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真是口沒遮攔,小心讓那拜送子觀音的貴妃聽了去,要掉腦袋的。”齊勝回過頭來笑着說道。
月西搖了搖頭:“我纔不怕她,我在想,若是當今皇上生不出孩子,又沒有兄弟的侄兒可以過繼,這可怎麼辦呢?”
齊勝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明白這丫頭的腦子裡成天想些什麼。
二人重新騎馬進了城,找了一個酒樓,點了好些菜,要了好幾壺酒,月西今天的心情很好,所以焉有不好好地喝一回酒的道理?
倒滿一杯酒,月西舉起酒杯對齊勝說:“你我雖只見過幾次面,可是我對你的感覺很好,我敬你一杯,以後就是朋友了。”說完仰頭喝乾杯中之物。
齊勝笑了一下,也乾了杯。
月西又倒了一杯酒,舉杯道:“這一杯是要好好地感謝你今天的陪同,帶我看了那麼漂亮的菊花。”說完仰頭乾杯。
齊勝照樣笑了一下,也乾了杯。
接着月西又倒了一杯酒,說道:“這一杯是想要你以後多帶我去看一些好風景,當然這杯酒你可以不喝,我不會怪你。”
“這杯酒怎會不喝?能陪同姑娘一起看盡天下美景,豈有不答應的道理?”齊勝說完利落地乾了杯。
三杯酒下肚,又聽了齊勝的話,月西心情大好,拿起酒壺,又倒滿了一杯酒,隨意地將酒杯端在手裡,對齊勝說:“你是狀元郎,詩才定然不俗,不如我吟一篇關於這酒的詩你聽聽看好還是不好。”
“姑娘會吟詩?難得難得,且吟來聽聽。”奇勝期待地看着月西。
月西連喝了幾杯酒,腦袋有些發暈,不過並不影響她將李白前輩的《將進酒》給背了出來。
齊勝聽月西吟完詩後,重複了一遍:“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好詩,真是好詩啊!”
“既然是好詩就得多喝幾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月西一邊說着一邊給自己和齊勝倒酒。
二人來來去去喝了許多的酒,桌上的菜也吃了大半,月西不知道爲何,自己在齊勝面前會覺得很是隨意,感覺很踏實。
酒足飯飽之後,月西扶着昏沉沉的腦袋起身說要回家。齊勝忙扶住她:“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說着牢牢地扶着月西,往酒樓外走去。
吃
飯的酒樓離丞相府並不遠,齊勝扶着月西走到丞相府西苑的院牆外面,然後橫抱着早已昏昏睡去的月西,一使輕功,越過牆頭,落在院子裡。此時正是下午,寶丫在外面呆着,還沒回院子。
齊勝將月西放到她的房間的牀榻上,幫她脫掉鞋子,然後蓋好被子。做好這一切,仍沒有離去,靜靜地站在牀前,愛憐地撫摸着月西的因爲醉酒而變得紅撲撲的臉蛋,然後在月西的嬌豔的紅脣上落下一個深情的溼吻。
良久,才放過月西的紅脣,嘆了口氣道:“總有一天,我們會好好地呆在一起,永不分離的。”然後下定了決心一般,猛然轉身,離開了房間。
等腳步聲消失,一切迴歸平靜的時候。躺在牀上的月西猛然睜開雙眼,這雙黑亮的眼睛裡,哪裡還有半分的醉意?分明是清醒無比的狀態。
月西翻了個身,面朝裡,自言自語地說:“齊勝果然不簡單!”忽然之間心頭一陣疼痛襲來,月西難受地捂住心口,今天不是十五,而且現在也不是月圓之夜,爲何會心痛?
