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城裡出現採花大盜,糟蹋了很多純潔的少女,有很多大臣的女兒也遭了毒手,惹得民怨沸騰、人心惶惶。此賊甚是狡猾,派出去那麼多人都抓不到他,朕很是煩惱。”姬瀧軒滿腦子想的是邵君,他很擔心邵君的安危,可自己目前又脫不開身,只能乾着急。“皇弟,朕今日叫你來就是爲了這件事,你務必要抓住此賊,才能安撫民心。”
姬殤一皺眉,表情嚴肅的跪下。“臣弟定不負衆望。”
雖是這麼說,他很久之前也聽說了這件事,暗地裡查了查,竟沒有人能得到絲毫有用的線索。聽說這人輕功很好,就連莫名都跟丟了,被耍了好幾次。此賊近日越來越猖狂,他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白煞,甚至想讓她呆在自己身邊,可白煞斷然拒絕了,反而很高興的要幫他抓賊。
“既然我們找不到他,那就引他過來唄。”白煞認真的盯着姬殤手中正在削皮的蘋果“你就放出話,說你府中藏了個絕色美人兒,他肯定按耐不住的。到時候你佈下天羅地網,任憑他輕功再怎麼好也跑不掉。”
“話是這麼說,可是這種陷阱太明顯了,傻子纔會往裡面跳。”姬殤遞給她蘋果,白煞美滋滋的啃起來“況且必須有誘餌吧,本王去哪兒找絕色美人兒?”
“這不是現成兒的麼。”
姬殤本以爲她說要她做誘餌,當即要反對,可發現她的下巴揚了揚,視線轉過去發現莫名前腳剛邁過門檻兒,正想往裡面進。原來如此,他明白了白煞的意圖,莫名會易容術,只要辦成一個美女,然後再在外面露個臉兒就行。
莫名一擡頭就感受到兩個不懷好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蕩,他的小心臟一顫,預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獎勵在自己身上,但他還是硬着頭皮上前請安。“卑職參見王爺。”
“起來吧。”姬殤嘴角掛着笑,死死盯住莫名看,弄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莫名啊——最近真是辛苦你了,爲了採花賊的事情累壞了吧?”白煞賊賊的笑着。
“白煞姑娘哪裡的話,屬下願爲王爺瞻前馬後,不覺得累。”這是要搞什麼呀?神呀能不能告訴我怎麼回事?
白煞和姬殤相視一笑,就聽白煞意味深長的說:“你家王爺想要交給你一件重要的任務,這件任務關係重大,成敗與否全靠你啦!”她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說的莫名有些懷疑“爲了抓住令你家王爺煩憂的採花賊,需要犧牲你個人利益來完成,你可願犧牲?”
莫名以爲她是指的自己的性命,於是表情莊重的單膝跪下。“卑職原爲王爺肝腦塗地!”
“你有這份心,你家王爺很是欣慰。”白煞高興的一拍手“那就開始吧。我想想……首先讓人先給你準備一套美美的裙裝,然後你再化一個美美的妝……”
“誒?等等!”莫名越聽越不對勁“這是要我幹什麼?”
“做誘餌啊!”白煞裝作很詫異的樣子看着他“引採花賊來需要誘餌,而你剛剛不是說願意犧牲自己的利益嗎?”
“王爺!我……”
姬殤打斷他的話,悠哉悠哉的扔給他一句:“要對自己的話負責。”
莫名欲哭無淚,鬧了半天自己中套了,王爺呀王爺,不帶這麼坑人的。我一個大男人扮成女人,那傳出去不笑話死,就算我是個暗衛,可被那羣貨們知道了,還不成天拿我尋開心?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喂,聽說了嗎?陵王府上藏了一個美人兒……”
“我就說吧,陵王那麼英俊的人肯定會有美人在身旁的,聽說採花賊的事情,就連陵王也不得不做好準備了。”
“不過那個美人兒是真的很美的說……”
“你見過?”
