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大殿就看到綠萍,今天的綠萍稍微化了妝,也許是因爲要跟着黯皇子參加皇上奢華的壽誕宴會吧,所以化了妝,比平日看上去美麗了好幾分。今天的綠萍看到月西並沒有擺臉色,而是和氣地說:“主子正準備見你呢,你隨我來吧。”
月西心中一陣疑惑,他會有什麼事要來見我呢?難不成今天就要處置我了吧?是不是他已經知道那天房頂上偷聽的人是我?
正疑惑的時候,月西已經跟着綠萍來到了黯皇子的臥房,還是那張寬大的椅子,不過今天的椅子上鋪了一張柔軟的虎皮,黯皇子正懶懶地歪在椅子上雙腳隨意地放在地上的暗色地毯上,今天他穿的是暗紫的龍紋皮靴,靴筒上面圓口縫着一圈雪白的皮毛,高貴又不失優雅。左手白皙的手指扶着頭顱,一雙眼睛靜靜地閉着,面色平靜,看不出情緒。
“主子,該喝藥了。”月西一面說着一面將手中托盤上的藥碗放在黯皇子椅子邊上的案几上。
黯皇子聽到月西的聲音,睜開了眼睛,白皙的手指自頭上離開,在案几上的藥碗邊上得桌面上輕輕的敲着。隨即坐正了身子。開口說道:“你熬得藥不錯,比那些蠢人熬的好多了。”
月西單手提着托盤朝黯皇子一禮道:“多謝主子誇獎。”
黯皇子沒有說話,端起藥碗,一口氣喝乾,然後將空藥碗放在案几上。接過綠萍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和手指。然後揮了揮手,綠萍便退了出去。
“我知道你極不情願來我的景陽宮,所以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做個交易,事成之後,我保你安然無恙地出宮去。從此之後,你就自由了。”黯皇子沉聲說道。
月西聽了雲黯的話,驚訝地擡頭,看着眼前的這個神色平淡的美少年,他如何知道自己想出宮,他如何會知道自己的心思?難道說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這一瞬間很是安靜,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藥香。月西心中一個聲音說,答應他吧,不過是幫他做一件事情而已,事成之後自己就自由了,就遠離了這個紛亂的漩渦。另一個聲音則說,不要相信他,他是個比狐狸還要狡猾的人。
雲黯微微地笑了一下:“不要害怕,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接着無聲地說道,幫我毒死皇上。
月西會讀脣語,所以那後面的一句無聲的語言,月西從他的脣形讀出那句話的意思後,吃了一驚。毒死皇上?他定時已經
知道了那天房頂上偷聽的人就是自己。所以他改變了計劃,他不準備刺殺皇上了,而是要讓自己這個跟他毫無關係的人出手。
月西笑了起來,拍了拍手道:“黯皇子真是高明,你這一招真是太妙了。你明知道我是林丞相的女兒,卻讓我去做此事,事成了,這罪名自然就落到了林丞相的頭上,事若不成,你也毫無損失,還能將一個不可靠的人從身邊移開。我說的可對?”
雲黯看着月西的眼睛一亮,說道:“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子,難怪今日宴上黎小王爺要向我要你。今天還真是要多謝他了,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居然有着如此的魅力。不過你剛纔只說對了一半,我是想借此嫁禍給林丞相,可是我並沒有打算將你移開,事成之後,我會送你去一個地方,那裡很美,相信你會喜歡。”
月西冷笑了一下,心裡暗道,再完美的計策都會有漏洞,你又怎會知道我會乖乖地按照你的吩咐給皇上下毒呢?我若是向皇上抖出你的陰謀,你又該怎麼辦呢?
