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充滿了曖昧的寢殿中, 現在在殿的兩旁站了兩排的宮女們和太監們,以及龍牀前滿目怒容的蕭太后。
蕭太后持在手上的龍杖重重地擊在宮殿的地板上,瓷磚的地面也似開裂了, 朝着齊風大怒道, “混賬傢伙, 還不快披上衣服給哀家下來!”
齊風抓過被單給灰披上, 自己又隨手披了件衣袍下了龍牀, 語氣略帶不滿地說道,“母后您怎麼來了?”
蕭太后聽了齊風這話怒火頓時上揚,又用手中的龍杖重重敲擊着地板, 氣道,“你這麼混賬傢伙, 你登基之前是怎麼答應母后的?”蕭太后又用手中的龍杖指着還在龍牀上的灰氣道, “你如今難道要選擇這個妖女而辜負雪兒!”又轉頭怒視着一聲不吭的灰, 怒聲道,“你還不趕快給我下來!”
灰不緊不慢地抓過散落在身旁的眼罩帶了上去, 又隨手抓了一件衣裳披好,這才龍牀上下來,對蕭太后行了禮,“晉儀見過母后,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時蕭太后見到龍牀上的那一片刺眼的落紅知到太遲了, 已經差點氣得昏厥過去, 現在又聽到灰喊她母后, 她簡直怒不可遏, 執起手中的龍杖就要朝灰揮下去, 齊風抱住了灰替她受了這一杖。
蕭太后這一杖極重,齊風也忍不住連咳了幾聲, 才緩過了氣,終於忍不住,怒着朝蕭太后喊道,“母后難道想將儀兒打死嗎!”
蕭太后那一杖是在氣頭上,現在受了那一杖的是她的兒子,她當然心疼,但她更心痛她兒子現在爲了護着這個妖女對她的這種態度,她更堅決了這個妖女不可留的決心,冷肅了一張保養很好的臉,對齊風道,“這件事容不得你自個做主!”轉身氣勢蕩蕩要帶着衆宮女太監們離開寢殿,現在她必須立即上朝堂解決這件事,她兒子十七年前私自離宮出走,如今剛回宮不久,勢力還不穩,大臣們一定會選擇站在她這邊,而齊風現在必須要仰仗她。
而要在蕭太后走出寢殿大門時,灰站了起來,對着蕭太后的背笑着說道,“太后我們談談吧。”
蕭太后未轉過身,只用冷厲的眼角瞥着灰,說道,“哀家不覺得有什麼好和你談的。”
灰輕笑着,眼裡充滿的是狂妄與自信,說道,“一定會是太后感興趣的。”
蕭太后先移駕了偏殿,這是在灰的意料之中的,因爲在蕭太后停下腳步那一刻就已經代表蕭太后對她的話題產生了興趣。
灰在宮女們的服侍下穿戴好衣物從屏風後走出,齊風一臉冷肅地站着看灰,眼裡卻透着幾分擔心,灰在走過他身旁時,小聲說了一句,“等我回來。”
齊風看着灰進了偏殿,背在身後交錯的雙手緊緊握緊了剛纔中右手指尖蔓延而上的那條紅線,現在冷靜後的他才體會到灰話中的異常,他會等着灰回來給他解釋的。
偏殿內,蕭太后端坐在最上面的位置,一手託着杯墊,一手拿着茶盞正細細品着名茗,姿態似悠然,卻威嚴不減,見到灰已經到了,根本不急着放下手中的茶盞,又呷了幾口茶水,才慢慢放下茶盞,問灰道,“說吧,你要和我談什麼?”
灰看了一眼站在蕭太后身旁的宮女太監們,蕭太后知道灰的意思,擡手揮退了宮女太監們,殿內只留下了灰和蕭太后,蕭太后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灰卻徑自找了個椅子坐下,纔對蕭太后說道,“皇上必須冊立本公主爲後。”
蕭太后大怒之下拍桌道,“哀家還以爲你會和哀家談什麼,原來還是這件事,哀家說過哀家是決對不會允許風兒納你爲後!”
灰沒有在蕭太后的威儀之下畏縮,她的眼裡仍是自信與狂傲,笑道,“太后一定會答應的,因爲太后清楚現在齊國的內憂外患的局勢,若是本公主與齊國聯姻,晉國一定會聯合齊國一起抗擊陳國,難道太后不想嗎?”
蕭太后看不慣灰狂妄的態度,冷哼道,“就算我大齊不與你們晉國聯姻,也同樣可以對抗陳國。”
灰看着左手原本到肘部的紅線現在退到了手腕處,滿意的一笑,似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嗎?若是你們齊國上下一心對抗陳國,或許還有可能,但現在齊國內憂外患,太后和皇上面臨的不止是陳國這個強大的敵人,在國內同樣也有強大的敵人時刻在虎視眈眈地盯着皇上的皇位,欲想篡奪齊國的江山。太后要將周丞相的女兒嫁給皇上難道不是爲了尋求強大的後援,對抗這個強大的敵人嗎?現在有更強大的後援就在太后的面前,我想聰明人都知道該選那個更好。”
蕭太后驚訝灰將一切看透,卻不可置否,她和齊風現在的確需要強大的後援,但卻不認爲灰以一個晉國公主的身份可以幫到她這麼多,至少不足以對抗二皇子齊暮,不屑地一笑道,“就憑你一個晉國公主的身份?”
灰說道,“太后別忘了本公主同樣也是‘朝三暮四’的老大。”
蕭太后還是不屑道,“一個小小的江湖組織能有何氣候。”她認爲一個江湖的組織無論壯大到何種程度都不足以與朝廷對抗,況且是與皇室子弟。
灰笑道,“我會證明給太后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