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殿房內, 絳紫色華服男子坐在殿房最上位的靠椅上,坐姿不羈卻自有一股天生霸王的氣質,面容英俊, 漆黑的濃眉狂妄地上翹, 一雙黑眸暴戾之味甚濃, 高傲地俯視站在下方的紀雅安, 此人狂霸, 正是陳國太子陳傲天。
站在殿房內下方是着一身正三品朝服的紀雅安,着朝服的他溫雅的氣息中多了幾分沉着的感覺,面色從容淡定地接受陳傲天帶戾氣的俯視, 看似恭敬實則不卑不亢,溫潤的嗓音淡淡道, “太子殿下派微臣前來只是想告訴陳國太子, 希望陳國太子殿下莫輕易聽信了賊人的讒言。”
陳傲天不爽地皺緊了濃眉, 語氣很不滿,“戶部尚書大人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們懷疑本太子沒有那個能力分辨是非嗎?”
紀雅安低眉順眼,淡淡回道,“微臣相信陳國太子殿下有這個能力,既然如此就更應該知道我們殿下是被賊人所陷害。”
“你!”陳傲天勃然大怒,一掌拍下茶几, 陳傲天生得健壯厚實, 又是在大怒中, 這一掌下來, 那用名貴木材製成的茶几立即碎了一角。
紀雅安仍然神色淡定, 完全不受任何影響,墨玉般的眼眸裡卻冷了下來。
正這時, 陳傲天隨身的侍衛進來,附耳稟告。陳傲天聽後,怒意頓消,瞥了一眼站在下方的紀雅安,暴戾的黑眸多了幾分陰險的笑意,模樣狂妄,吩咐隨身侍衛道,“本王且去赴他這宴席!”
亭臺樓榭,清歌曼舞,杯觥交錯,宴席上只坐有庭王晉庭、辰王晉辰、陳國太子陳傲天三人,卻是朗朗笑聲不斷。
陳傲天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豪放道,“哈哈,庭王不騙本王,果然是好酒!”
晉庭也朗聲笑道,“本王還會欺騙陳國太子嗎?自然是好酒纔會拿出來與大家一起分享。”
陳傲天搖盪着手中的酒杯,慢慢酌了一口,挑眉道,“哦?可剛剛有人和本王稟告,有賊人故意欺騙本王,讓本王和晉國太子反目。”
晉庭一笑,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陳國太子說的可是那日黃鶴樓出言頂撞太子的單眼女子?”
陳傲天哈哈大笑道,“原來庭王也知道這事,說起來還是本王羞愧了,居然連一個女人也制服不了。”心裡卻暗自警惕起來,庭王居然連這件事也調查的如此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麼?
晉辰替陳傲天斟滿了酒杯,也爲自己斟了一杯,舉杯敬陳傲天,仰頭飲盡,說道,“陳國太子不用感到羞愧,是這女子太過猖狂邪惡,不知陳國太子可曾在江湖中聽聞過‘花面羅剎’此人?”
陳傲天也仰頭飲盡,有些驚訝地問道,“可是外人傳言右眼被挖,於是在右邊臉上紋了一朵碩大的紅花,一雙纖纖玉手可變作魔爪,殺人喜愛一招斃命,每次出招時嘴邊總會掛着一抹詭異的笑,邪魅如羅剎的‘花面羅剎’?”
晉辰答道,“正是。”
陳傲天詫異問道,“難道那日頂撞本王的單眼女子就是她?”其實他早已調查到,當日從黃鶴樓出來後,他就派人去調查這女子的身份,能夠在知道他的身份後還敢狂妄出言頂撞他的,來人不是來頭比他更大,就是有什麼目的,不然就是那人蠢到家了,他當然不認爲那女人是最後的那一項,所以他猜測那女人是有目的纔會去激怒他!
晉辰點頭道,“確是她。”
陳傲天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含笑,黑眸裡多了幾分危險,說道,“可本王聽說這女人是辰王你的手下,但那天那女人卻說她的背後是太子給她撐得腰,這又是怎麼回事?,辰王你可得好好給本王解釋解釋。”
晉辰冷哼道,狀似生氣,“這全是太子的計謀!”
晉庭勸了晉辰一杯酒,說道,“四弟,來,喝一杯消消氣,別急壞了身子。”
陳傲天可不吃這一套,嘴邊似笑非笑,問道,“哦?這是怎麼一回事?”