一陣猛烈的心痛,將月西所有的思緒都打斷了,她捂着心口,竭力地根疼痛做鬥爭,一刻鐘過後,居然沒那麼痛了。酒意襲來,月西擁着被子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秋天走到了盡頭,便是嚴寒的冬天了。天氣冷了起來,月西更不想出門了。然後就在除夕快要到來之際,朝堂上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徐太尉病逝了。
徐太尉的女兒便是當今皇宮裡的太后,徐太尉的兒子便是那個曾經戰功赫赫的定國將軍。徐太尉有個孫女,便是當今皇上唯一的一位妻子,徐貴妃。還有一個孫子,常年在徐家軍的軍營裡練兵,日後也定是一員猛將。
子孫各個榮耀無比,徐太尉此生可謂是值得了。活了那麼大的歲數,在朝堂中官居高位那麼多年,子孫們有都是出息的,此生也該無憾了。可是徐家的人和朝上的一些官員卻不這麼想,他們認爲徐太尉並非壽終正寢,而是遭人謀害的。
出了此事後,林沐修將月西叫進了書房。月西規矩地在老爹的書房裡做了好半晌,看着老爹皺着眉頭髮了好一會呆。
沉靜許久的林沐修忽然嘆了口氣道:“徐太尉跟我對着幹了幾十年,就這麼去了。”
月西知道老爹是因爲徐太尉的去世而覺得孤寂,有時候強有力的對手是可以起到朋友的作用的,交多少個朋友有時候還沒有找個強有力的對手能讓自己進步。可是又不知如何安慰老
爹,只得說道:“爹爹請節哀。”
林沐修搖了搖頭:“月西,爹並非是在爲徐太尉而哀傷,而是對這個朝堂覺得寒心。徐太尉是我的宿敵,他的一舉一動,我自然很是關注。徐太尉經過太醫院太醫的會診,他確實是病重不治病死的。”
“爹爹的意思是,徐太尉是自己病死的,並不是外面傳的那樣的,是被人害死的?”月西猜測道。
林沐修點了點頭:“確實是病死的,我問過太醫院的醫官了。是因爲多年的頑疾不治,再加上天氣寒冷,血流不暢,才病情加重,不治而亡的。”
月西想了一會,忽然明白了爹爹寒心的原因:“爹爹,是不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說徐太尉是被人謀害,藉此挑起徐家和當今皇上的紛爭?皇上顧忌徐家滔天的勢力,一味地打壓徐家的人,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啊。說徐太尉被人謀害而死,放眼整個天下,敢對徐太尉下毒手的,就只有皇上了。”
林沐修無聲地點了點頭:“我猜測,朝堂之中還盤踞着一股勢力,他們在暗處操縱着局勢,擺明了想讓皇上不好過。看來爹爹是該避一避風頭了。”
“以爹爹的看法,徐家的人,會不會因爲徐太尉的死而爲難皇上?”月西問道。
林沐修搖了搖頭:“目前不會,不過若是徐貴妃能夠誕下皇子的話,這就說不定了。”
月西若有所思的點頭,難怪太后和徐貴妃會心急火燎地去靜安寺拜送子觀音了,定是早就有一些打算了。也對,月西想起當初自己進宮選皇子妃的時候,見到過的當初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分明就是個心思深沉的女子,這樣的野心勃勃的女子,一朝看走了眼,誤信了雲黯,又怎會一輩子都被人壓制呢?
只怕徐太尉真的是自己病死的,徐家人也不會放過皇上的。可是徐貴妃還沒有孩子,徐家人若是真的把皇上拉下了馬,這皇位又該誰坐呢?難不成,徐家想讓天下改姓徐?這太瘋狂了!
徐家軍開始戒備,朝堂上的局勢很是嚴峻,作爲徐太尉老對頭的林沐修提早嗅出了朝堂上戰火味,爲了避禍,林沐修稱病在家閉門不出養起病來,不僅如此,還吩咐手下的勢力羣體低調行事。
皇上本想借林丞相來牽制徐家的計劃落了空,林沐修這個老狐狸,不願意往刀口上撞,提早躲了起來,這下就該由皇上這個少年皇帝親自迎戰徐家軍了。
整個除夕和新年,就是在這樣風雨欲來的情勢下渡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