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將那塊鳳血玉佩放進懷裡,心裡想着,看來在出宮離京之前,又多了一件事情,將黎小王爺送的這塊玉佩還回去了。月西搞不懂,黎小王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放着自己那三個如花似玉的姐姐和京中色藝雙全的美女們不上心,三天兩頭地來調戲自己這個醜丫頭,很有意思嗎?
皇上自從那天在黯皇子的婚禮上昏倒之後身體越來越不好了。
月西手上的小瓷瓶中的藥粉也漸漸地空了。眼看着和黯皇子的交易就要達成了。這一天,月西熬好了藥汁,正要往藥碗裡倒最後的一點藥粉,忽然小藥房的門被大力推開,甜兒的聲音突然響起:“我早就懷疑你了,爲什麼皇上每天都喝藥,病情卻越來越嚴重,原來都是你做了手腳。”
月西藏好小瓷瓶,裝作如無其事地說:“甜兒,你說什麼啊,皇上年紀大了,身體素質不好,本來就容易生病,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甜兒上前抓住月西的胳膊,一把將袖子裡的那個瓷瓶拿了出來,冷笑着說:“我知道你很有能耐,長得這麼醜,居然還能迷惑了黯皇子和黎小王爺,不過我已經告訴皇后娘娘了,娘娘馬上就到了,今天你插翅也難逃了!”
月西心中一涼,這個皇宮中,哪個人不是絕頂聰明的,想必這個甜兒一定是懷疑自己很久了,就等着找到了證據,然後擡出後宮最大的皇后娘娘,讓自己徹底的走投無路。爲今之計,只怕只有走爲上策了。
月西一把奪回甜兒手中的小瓷瓶,然後手刀砍在甜兒的脖頸上,趁着其昏迷之際,咔嚓一聲擰斷她的脖子。甜兒知道的太多了,留下只會壞事。
月西沒有時間處理甜兒的屍體,直接出了小藥房,朝着守衛最薄弱的宮牆跑去。沒跑出多遠,就看到一個小太監朝自己快速走來,月西一驚,皇后這就派人來了?但聽那個小太監喘着氣對自己說:“姑娘,快些換了衣服,隨奴才一起出宮。”
“出宮?”月西驚異地重複了一句,不過時間緊迫,月西沒有多問,接過小太監遞過來的太監服,套在了身上,又將頭髮打散,在頭頂束起,戴上太監的帽子,如此一來,很快地就換了個形象。
小太監帶着月西一路急匆匆地朝宮門口走去,守門的侍衛攔住他們要查看腰牌,帶着月西的那個小太監遞過腰牌,一面用太監尖細的聲音催促着:“皇上今日病重,德公公特地命我等出宮請神醫進宮,你們還不快些,耽誤了皇上的事情,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查腰牌的侍衛一聽說是給皇上請大夫的,立刻不敢耽誤了,將腰牌還給小公公後,大手一揮就放行了。
出了宮門,月西才鬆了一口氣,問道:“小公公,今天多謝你了,請問你高姓大名?來日一定報答。”月西以爲此太監是黯皇子派的人,但又不敢直接問,萬一不是黯皇子的人,這麼一問就不好了。
小公公朝月西躬了躬身子道:“姑娘要謝就謝黎小王爺吧,奴才都是按照他的意思辦事的。好了,你順着這條路直接往前走,看到一家名爲‘喜樂居’的客棧,給掌櫃的看你身上的鳳血玉佩,掌櫃的自會安排。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小公公急匆匆地走了,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了,月西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月西身上穿着太監服飾,太監服飾裡面是宮女的裝束,這兩身衣服都不能出現在宮外,所以還是快些到喜樂居再做打算,還有,這塊鳳血玉佩也要快些還給黎小王爺。於是月西按照小公公的話,沿着這條街一直往前走,果然在右手邊看見一個硃紅色的大招牌,招牌上用很活潑的字體寫着“喜樂居”三個字。
不知道這個客棧是否是黎小王爺所開,反正掌櫃的看到月西手中的鳳血玉佩後很是恭敬,客氣地帶着月西來到三樓的一個雅間裡。