雲黯在那張鋪着虎皮的柔軟舒適的大椅上,變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懶懶地開口道:“剛纔忘了告訴你了,丞相府的那個叫小春的丫鬟和那個叫小六的小廝,我已經命人接了出來。要怎麼辦,不用我再給你細說了。我說話一向算數,只要事成,你就可以帶着那兩個僕人離開京城,去一個美麗安靜的地方生活,而且,我還會幫你恢復你的容貌。”
“你說什麼?”月西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臉龐,聽他說挾持了小春和小六,月西並不奇怪,可是他說幫自己恢復容貌,又是何意?自己不是一生下來就是醜陋的嗎?如何恢復容貌呢?
雲黯嘴角微微彎起:“我的話只說一遍,相信你也聽明白了。去還是不去,你自己決定。”
月西心中一陣冷笑,你都挾持了小春他們,還由得了我來選擇嗎?於是說道:“我去,還請黯皇子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雲黯意味深長地看了月西一眼,然後衝着外面喊道:“綠萍,你進來。”
綠萍應聲走了進來,行禮道:“主子有何事吩咐?”
雲黯指了指月西,對綠萍說:“等前面的宴席散了,你就將他送到皇上的宣室殿吧。”
綠萍恭敬地應道:“是。”
雲黯擺了擺手,月西知道今天的談話到此結束了,於是跟着綠萍退出了大殿。
當天晚上,天徹底黑下
來的時候,月西被綠萍送到了皇上的宣室殿。當然在來宣室殿之前,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走到宣室殿的門口,綠萍就折了回去,月西獨自一個人走進了宣誓殿。
這裡的熬藥房比景陽宮的還要大,寬敞明亮的房間,隔成了四個個房間,分別是專門負責給皇上奉茶的,專門負責給皇上做茶點的,給皇上熬藥的,最後一間是皇上平日裡所需用品存放的倉庫。
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德公公,是個年近四旬的老太監了。月西恭敬地在熬藥房裡拜見了德公公。
德公公一看到月西的那張臉就一陣不舒服,心裡揣摩着定是黯皇子看不慣這麼醜陋的宮女便攆了出來,可是你都看不慣此女了,爲什麼還要獻給皇上呢。
月西看出德公公對自己的嫌惡,於是按照綠萍交代的說:“奴婢是林丞相的小女兒,前些日子黯皇子選皇子妃被送進宮來的,後來黯皇子一時興起選了奴婢回景陽宮做侍婢,可是奴婢長得太醜了,黯皇子將奴婢選回去之後一直都不待見奴婢,還好奴婢熬藥的功夫很好,剛好聽說皇上今日身日不妥終日喝藥,於是央了黯皇子身邊的大丫頭綠萍姐姐求黯皇子將我送到皇上這裡來,奴婢是個俗人,琢磨着在皇上這裡一定比黯皇子那裡的月錢要高些……”
德公公聽月西收起來頭頭是道,心中對她的印象頓時改變了不少,雖然醜點,可是卻是個伶俐的丫頭,幾句話就把事情說明白了,心裡琢磨着,早就聽說林丞相有個又醜又傻的女兒,此女定時在丞相府裡不好過,接着選皇子妃進了宮,不想被黯皇子選了去,誰知此女長得太醜,不討黯皇子的喜歡,於是又另尋門路來了皇上的宣室殿。
德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平時耳濡目染的對朝堂上的事也是知道一些的。林丞相和徐太尉不對盤,而這個黯皇子卻是徐皇后扶植起來了,於公於私,黯皇子都不會喜歡這個醜丫頭。不過看在此女算是伶俐的份上,就先留下來吧。
於是德公公對月西說:“從今往後你就在這個小藥房裡當差了,等一下我將皇上今日用到的藥方交給你,你可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將藥都熬好了。按照指定的時辰給皇上端過來,哦,就不讓奉藥了,我另找別人奉藥,你只負責熬藥。”
月西恭敬地行禮道:“是,奴婢謹遵德公公的教導。”心裡想着,長得太醜了,奉藥的資格都沒有啊,難怪前世有那麼多人爲了找工作去整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