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離開,杜姐才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哽咽着開口對冷清道:“你手底下都是這樣的活寶嗎?強到不像人,笑到笑死人。”
冷清呵呵一笑,樂道:“他們不是我的手下,是我的夥伴,杜姐頭,你可不要弄錯了。”
杜姐驚訝的張張嘴,驚道:“那他們一口一個主子的叫你?你………”
杜姐話才說到一半,冷清便是揮手將之打斷,搖頭道:“叫主子,不代表我冷清,就將他們當下人看,對於我來說,他們就是我冷清最重要的夥伴,就這麼簡單。”
“夥伴,夥伴嗎?”
杜姐呆呆的重複着冷清嘴裡夥伴二字,細細的回味着冷清的話,心中卻是勿自升起感動。
在這個強者爲尊的世界,哪有什麼夥伴?
僅僅只有大人與小人的區別而已,你高高在上,你便能接受萬人敬仰,如若你是一個叫花子,那麼,誰見了你都可以踢你一腳。
冷清能把叫自己主子的人,看作是自己的夥伴,杜姐很是無言。
從小生來,便是受盡人家冷眼的杜姐,誰把她當做人來看待?更別說啥夥伴了,要不是杜姐天生長的漂亮,她杜慈又哪會有今天?
即使有今天,不也只是一個人見人罵的風花雪月之地老媽子嗎?
留點時間給杜姐去回味,冷清起身去料理奔雷捉來的野豬去了,老實說,她肚子餓了,怎麼着,也得烤點兒東西奠奠肚子。
走到野豬邊,冷清奠起腳塵,扯起嗓子,便是對站在流河邊發呆的追水喊道:“風逸帝水,快過來用你的水凌劍,把這頭野豬斬來烤了。”
河邊正站着發呆的追水,嚇了一大跳,差點兒沒嚇的掉進流河裡,幾個飛身躍了回來,追水急急忙忙跑到冷清面前,單膝猛一着地,追水便是對着冷清,抱拳問道:“主子,你是如何………?”
冷清揮揮手,不在意道:“就你這點兒小破事兒,還想瞞我?嘿嘿!你斬袁濤的時候,怒豔剛好從囚房裡逃出來,恰好經過,她聽到了就告訴我了。”
追水釋然,偏頭冷眼瞪了一旁座着的怒眼兩眼,怒豔嚇的往後一縮,顫聲道:“我又不是故意偷聽的。”
將追水從地上扶起來,冷清笑道:“行了行了,別在意,先把豬切了,烤了再說,真餓了。”
冷清這一說,追水才平息下心中的怒氣,一把抽出背後水凌劍,將野豬分爲數段,之後,追水才與一衆姑娘,捧着野豬肉,去河邊清洗去了。
大夥兒忙開了,冷清倒是閒下來了,反正人手多,姑娘們閒着也是閒着,冷清倒不如將事交給她們,自己樂的清閒。
重新回到火堆邊,座到杜姐對面,冷清拍着手問道:“怎麼樣?從今以後,有什麼打算呢?是繼續回宣城做你的杜姐呢?還是四處逃亡,不要給袁炎抓住啊?”
杜姐偏頭想了想,才笑道:“回不去了,花樓是袁家的產業,我不過是替袁家管理而已,現在,袁家認定我是你們的幫兇,回去也是死路一條,況且,指不定現在,袁家早派了新媽媽,接管花樓了,哪裡還用得着我這個杜姐噢!”
冷清笑笑,往火堆裡添了添柴禾,輕聲道:“那你是選擇後者了?”
杜姐苦澀一笑,轉而道:“逃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也不是我杜姐的風格,你即然敢去殺袁濤,還毀了沼泥軍營,那你絕不是普通人,如果我跟着你,指不定我就不用怕袁家了,我將賭注壓在你這邊。”
冷清輕拍手掌,讚道:“不愧是花樓之最,你的確是個聰明人,即然你都這般說了,那我冷清也不必多說了,給我做事,包袁家動不了你。”
杜姐開懷一笑,立馬叫道:“主子,杜慈應你吩咐。”
話一說完,杜姐卻是立馬皺起眉頭,嘴裡念道:“等等,冷清,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啊?冷,冷放,冷清,你………你就是冷大將軍的三女兒,那……那個號稱帝國神……神人的,冷……冷清?”
話到最後,杜姐甚至是大叫了起來,一把從地上撐起來,杜姐指着冷清一臉的不可置信。
那個傳說中的帝國第一女人,此刻,竟是活生生的座在她面前,與她談天說話,你讓杜姐如何不激動?
杜姐這一叫,周圍忙活的姑娘們,一個個皆是傻在了原地。
直到這一刻,她們方纔明白了,爲什麼這三人,敢憑三人就闖進袁濤的大軍之中,並且成功將袁濤的人頭拿下了。
原因就是,這三人裡,有個號稱帝國神人的帝國第一女人。
冷清,就是那個帶着一衆人,飛上天空,從北峰帝國皇帝的重重包圍之中,逃脫而出的帝國第一女人啊!
