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暗二帶着花有聲、花無痕去了西邊往齊國與陳國戰爭後的地方去找光焰了,而灰則帶着暗九、暗三往北方向去巢湖最富庶的小鎮青雲鎮見在醉雲齋等着她的陳傲天。
去青雲鎮的路上,灰等人途經數月前晉軍與陳軍最大一戰之地, 也是蕭棋風生死下落不明之地, 滅谷。
滅谷, 此地地勢先要, 兩面有土石高坡, 皆只長有零星的草木,荒涼無比,沙煙瀰漫, 碎石縱橫,還殘留着激烈大戰後的痕跡。
灰騎在馬上望着這荒涼的滅谷, 灰可以想象當時蕭棋風帶領的晉軍被陳軍趕至滅谷, 前後被齊軍包圍, 且兩面高坡上還設有陳軍的埋伏,這樣被重重包圍的險境之下, 蕭棋風帶着晉軍殺出重圍,是該怎樣的浴血奮戰。
灰攥緊了拳頭,這個該死的男人明明說好會安全回來,現在竟敢給她搞下落不明!等她找到他,一定要跟他算這筆帳!
現在她要去見陳傲天, 她必須得去, 因爲那日帶領陳軍包圍蕭棋風的不是別人, 正是陳國太子陳傲天!
經過幾日的路途, 灰等人到達巢湖最富庶的小鎮, 青雲鎮。
巢湖本是五大淡水湖之一,而灰之前所經的貧瘠小鎮之所以不見水源, 是因爲晉國與齊國邊界的緣故被改了河道,以及戰爭的原因,小鎮很蕭條。然而此地不同,此鎮擁有豐富的水源,農業發達,百姓也就富裕。
在向當地人打聽過後,灰等人進了醉雲齋。
醉雲齋乃此地最有名的酒樓,其酒也是最富盛名的,稱之醉雲七步酒,顧名思義,也就是喝了這酒,七步內醉倒,但其實就是汾酒。
醉雲齋除了酒有名,裝修精美外,服務也是一流的,灰等人剛進店,便有一個衣着整潔的小二向灰等人躬身招呼而來,“小姐、公子二樓包間請,陳公子已在軒雲間等候許久。”
灰皺皺眉,看來陳傲天的確是掌握了她的行蹤,連她何時到達都清清楚楚,心裡極度火大,但還是跟了小二上了二樓。
小二恭敬地爲灰開了軒雲間的門,卻將暗九、暗三阻攔在包間外,灰皺了一下眉,沒讓阻止,自己進了軒雲間。
軒雲間佈置精緻,牆上懸掛着古畫,擺放着陶瓷花盆,富有古色古香的氣息,包間內的正中間是古木製的長方形矮桌,兩側皆置有繡圖精美的棉綢坐墊,而陳傲天正狂野不羈地單腳盤坐在右側的棉綢坐墊上,右手手肘靠在豎起來的那隻腿的膝蓋上,手背支撐着歪斜的腦袋,看着灰進來,英俊的面龐上,脣角微勾,顯得霸氣狂野十足,左手上還在左右來回搖盪着陶瓷制的酒杯,伸至脣邊,仰頭飲盡,對灰說道,“你終於來了,坐吧。”
灰在陳傲天的對面坐下,亦是不雅散漫地盤坐着,不像其他女子一般選擇跪坐着。
陳傲天仰頭哈哈大笑,給灰斟了一杯酒,說道,“這裡的醉雲七步酒很有名,你嚐嚐。”
灰端起了酒杯,仰頭便飲盡,陳傲天又給灰斟滿了酒,灰同樣是飲盡,如此幾次之後,灰按住陳傲天欲想再倒酒的手,冷冷說道,“夠了。”並不是灰喝不下,或醉了,酒對於殺手,只有兩種選擇,不碰酒,不然就是千杯不醉,灰當然是後者,但酒對殺手還是致命的,殺手喜歡時刻保持清醒,所以灰並不太喜歡酒這東西。
陳傲天並不勉強,收回了手,但還是調侃了灰兩句,“怎麼?才幾杯,這就不行了?”見灰臉不紅,耳不赤,眼裡精明,他可不認爲她是醉了。
灰沒回答陳傲天這個問題,對陳傲天說道,“說吧,你找我來有什麼目的?”
陳傲天又飲了一杯酒,才狂霸的一笑,臉龐靠近了灰,對着灰說道,“我想告訴你,我已經遵守了我的承若。”
灰沒想到陳傲天竟是爲了遵守了她那日故意作弄他隨口道的戲言,向晉國發起戰爭,但卻令蕭棋風生死下落不明!灰霎時憤怒而起,彎身扯過陳傲天的衣領,怒罵道,“該死的,就因爲這個,棋風現在生死下落不明!”
