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強搶民女如此齷齪之事嗎?
流螢突然拳頭髮癢,自從上一次和懷叔交過手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酣暢淋漓地動手過了,看來今日就是老天想讓她除暴安良,發泄一番!
如此想到,流螢直接朝着喧鬧之處走過去。這裡圍觀的百姓並不多,即使有也站的很遠,一副害怕波及自己的表情。
人羣中央,一青衫女子跌坐在地,膽戰心驚地看着坐於馬背上的男子,怛然失色的模樣楚楚可憐,然而就是這樣的表情,似乎越發激起了馬背上男子的施虐慾望,他一揚手,馬鞭直接打在青衫女子腿邊的地上。
青衫女子嚇得哆嗦,挪動着腿腳往後躲着,可是她躲一分,那男子就進一寸。
“大人,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女子不斷地求饒,顫抖的聲音已然不成調,美麗的眸子裡也盡是驚恐。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會發生這種事?寂月涼到底是怎麼當這個皇上的!
看到如此情景,流螢居然第一時間就是責怪寂月涼,帝輦之下居然有人能如此藐視王權,無視禮法,而且看周圍人同樣驚恐的神色,流螢馬上就可以肯定此人在此作惡並非一朝一夕!
當即一陣怒火攻心,流螢推開擋在眼前的人就要衝過去暴揍那男子一頓,然而就在她伸手的瞬間,一雙令她生厭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要做甚?”
聽到某人難得的嚴肅低沉的語氣,流螢卻猛的甩開他,又準備上前去。
此人正是那悅樺樓的老闆,依舊一身嬌嫩鵝黃色外袍的木一,不似剛纔嬉皮笑臉的表情,此刻的木一居然一副正兒八經的神色。
“那人是丞相府的二公子,當今皇后的親弟弟,你確定你要揍他一頓嗎?”
“王之卓?”流螢停下來,回頭看着不似在開玩笑的木一,開口問道。
這個名字是她聽嵐煙和紫蘭講的,只記得當初嵐煙講的時候表情很是微妙,她當時也無心聽,便沒有過多詢問。
“這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因爲有這麼個兒子,當今的皇帝都找過那個老丞相好幾回了,江湖人士還是不要摻和這些事情的好,王朝陽護犢子護得厲害。”
“本……我纔不怕呢!”流螢一時嘴溜,差點讓“本宮”這兩個字脫口而出,幸好她馬上就收了回去,而且周圍嘈雜,木一也不一定能聽到她那不清晰的聲音。
“那你去啊,作爲朋友我只能勸你到這兒上了!”見她心意已決,木一也不再浪費口舌,指着那個青衫女子道:“順便提醒你一句,這女子的丈夫是個酒鬼賭徒,讓她跟着她的丈夫不一定會比成爲王之卓的小妾更幸福。”
聽了他的話,流螢奇怪地看他一眼,卻是回道:“可是她現在不想被王之卓帶回去做小妾。”
木一聳聳肩,攤手錶示自己已無話可說,如果到時候打起來,他可以伸以援手,祝她一臂之力,畢竟他是她的摯友和債主呢。
言
罷,流螢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到青衫女子的旁邊,將他護在自己的身後,看着那滿臉縱慾過度的蒼白麪孔道:“王公子,在下可否問個問題,這女子究竟做了何事,你非得責難於她呢?”
“你是誰?”王之卓到底不是那種無腦的酒囊飯袋,看到舉止談吐皆不似平常人的流螢,還是耐着脾氣詢問於她。
“我是誰王公子不需要知道,你可以當我是見不得強搶民女的正義之士。”流螢微微一笑,卻是滿眼鄙夷。
“我奉勸你還是少管閒事,這女子故意出現在路上,驚擾到了我的馬,我如何不能叫她賠償。”王之卓向來有這種蹩腳的藉口,可偏偏沒有人敢站出來質問指責。
“請問王公子可讀過本朝律法?”流螢笑盈盈地重新回到女子的身前,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王之卓。
王之卓已經能猜到眼前不知身份的人要說些什麼了,可是他並不因此而感到害怕,反而是更加興奮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這種不怕死的,他已經能想到自己狠狠蹂躪這個細皮嫩肉的臭小子的場景了!
“瓊國律法,坊市不得御馬,如有違反者,杖責三十!”流螢的聲音陡然提高,掃視一眼圍觀羣衆,見其中已有竊竊私語者,這纔看向王之卓,希望他會因此而不再咄咄逼人。
然而,讓流螢失望的是,王之卓非但沒有任何害怕的神情,反而嘲弄地看着她,讓她不禁懷疑自己記錯了律法。
“你要拿律法治我?”王之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自己的侍從們,又一次不可置信道:“你們聽到了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要拿律法來壓我?”