晉辰懊悔道,“當初因同歡節皇家打擂,本王賞識這女人的氣魄,收爲己用,沒想到她居然是太子安排的細作,幾個月前劫天牢事件便是最好的證明!那段時間可有的本王好受,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本王,弄得兄弟也差點反目成仇,你說是吧三哥?”說至此還特意滿懷深意地看向了晉庭。
晉庭一笑對之,“說起來纔是本王慚愧了,這女人曾經是本王的妾室,本王也沒想到她竟是是太子安插在本王身邊的一顆棋子,一年前讓她逃走了,沒想到一年後又回來了,還讓四弟受到了這樣的待遇,實在是本王錯失。來,四弟,陳太子本王敬你們一杯,當是給你們賠罪了。”
陳傲天放下酒杯,眼裡已生了幾絲怒氣,臉上還是帶着那抹似笑非笑地問道,“那看來這些都是太子有意蓄謀的了?”他們當他是騙三歲小孩嗎!嘴皮子功夫倒是不錯,黑的都能編成白的,要不是他懷疑那女人的目的,此刻恐怕早就信了他們的話了。
晉庭凜然道,“正是如此!所以本王希望陳太子能夠和本王、四弟一起聯手對付太子,當然做爲合作的誠意,本王和四弟願意湊齊剩下的兩百萬擔糧食供陳國解燃眉之急,不知陳太子意下如何?”
陳傲天只搖盪着手中的酒杯,並不立即回答,半響,陳傲天舉起酒杯對着晉庭,嘴角含笑,只兩個字,“當然。”
三人相視片刻,隨即齊朗聲大笑,三人舉起酒杯,相碰,“祝我們合作愉快!”
此時太子宮殿內,紀雅安已回來覆命。
青煙幔帳內,香豔淫靡,一半裸男子正俯在一全.裸的曼妙少女身上行事,隱約可見那男子妖嬈的裸背,華服已不整,半露的臀部極具誘惑性。
紀雅安神色淡然的站在幔帳外默默等待太子晉冽行完事。
待到最後一聲低吼結束,太子晉冽再沒留戀地起身,隨旁的侍女立即奉上衣物,再由另兩名侍女服侍穿戴。
太子晉冽雙眸微閉,任由侍女替他穿戴衣物,清柔的嗓音透過幔帳而出,“事情辦得怎樣?”
紀雅安低首回道,“屬下無能,未能說動陳傲天,此時陳傲天已被庭王和辰王邀請赴宴。”
太子晉冽睜開狹長妖嬈的黑眸,清柔的嗓音淡淡說道,“自己下去領一百杖罰。”
紀雅安神色不變,回道,“是。”
太子晉冽已穿戴好衣物,慢慢走出幔帳,慵懶地坐在靠椅上,侍女遞上酒杯,他慢慢淺酌,薄脣輕啓,問道,“派去刺殺林佳儀的小孩怎樣了?”
紀雅安回道,“林佳儀似乎因此受傷了,不過那小孩也被林佳儀收服了。”
太子晉冽輕笑,狹長妖嬈的黑眸裡涌動着危險的魅惑氣息,“她倒是很會收攏人心,罷了,反正本王也沒指望着靠一個小毛孩成事。你把暗族那些人叫來,是時候執行那個計劃了。”
紀雅安垂眸,斂下了墨玉般黑眸裡有些波瀾的情緒,回道,“是。”十五年前的悲劇又將重演了嗎?這次真的要失去她了嗎?他已經失去雅然了,不知是否還能夠承受失去她的痛苦,雖然是她親手殺了雅然。
太子晉冽誘人的薄脣輕輕碰酌龍形酒杯,狹長的黑眸微微眯起,模樣慵懶妖嬈,又低低笑道,聲音清柔卻是殘忍的,“呵呵,其實三弟和四弟比本王更狠,一個毀了她的一生,一個挖了她的右眼,四弟且不說,三弟是清楚知道的,居然還納她做妾,哈哈,不知道等她恢復了十五年前的記憶會是怎樣的有趣的表情,本王還真期待。”
紀雅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輕閉墨玉雙眸,原來是他錯了,十五年前的悲劇從沒停止過啊!這全都是他們的錯,全都是他們一手鑄成的錯誤啊,而這個錯誤至今仍在延續,從未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