“那是,之前被我撞見來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剛剛的談話一個字也沒逃過某人的耳朵,眼中閃爍着要捕獵的光。陵王?他算個什麼東西!你的美人兒還是我來接手好了,呵呵呵……
是夜。
陵王府的別院內靜悄悄的,屋內也是漆黑一片,門口守着的侍衛慵懶的打着哈欠,頭像小雞啄米似的,只要一個支點就能睡着。整個小院兒一片安靜祥和,就連風帶動樹葉飄過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真是一個不錯的日子,犯罪的好日子~
沒想到陵王府的守衛這麼鬆懈,這不就像是說——請來享受美人兒吧。是因爲小看他,還是因爲陵王認爲這裡很安全,根本不用擔心?哼,不管怎樣,他今天都要享受一下陵王的女人是怎樣的滋味。
嘭、嘭。看吧,這麼輕鬆的就收拾掉這兩個守衛,莫不是陵王怕了我,特意走個形式拱手奉上?好,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推開門,牀上沉沉的呼吸聲讓人迫不及待的想過去,空氣中瀰漫的香甜的氣味兒更讓人慾火焚身。他躡手躡腳的來到窗前,輕輕的挑開簾子,接着月光他看到了那若隱若現的誘人的輪廓。
果然是個妙人兒,看來這次有口福嘍……
“王爺,現在要衝進去嗎?”那採花賊已經進去一段時間了,說不定莫名他已經……下面真是不敢想,他不得不開始同情莫名了,而且也暗自慶幸自己不像莫名那樣,爲了易容術的關係,還要練習怎樣把身材練的像是妝扮好的人。
“不,再等等。”白煞偷偷的樂着,就像是要考驗莫名的忍受能力似的。
真不知莫名那傢伙是不是惹到這位姑奶奶了,竟然這麼惡搞他。武昭爲他表示深切的同情,也恰好提醒了他以後絕對不能得罪這位小祖宗。轉頭看向自家王爺想要求救,可是……他家王爺明顯站在她那邊兒的,唉!莫名啊,你自求多福吧,兄弟也救不了你了。
屋內的莫名此刻內心是複雜的,他一方面要極力剋制自己不撲上去打死那雙正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的主人,另一方面他祈求王爺快點兒來,不然他就有可能毀壞王爺的計劃。真是難熬啊~王爺你還在等什麼?
恩恩,手感真不錯,不愧是陵王的女人……這麼長時間了外面都沒動靜,難道是我多心了?最好是這樣。“來,小美人兒,今兒個讓爺好好爽一把。”
“呀,抱歉啊,那邊的那位,”身後傳來的聲音讓他一驚“牀上的人可不是你能動的,他可是我們王爺的人。”
是什麼時候來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聽見!他打量着步步緊逼的少女,內心一陣恐慌。她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是誰?不,對方就是一個小孩子,根本無所畏懼。“哼,陵王府真是沒人了嗎?竟然讓一個小姑娘來。哦~難道是怕我一個不夠,再送一個來?”
白煞捂嘴一笑:“不好意思,我沒有那種嗜好,你還是跟我身後的那羣人說吧,看他們有誰願意好好‘侍奉’你。”
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後面將他牢牢地圈住。
什麼!意識到不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小小的屋子裡瞬間擠滿了人,特別是看到了陵王姬殤後,更是感到不妙。
莫名終於等到這個時刻了,他積蓄已久的怨恨總算是能爆發出來了!“來吧,讓爺好好‘疼疼’你。”
咦——竟然……竟然是個男的!陵王難道——好男色!
“你不是說本王府裡沒人麼?今天就讓你嚐嚐我陵王府的實力。”姬殤一揮手“給本王好好調教一下他。”
“是!”衆人各個摩拳擦掌的往這裡靠近“莫名,務必要按住他!”
“交給我吧,但第一拳能讓給我嗎?”
“沒問題。”
“不,不要啊——”
姬殤攬住想要呆在這裡看戲的白煞,邊走邊說:“留個活口,這樣好交差。”
“我還想看呢,別帶我走——喂——”白煞戀戀不捨的被帶出去,有些惱怒“人家想看戲——”
聲音真大。姬殤摸摸她柔軟的秀髮,腳步沒有停下直接走出老遠:“小孩子不能看這麼暴力的場景。”
“我纔不是小孩子!”雖然她還沒有成年吧……“不過話說回來,好在抓住了採花賊,真是辛苦莫名啦。”
她還知道莫名辛苦?姬殤秀眉一挑。莫名之所以這麼辛苦,還不是因爲你的惡作劇,讓我們晚到一會兒。“真是拿你沒辦法……”
“什……”白煞只覺身體一傾,下一秒便倒入一個寬大的懷抱,額頭上傳來溫熱的氣息。
“煞兒,留在我身邊,好嗎?”
