冰冷的眼神?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綿雨抑制不住地尖叫起來,淚水如決堤般涌下,現在的她一改平日的柔弱形象猶如發瘋的獅子嘶吼着。原本顧盼生輝的眼睛裡充斥着血絲,她抓狂地將頭上的髮飾弄掉,一瀉而下的三千髮絲也被弄得凌亂不堪。
“白、冥!”她硬生生的從齒縫間蹦出這兩個字,雙目中要噴火般瞪着眼前的空氣,似乎白冥就在眼前似的。“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殺神,我說你是,你就是!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
處於崩潰邊緣的她狂笑着,可也不停滴流淚。過來一會兒,她終於冷靜下來,擦乾淚水、整理了一下儀容,爬起來坐到梳妝檯前梳妝起來。看着銅鏡裡一顰一笑都能俘獲人心的嬌顏,綿雨心裡舒服多了,她慢慢梳理長長的秀髮,現在她不是沒有機會,她還很美。
宮主啊,總有一天您會回首看到我的美的,現在的您只是被新奇的事物吸引了,以後您就知道選擇我纔是最好的。
綿雨忽然心情大好,竟然一邊梳頭一邊哼起歌兒來。但曲調哀婉,不知是喜還是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