陳傲天也沉下了臉色,冷着富有磁性的嗓音,“那個男人對你就這麼重要?我已經遵守了我對你承若,你以爲你就不需要付出代價了嗎?”該死,他大陳與齊國的戰爭才暫時結束,兵力還未得到修養,爲了她,他就向晉國開戰了,現在她竟來責問他其他男人的下落,陳傲天心裡怒氣一揚,粗魯地抓住了灰的後腦勺,脣蓋了上去。
灰大怒,抓住了陳傲天的腦袋狠力蓋在了古木桌上,狠狠擦了把嘴,媽的,她還沒給蕭棋風親過,就先被這個男人給親了!早知道她就不嫌蕭棋風那鬍子扎人了!
陳傲天的額頭破了皮,血水順着臉留下來,模樣狼狽,惡狠狠地瞪着灰,“該死的,你不要命了,竟敢打破我的頭!”有多少女人跪着求着他親她們,現在他要親這女人,還被這女人打破了頭,這女人是不要命了,竟敢挑戰他的權威!
灰也同樣回瞪陳傲天,挑釁道,“怎樣?”他媽的,她難道會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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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傲天擦掉流到眼角的血水,眼裡暴戾,警告灰,“我告訴你,你今天進了這裡就別想要離開了!”
灰不屑地一勾嘴角,狂妄地看他,“就憑你?”灰神色一變,迅速抓起了桌上的盤子,扔向陳傲天,灰利用他被盤子吸引的時間,欲想逃出包間,灰明白陳傲天一定對付了暗九、暗三,包圍住整個軒雲間了!
陳傲天用腳踢飛了向他飛來的盤子,見到灰要逃出包間,大聲喊道,“行衣、青裳給我進來!”
陳傲天話音剛落,十幾名穿黑衣侍衛服的男人衝了進來,包圍住灰。
陳傲天對灰說道,“你的屬下都已經在我手上了,我勸你還是投降,跟我一起回陳宮。”
灰怎會輕易投降,拔下綁在腿上的匕首,與那些黑衣侍衛打鬥起來,那些黑衣侍衛再厲害也不是灰的對手,漸漸就要被灰突破重圍,這時候灰渾身一震,腦袋劇烈疼痛起來,五臟六腑在猛烈的攪動,激烈流動的血水像是要充爆血管,腳下一軟,眼前景象開始恍惚起來,就這時,一名黑衣侍衛在灰的後背砍了一刀,灰受不住,單膝跪地,差點倒了下去。
灰冷厲地瞪向了陳傲天,該死的,她竟然中毒了!
陳傲天狂妄地笑着對灰說道,“我可不止十香軟筋散這一種毒藥!”又厲聲命令黑衣侍衛,“把她帶走。”
黑衣侍衛受命,要夾住灰起身,灰的眼眸霎時冷漠下來,渾身的氣息頓時變了,黑衣侍衛一驚,都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陳傲天見到黑衣侍衛竟然壓制不住灰,臉上一怒,對灰說道,“你難道不想知道蕭棋風的下落了嗎?”
灰一怔,冷漠的眼眸瞟向了陳傲天,冰冷的聲音問道,“你知道他的下落?”
陳傲天見到這招奏效,進一步說道,“是,我非但知道,而且還清楚蕭棋風並沒有死,他現在逍遙快活着呢!”
聽到陳傲天說蕭棋風沒死,灰心下一安,還是冷怒問道,“你什麼意思!”
陳傲天笑着說道,“是你太愚蠢了,被他拋棄了也不知道!”
陳傲天見到灰根本不信的表情,心裡一怒,狠狠說道,“我告訴你,你太天真了,滅谷之戰那日,我的確是抓住了被殺了半死的蕭棋風,但在回軍營的半路上就被一隊突襲而來的齊軍給劫走了,他現在已經是齊國的皇帝了!你根本不知道吧?虧你跑這麼遠來找他,但是他根本就不關心你!”
灰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眸,渾身一僵,腦中的眩暈更加嚴重了,身子竟是無力的跪坐了下去,這個男人在說什麼,蕭棋風做起了皇帝?她找了他這麼久,不惜來到戰場,她無時無刻不擔憂着他的安危,這個男人告訴她蕭棋風安然地做起了他的皇帝!竟連消息也不給她一個!該死的男人,灰一時怒急攻心,加上又中毒,背後又中刀,終於吐了口鮮血,倒了下去,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