月西謝過了客棧的掌櫃後,一個人坐在這個雅間裡,靜靜地分析着,甜兒的突然出現,讓所有的情況都亂了。幸好有黎小王爺及時相助,不然今天還真的不好脫身。
目前的情形看來,甜兒已經死了,所以皇后就是想在皇上跟前告狀,也沒有了證據,人證和物證都沒有,再說現在皇上病重,根本就沒有心思和精力處理這些事情。而且月西覺得,皇后本來就跟皇上沒什麼感情,或許皇上的病重是她也樂意看到的事情。
可是難保皇后不會藉着這個事情,誣陷黎小王爺,如果甜兒跟皇后說明了一切的話,皇后應該知道黎小王爺送了自己鳳血玉佩。再加上甜兒的死,皇后很可能會聯想到上次假山山洞中死去的那個宮女。這些事情加在一起,難保皇后不會藉着這些事情打擊黎小王爺。
還有黯皇子那裡,不知道是何態度。他答應過的,只要自己能夠順利地給皇上下毒,他就放自己出宮,對了,小春和小六還在他手中呢。
如今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亂了。皇上病重,林丞相一派,徐太尉一派,定會爲了皇位大肆爭執,所有的矛盾都從暗處轉到了明處。月西不禁揉了揉太陽穴,爲什麼明明可以遠離是非的
,卻越陷越深呢。這次只怕走不了了,黯皇子讓自己走,也走不了的。
月西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有小二送飯進來,月西一點也不想吃,在房間裡踱了一會兒,然後推開房間的窗子向外看去。窗外是熱鬧的大街。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月西忽然覺得一陣恍惚,活着是爲了什麼?生命又是個什麼東西?兩世爲人,月西忽然覺得很累,似乎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冷冰冰的。沒有溫度,沒有感情。
月西靠在窗子上發了一會兒呆,忽然之間打定主意,她毅然走出房間,下樓,走出客棧,朝着皇宮大門的方向走去。
少年神醫暫住在定國將軍的府上,被皇上派人請進宮後,幫皇上診治了兩刻鐘的時間,皇上才感覺好了一些。
剛剛好轉了一些後,就有人來報,說是宣室殿後院的那個小藥房裡熬藥的丫頭有給皇上下毒的嫌疑。
皇上一聽有這事,頓時很氣憤,自己左防右防還是中了計,這個皇帝怎麼就做得這麼辛苦呢。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今天就看看,那些人,都在玩着什麼遊戲。
甜兒死了,很多的證據都沒了,可是皇后不想放棄這個打擊黎小王爺的機會。今天黎小王爺被皇上宣進宮來伴駕,這是個機會,那天在假山後面的那個跟雲黎一起的女子八成就是那個醜丫頭,他二人的關係看來不錯,此次醜丫頭給皇上下毒,八成是雲黎授意的。
雖然那個醜丫頭跑了,可是這次的機會不抓住好好利用,以後的路只怕不好走。皇上都病成這樣了,還要宣雲黎進宮伴駕,難保皇上的遺詔不會傳位給雲黎。事到如今,皇后她輸不起。
所以,當月西一步步地走到宣室殿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皇上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皇后在在皇上的右手邊的一張椅子上坐着。而殿上跪着的正是黎小王爺。平日裡那個溫潤如玉,笑容和煦的翩翩君子,今天跪在大殿上,面色平靜,雖然臉上沒有了笑容,可是還是那麼的讓人安心。
皇后看到一個宮女大搖大擺地進了大殿,居然也不跪拜,很是吃驚,待那宮女走近後一看,這不就是那個醜丫頭嗎?她居然自己出現了?真是天助我也。
月西在宮中生活了半年了,今天第一次看到皇上,這個四十多歲的,滿臉病容的男人,就是皇上?不過也是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嘛。以前桂嬤嬤說過,不能直視皇上,這是大不敬的罪。意識到自己失態後,月西忙恭敬地拜見了皇上,嘴上道:“奴婢林月西叩見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