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兩人的思考,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轉眼,一柱香,便是快見底。
可是這時,冷清和祝夢,依舊是在詩臺上埋頭深思,一點兒也沒從深思中回過神來的跡向。
裁判走上前,好心提醒兩人道:“冷清小姐,祝小姐,香快燒完了,不知兩位的對子,想得如何了,有沒有對好啊?”
經裁判這麼一叫,兩人皆是回過神來,偏頭看了看一旁香爐裡快燒完的香,祝夢陷入了絕望,這一對,她思考良久,仍是找不到合適的對子。
無耐之下,祝夢只有搖搖頭,對着裁判,誠肯的說道:“這一對,我的確是對不出來,如果她能對出來,而且工整完美,那麼,我認輸,我心服口服。”
裁判點點頭,看向祝夢的目光中,多出一絲肯定。
祝夢雖胸大愛衝動,且陰險狡炸,但是,確是有真才實學,而且,也能正視自己的不足,不會信口辭遑。
比起驕傲自大的袁媛來說,祝夢顯然要好上那麼一點點。
只是,從小和袁媛混在了一起,沒人對之循循善誘,如果能好好開導一翻,祝夢說不定真能改變。
看向冷清,裁判道:“冷小姐,祝小姐已說明自己對不出,冷清姐可能對出?”
冷清點點頭,望了望旁邊的香爐,冷靜道:“那邊的香不是還沒燒完嗎?等燒完再說,容我再細想片刻,片刻就行。”
說完,冷清又埋頭繼續苦思起來,這無疑是在和時間賽跑,冷清啊冷清,對不出來,也不要逞強,沒人會說你的不是。
見冷清繼續深思,裁判也是不再打擾,負手佇立在一旁,靜待香爐中,那一小截香燒盡。
看着臺中,垂首深思的冷清,北辰宣代和南宮水南對視一眼,臉上的笑容停止,冷清能在這最後的一段時間裡,想出一個工整的對子嗎?
北辰宣代對冷清極有信心,也是好奇的緊。
“三小姐,加油啊!”不知不覺間,北辰宣代也是小聲嘀咕起來,爲冷清打起了氣,一旁,南宮水南毫不在意,對這個絕對,南宮水南有信心。
他不相信,冷清真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對子對出來。
要知道,這上聯,初時見到之時,南宮水南也是細想了一天,纔將之想出,尚且還不完美。
詩臺周圍,所有人的目光,皆是看向了冷清。
一時之間,冷清竟是成了大家的焦點,誰也不會想到,當初的瘋傻女人,如今卻是成爲了衆人佇目的星星。
毫不在意大家的眼神,冷清依舊埋頭深思,終於,香爐中的那截香燒盡。
裁判上前道:“冷清姐,香已燒盡,請問,你想到下聯了嗎?”
冷清輕輕擡起頭,目光烔烔,喝道:“
下聯是:十金九銀八吊錢,只分七男六女五小童,剩得四兩三錢兩分多,一人緊握,作兩一分,又來三二個人,四三女童疑惑,提議五四男女,抽兩吊六五金錢湊數,拿七六分與乞人,遂八七口袋彌勒。”
“這……”裁判聽完,這了半天,這不出個所以然,這樣的對子,還真他媽有人給對出來了。
這是個什麼世道?曾經的一個瘋傻的傻子,居然能對着這種程度的對子?天啊!誰又敢去想像?
裁判震驚了,評委們震驚了,祝夢張大了嘴,心服口服了,臺下的所有觀衆,一個個呆呆看着冷清,說不出話了。
四樓走道里,南宮水南張大了嘴,太他媽心痛了。
袁媛捂起小嘴,任她再怎麼不相信,這也成事實了。
震驚,震驚,風平浪靜,靜的徹底,靜的安心。
“冷清小姐,老朽我活了幾十年,一晃就要入土了,今日算是眼濁了,以前對冷小姐的不敬,老朽在此向冷小姐賠個不是,還望冷小姐別往心裡去。”裁判老者回過神來,對着冷清拱了拱手,恭敬的說道。
以前,因爲冷清瘋傻的緣故,他倒是不怎麼待見冷清,如今,冷清如此才能,不由得老者不服氣,道個不是,老者倒是沒有不該。
冷清笑笑,微微搖搖頭,誠聲道:“這是說的哪兒話,以前冷清瘋傻,如今病好,以前的事,我也不會去追究,把握現在吧!”
說的到是輕巧,但是,恐怕的是,冷清做不到不追究,有仇必報,這是冷清一味逢行的原則,只是說,面對老者的誠意,冷清不好拒絕,故而,將話說得如此客氣。
老者點點頭,露出和譪的微笑,轉頭看向祝夢道:“祝小姐,這場比試,判冷小姐勝,祝小姐可有異議?”