白煞擡頭對上那雙熾熱的雙眸,渾身顫了一下,她低下頭,重新將臉埋在他堅實的胸膛內。“……我需要考慮考慮。”
“這樣啊……”姬殤收緊了雙臂“我等你的回答。”
——
“王妃在找什麼?”
“回王爺,王妃她……好像一直在找您的調令。”
“哦,我知道了。”之前有好多的令牌被拿走,應該是在找最後一塊總調令吧。姬宣儀從懷裡掏出一塊兒金色的令牌,毫不在意的扔給地上跪着的人“你找個地方把它藏起來,記住務必讓王妃尋找一段時間後才能找到。”
“是。”王爺這是……
姬宣儀支撐着自己虛弱的身體緩緩站起。最近的身體真是越來越不如意了,不過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給。計算一下日子,他估計活不過明年了,而且他明顯的感覺到,藥量加倍了。既然她想讓自己快些結束生命,那就只好在自己死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現如今,赫連族已經派出殺神來,只要我贏得這次賭約,梓欽就不會再有事。希望梓欽研究禁術的事情不會惹惱她們,不然的話要是她出爾反爾殺掉梓欽……即使拼上他的所有,也要護她周全。哪怕跟赫連家族敵對,也在所不惜。
一年前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兵力越來越少,雖然調令缺少的事情他是最近纔有所覺察,但沒想到到現在爲止,他暗地裡養的人只剩下一小半兒了。無所謂,反正這些人都是爲梓欽養的,她想怎麼處理他都不在乎。
“來人。”一個老媽子不急不緩的進來“王妃在府中嗎?”
“回王爺的話,王妃出門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姬宣儀疲憊的閉上眼,她不知在忙什麼,每天幾乎見不到人影,弄的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大限已到,梓欽在做最後的準備。不過他轉念一想,要真是他的大限到了,那她應該是早已準備好一切,每天呆在自己身邊纔對。恩恩,沒錯,每天呆在自己身邊,這樣想想也不錯……突然好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記得第一次見到梓欽的時候,她偷偷的跑出來,單純可愛不懂人情世故。她明明有些害怕,卻強裝很傲氣的樣子對他說‘喂,你……你知不知道怎麼走才能出城?’。當時他很想笑卻怕傷了她的自尊心,只好強忍着笑親自帶她出城。當然,她非常不相信他,一路上不停的威脅他,直到安全出城後才放心。
“……多、多謝。”她有些不好意思,隨後飛快的跑走。本以爲這就結束了,誰知他每次出門的時候總是能看見她,不一定從哪裡冒出來,但總是問他路。不是他自誇,即使是他這個病秧子,仍是有很多女孩子來追他。但這個女孩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有些不坦率,卻很可愛。後來他知道她叫梓欽,第一次出門玩兒,她學到了很多東西,比如想要某件東西是需要一個叫‘錢’的東西。
他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天上下來的仙女,偷偷的跑下凡間歷練,碰巧遇到了他。他體質差,即便是這樣,他只要能動,肯定會出來轉轉,想着隨時能在她迷路的時候伸出援手。第一次,他這樣喜歡過一個人,他愛上了她,她也戀上了他。
那一天他袒露心聲道出了他的一切,真心的要與她相守一生,白頭到老。可是她卻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地問他“你要讓我怎麼辦?”,她不斷的重複,不停的哭着,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
當然,她放棄了赫連家族的女王之位,拋下了一切,他也接受了她的所有。
那麼——當初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無論時間流逝多塊,世事變遷的多大,她在他的心中永遠不變。
“王爺,王妃回來了。”門外走來一個溫和的老嫗,輕聲稟報。
“恩,我知道了。”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