呆愣一刻,叫得最快的杜姐,最先回過神來,回過神來那一剎,杜姐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只是雙膝一軟,整個跪倒在冷清面前。
杜姐一跪,在場的所有姑娘,短暫的愣了數秒之後,也是雙膝一軟,跟着杜姐跪了下去。
冷清有點兒傻了,這般場面,那是叫一個壯觀啊!一向不習慣高高在上的冷清,還真是有點兒吃不消這羣女人的熱情了。
“見過帝國第一神人。”
冷清這邊叫着,讓大夥兒快起來,一衆姑娘們,卻是在杜姐的帶頭下,齊齊對着冷清叫起來。
冷清無耐嘆口氣,叫道:“你們都起來,就叫我三小姐就行了,神人不敢當,快起來快起來。”
冷清這一叫,衆姑娘才住了嘴,紛紛從地上撐了起來。
眼瞅着對面,看着自己一臉激動的杜姐,冷清心裡鬆口氣,本來當初,她是打算從杜姐處入手,混進袁濤軍營的。
不過現在嘛!用不着了,她已然將杜姐收服了。
……
這一整晚,冷清等人,過的非常愉快。
儘管沒有美酒佳餚,沒有軟榻綿臥,折騰了一天的一衆姑娘,還是依偎着,進入了甜甜的夢鄉之中,時不時,姑娘們嘴裡還會冒出幾句發花癡般的夢話,令冷清幾人,笑的合不攏嘴。
還有什麼,比大難不死,更值得讓大家高興的呢?
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來,冷清這一次能夠從八十萬敵陣中脫逃,那便意味着,接下來,冷清將會有福享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必定躲不過,那冷清接下來要面對的,到底又是福是禍呢?
誰也不知道了。
一大清早,晨陽悠悠的爬上了山頭,將整個水山谷內,照的一片透亮。
一衆姑娘,皆是紛紛起身,走到流河邊,開始了一番梳洗,女人嘛!總是愛漂亮,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叫做人不愛美,天珠地滅嗎?
這話放在女人身上,那還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待一衆洗漱完畢,回來之後,冷清命杜姐清點了下人數,將人數清點完畢,冷清在站在高高的山石之上,扯起嗓子,對着眼前黑壓壓的一衆姑娘,叫道:“昨晚,話已經給大夥兒說清楚了,女人走進風花雪月之地,那就等於是陷進了地獄,會任人看不起,如今,你們能大難不死,從沼泥軍營裡出來,這便是你們重獲了新生。
現在,你們可以選擇自己要走的路,是繼續跟着杜姐,一起下海,還是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開始一段屬於你們的暫新生活,你們自己選擇吧!”
冷清不是什麼救世主,她不忌求,能依靠着一己之力,將這七百多位姑娘,救出苦海,但是,她會盡她自己的所能。
必竟,姑娘們都是人,都有屬於她們自己的思想,這路該怎麼走,冷清不能左右她們,還是該將選擇權,交予姑娘們手上,這纔是人性化的做法。
冷清這一說,一衆姑娘們,個個沒了主義,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女人嘛!總是短暫的迷茫與無主見,此刻的姑娘們,便是處於這種狀態了,身無所長的她們,離了杜姐,離了風花雪月之地,又該怎麼活下去呢?
從事這一行,雖不光采一點,但卻是真真正正的衣食無憂,不用擔心一日三餐,而且掙錢又輕鬆。
受人輕視與填飽比起來,孰重孰輕呢?
一衆姑娘們,開始在心裡糾結了,一時間,七百多人,吵雜成了一片,令冷清心裡難受起來。
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社會裡,權利,名聲,金錢,早已將人們的雙眼迷惑,縱使是冷清再想多說什麼,那依舊沒了意義。
就冷清想來,她這一說,姑娘們肯定個個都願從良,可是現在………
察覺冷清臉上的失落,一旁的杜姐露出迷人的微笑,勸道:“主子,在這個世上,女人永遠只會爲了兩種東西傾倒,一是權利,二是金錢,有權的女人,她們玩死男人,有錢的女人,她們玩完男人,即使是這樣,主子還認爲,姑娘們還會從良嗎?”
冷清嘲諷的笑笑,嘆道:“這個世界,女人爲權利與金錢,另一個世界,女人卻與房子,車子,銀子劃上了等號,女人啊!真是一種悲哀的動物。”
“車子?何謂車子?另一個世界?”
怔怔的聽着冷清這莫名其妙的感嘆,杜姐矇住了,這話說的,好像冷清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令杜姐實在是想不通啊!
不過,杜姐又哪裡會知道,其實吧!冷清還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怔了一瞬,杜姐才緩過神來,笑道:“主子這話說的,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
冷清搖搖頭,肯定道:“我從沒後悔過做女人,但是,如若有選擇,我寧願身爲男人,那樣,就算我一把火燒掉一百萬條生命,我都不會心裡再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