祝夢跺了跺腳,再看向冷清時,臉上的表情,卻是隻有不甘與服氣,這回她是心服口服了,這個對子,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絕對了,竟是讓冷清給對了出來,祝夢如何能不服氣。
擺了擺手,祝夢道:“冷三小姐,祝夢今天完全敗給你了,祝夢心服口服。”
說完,祝夢便是邁着步子,走下了詩臺。
見祝夢認輸,裁判點點頭,宣佈道:“詩臺第四場,冷清小姐勝,得進大項賽,下一場第五場,請選手做好準備。”
冷清對着各位評委躹了一躬,緩步走下了詩臺,朝四樓行去,接下來,就只等兩天後,進大項賽了。
四樓走道里,南宮水南呆呆地看着緩步而來的冷清,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給憋了回去。
見南宮水南這搞笑樣,北辰宣代樂道:“水南兄,你的檀木琴,宣代這廂收下了,謝謝水南兄的厚贈,宣代不客氣了。”
南宮水南那個痛啊!瞪着北辰宣代,半天說不出話來。
另一邊,祝夢剛走上四樓,袁媛便是迎了上去,對祝夢投去一個不屑的目光,袁媛並沒有出口諷刺,而是冷聲道:“不用灰心,這次肯定有人爲難我們,說不定,冷清早就知道那對子的下聯了,只是做個樣子而已,到了中場,我替你報仇就行。”
交待了一句,袁媛轉身,行進了房間之中,祝夢只是一聲嘆息,靜靜的跟在袁媛身後,不再言語。
“什麼?冷清贏了,把祝夢都給比下去了?”另一間房間中,主持完了開幕式的徐崖,正和幾個老友喝酒暢聊,一個手下前來秉報,徐崖喝進去的一口酒,立馬吐了出來,瞪着手下,不相信的大喝起來。
手下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少爺,是真的,冷清小姐,還五步成詩,最後一局,更是把祝夢小姐對不出來的對子,都給對出來了。”
徐崖臉色有點兒不好看,指着手下罵道:“去去去,少在我面前,把她說得那麼歷害。”
手下應了聲是,便是匆匆退了出去,生怕再說得徐崖不高興,一會兒要是捱打,那問題可就大了。
“唉!徐崖兄何必如此,她一個女流之輩,不必和她一般見識,徐兄才高八斗,又是狀元郎,還會輸給她不成,今年,我們都等着徐兄和三皇子,還有那南宮水南較量一番呢!”
見徐崖面色有點兒不善,徐崖的那些個老友,也是開口吹捧了起來。
俗話說得好,三杯酒下肚,吹得出黃牛,馬屁一拍,徐崖自然也是聽得舒服,心裡一想,覺得也對,就當冷清僥倖就行,也懶得理冷清這麼多。
端起一杯酒,徐崖一飲而盡,更是樂此不彼道:“各位,有酒忌能無女人,要不要叫幾個美女上來,反正,醉夢樓裡,好貨色多的是,大家說是不是啊?”
“唉!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那還等什麼?快叫上來啊!”
……
男人在一起的話題,那當然是談女人,更有共性,這不,徐崖一說完,那幾個孤朋狗友,皆是大叫起來。
他們早已等不及了,酒後亂性,亂不亂,得有女人才算。
冷清邁上四樓的時候,北辰宣代三人,早已是鑽進了屋子裡,再度飲酒聊天了,他們的比試到明天去了,今晚上,倒是樂得在這醉夢樓看熱鬧。
詩燈大會開始,哪個地方,又有這兒熱鬧?
走到三人包廂前,冷清推開包廂門走進去,走進去之後,發現裡面只有南宮水南和北辰宣代在對斟。
當下,冷清不由有點兒好奇的問道:“袁旭呢?怎麼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北辰宣代怪異的看了冷清兩眼,笑道:“三小姐不是看不得他找女人嗎?所以,袁兄自然是換了個地方,自己找女人去了。”
說完,北辰宣代笑了笑,不給冷清說話的機會,又繼續說道:“對了,恭喜三小姐大獲全勝啊!宣代實乃佩服,三小姐,來宣代敬你一杯,爲你慶功。”
走到兩人身邊座下,冷清端起桌上的酒杯,與兩人碰了一下,仰頭一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喝完了酒,冷清再看向南宮水南的時候,卻是發現,南宮水南居然不笑了,板着個臉,好像還有點兒鬱悶,當下,冷清也是掩嘴笑了笑,問道:“喲!五皇子這是怎麼了?怎麼顯得這多愁善感了?是不是在爲比賽擔心啊?”
南宮水南拿起酒瓶倒滿了一杯酒,悶道:“哪裡,我很開心啊!三小姐何出此言。”
這時候,北辰宣代好笑起來,座在一旁,端起酒杯,北辰宣代酸嘰嘰的說道:“三小姐看錯了,水南兄很開心,只是剛輸了把古琴給我,心裡鬱悶些而已。”
冷清笑的越發開心了,兩人這是作了什麼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