侍從們隨即爆發出一陣猖狂的大笑,有些人甚至笑得支撐不住,從馬背上滾落在地。
“我告訴你,那什麼狗屁律法,不過是一紙空文,還想用來壓我?你也不看這是誰的地盤!來人,給我把這個臭小子抓起來,我到要看看,衝撞了皇親國戚,你這罪過是何種刑罰呢?”
王之卓仰頭大笑,陰鷙的眼神讓在場的人都不禁一陣惡寒。
流螢筆直地站在原地,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拽她的衣服,回頭一看,居然是那個滿面淚水淚水的青衫女子,她衝着流螢搖搖頭,蹣跚地站起來想擋住流螢,卻被流螢重新拽到了後面。
“不用擔心,我今日是斷然不會叫他傷害你一根毫毛。”燦若星辰的眸子讓青衫女子一時晃了眼,竟然任由流螢將她推到了木一的懷裡,自己則上前一步,輕蔑地笑看着王之卓。
“王公子似乎很得意?瓊國律法是治國之本,其地位不比你那當丞相的爹低,你如此詆譭律法,不怕被人稟告皇上,治你的罪嗎?”
“他不過是個慫包,還不得乖乖聽我爹的話,我爹是丞相,我姐是皇后,我怎麼可能被治罪,反倒是你,自身難保還想着英雄救美,無知可笑!你們還愣着做什麼,給我把他抓起來!”
看着猶豫不前的侍從,王之卓很是不滿,眸中戾氣閃
過。一腳就踢在了其中一個人的腦袋上。
那侍從當即就跌落在地,口吐鮮血而亡了,周圍羣衆突然發出了一陣躁動,可是沒一會兒又安靜下來。
流螢有些失望,不過隨即也不再計較,人性如此,她沒有權利要求他們在這個時候站出來。
更何況百姓生活不易,得罪了王之卓這種程度的大人物,也就意味着離誅九族不遠了。
“王公子真是好大的口氣,照你這麼說,這江山是不是該姓王了?”其言誅心,即使王之卓再狂妄也知道這話不該說。
謀逆的罪名能讓王家幾代的努力全都化爲灰燼,甚至連性命都可能保不住,寂月涼就算再無能,只要抓住王家的把柄,定然是會把王家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徹底拔除,他不能給寂月涼留下任何的話柄。
“來人,此人口出狂言,意欲謀反,其心可誅,給我抓起來!”王之卓猙獰的臉上露出一絲惡毒的笑,陰鷙的眼神就像是毒蛇一般讓人不舒服。
“等等!是何人在此徒生是非!”
道路兩側突然涌進了許多的衙役,將圍觀羣衆都擋在了外邊,就連木一和那青衫女子也被擋了出去。
流螢一腳踢開一個朝着自己撲過來的侍從,擡頭就看到一張橫眉國字臉,凌厲的眼神將在場了人掃視一遍,隨即就走到流螢的身旁。
“本官事京城御史郭攸冉,無關羣衆先行離開!”
“郭大人,這些羣衆可都是圍觀證人,萬不可叫他們先行離去。”
這位郭御史的話音剛落,又有一個正氣凜然的青年聲音響起,然後衆人就看到一個着藕色長衫的青年緩步而出。
乍得聽到站在自己這一邊說話的聲音,流螢心下一陣激動,馬上轉頭看向來人。
第一眼望去,他並非大富大貴之人,甚至可能只能勉強維持自己的溫飽,然而他的氣質,卻有種與生俱來的貴氣,眉目之間盡是從容的氣度。
流螢靜靜打量了他半晌,青年似乎發現有人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回眸便正好撞上了流螢的視線。
流螢嘴角噙着一抹笑,衝着他點點頭,這才重新將視線轉移到郭攸冉身上。
這位郭御史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就算是皇親國戚,只要犯了事,一點面子都不給,更不要說拿着身份去壓他。
“御史大人,這位女子就是受害人。”青年將哆哆嗦嗦現在木一身旁的女子拉過去,讓郭攸冉看清楚她恐懼的神情,還有身上被鞭打的兩道傷口。
郭攸冉眉間一道川字,在看清楚女子的神情及傷口之後,才神色複雜地看向王之卓,朗聲出口詢問道:“這女子身上的傷口可是你手中馬鞭鞭打所致?”
他是知道王之卓以往的惡劣行徑的,如今再發生了同樣的事情,他並不覺得奇怪。
“這女子衝撞了我,我不過實在教訓她而已。”王之卓在郭攸冉的手底下吃過虧,這會兒只好冷靜地爲自己辯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