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鳳眸轉動,流光溢彩,心裡卻偷笑的無比歡暢。
南宮子軒,你很高傲是不是?虐待我是不是?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是不是?你當我雲十九真是吃素的?
南宮子軒清了清嗓子,露出了一貫的弱不禁風、不碰也會倒的表情道:“本來,本太子以爲娘子會喜歡本太子的保護,看來不是。不過這樣也好,以後本太子也不必這樣逞強,把保護本太子的侍衛都用來保護娘子,弄得本太子夜夜擔驚受怕,不如,以後就由娘子保護本太子如何?”
說着,南宮子軒又是一副馬上就要死去的樣子,搖搖晃晃道:“這說着說着,本太子的身子又難受了,娘子,你是扶着點啊。”
南宮子軒說着,就朝十九身上倒來。
十九忽然一驚,這南宮子軒剛纔還看着好好的,一副精神矍鑠的樣子,怎麼突然間就變了?
只是轉瞬間,只見南宮子軒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十九的身上。
一個大男人的重量壓過來,即便是個病秧子,也是很有體重的。
十九不得不用力相扶,就在剎那間,只見南宮子軒嘴一張,一口鮮血便溢了出來。
他,又吐血了!
十九無語,相當無語,非常無語。
剛剛自己還仗着口舌之利說的歡快,轉眼就成了欺負病重之人,十九無比懊惱,這個南宮子軒真是,愛不是、恨也不是,真是讓人糾結!
南宮子軒動作緩慢的抽出潔白的手帕擦了擦脣邊的血跡道:“娘子,今天一定要好好照顧本太子。本太子若是在今天就晏駕了,太子妃恐怕是要殉葬的。”
十九的臉色灰了,該死的南宮子軒,怎麼沒事閒的說這個,這不是赤果果的威脅嗎?
“娘子,夫君累了,歇一會。”
“啊?”
於是,南宮子軒真的歇着了,閉着眼氣若游絲的一動不動,說不上是嚥氣了還是昏迷了還是睡着了。
而且他的整個人就那麼靠在十九的身上,一動不動。十九才感到自己這個太子妃做的真是辛苦。無比哀怨的嘆息了一聲,只能任由着南宮子軒身上濃重的草藥味把自己包圍。
不知不覺,十九感到自己的頭也開始暈呼,竟然很快的睡着了。
“娘子,娘子?醒醒了,到了西王府了。”十九在迷迷糊糊裡被人推醒,見南宮子軒那慘白的一張臉更加的沒有血色,但是眼中卻閃現着歡喜道:“娘子,你睡得真好看,爲夫的都看的呆了,要不是時機不對,爲夫的真想現在就同太子妃洞房!”
十九的手本能的微微揚了揚,很想扇過去。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明明這就是下流猥褻的一句話,怎麼南宮子軒說出來就那麼讓人扇不下去呢?
唉,罷了,反正他也是有心無力的人。
十九馬上換了一副笑臉道:“太子過獎了,我們還是觀禮要緊。”
“是啊,是啊。”南宮子軒眼中閃過一絲壞笑,馬上附和道。
十九感到轎子已經不動了,有些奇怪,剛要伸手撩開轎簾,忽然南宮子軒道:“等下,娘子,你睡的流口水了。”
說着,還溫柔的拿袖子給十九擦了擦脣角。
偏偏就在這時,轎子的簾子被掀開,露出外面跪的整齊的一院子朝臣。
衆人齊聲喚道:“臣等恭迎太子妃,太子駕臨西王府。”
十九的身子晃了晃,這是神馬情況?難道轎子早就到了?剛剛自己和南宮子軒的對話他們都聽到了?
但是,不給十九思索的時間,只見杜鵑笑意盈盈的伸了一隻手進來攙扶十九下轎。
十九的臉色不由得紅了,南宮子軒隨後也被暗夜攙扶了下來,兩個人站在那裡,南宮子軒有氣無力的說道:“都免禮,本太子妃睡得太熟,本太子不忍心叫醒她,讓大家久候了,真是抱歉。”
一句話,十九羞得差點鑽進地縫去,南宮子軒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好了?
只聽那些跪着的人起身回道:“臣等幸甚!”
彼時,陽光正好,溫暖的照在轎子前南宮子軒和雲十九的身上,衆人跪在二人的面前,莊嚴肅穆,十九有種錯覺,此時的南宮子軒身上散發出一股霸氣,一種俯視天下、唯我獨尊的霸氣。
十九一愣,微微側目,才知自己又錯了,身邊的男人還是那個病秧子,搖晃不停,面白如紙的傢伙。
十九在心裡悠悠嘆息了一聲,這個人才是真正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的人吧?
在心裡嘆息一聲,伸出手臂,扶好了南宮子軒,二人邁步朝裡面而去。
不久之後,二人就在西王舉行儀式的房間裡坐了上座。
周圍是一羣老臣圍繞,各個對太子禮讓有佳,南宮子軒氣若游絲的坐在那裡,晃來晃去,十九隻得用心扶着。
任由那些豔羨的目光包圍着二人。
那目光好似在說,這麼個美人被這麼個病秧子佔了真是暴殄天物!
很快,外面鞭炮齊鳴,禮樂奏響,原來拜堂的時辰到了。
只見西王南宮子澈,一身華服,一片紅色,滿面喜色、得意洋洋的拉着後面蓋了大紅蓋頭的雲傾城就走了進來。
兩個人手中各持紅綢一端,周圍大量喜婆相隨,呼呼啦啦的行至堂前。
十九冷眼打量了一番,今天的雲傾城雲家真是下了很大的本錢,那身喜服便是整個東昌國也難找出第二件,流光溢彩,光彩奪目,頸間腕上更是首飾堆疊,件件價值連城。
腳上的鞋子做工精巧,這個鞋面都鑲嵌了細小的珍珠。看上去泛着圓暈的光澤,十分的奪目。
再看西王,簡直是目空一切的表情,太子和十九坐在這裡,他看過來也只是淡淡一掃。
十九在心裡冷笑,本來今天自己只想整整雲十九,現在看來,西王也不能放過!
喜婆一聲一拜天地,夫妻二人對着牆上的天地二字,齊齊的跪拜。
十九眸中精光一閃,手下就有了動作。
於是,就在二人叩頭的瞬間,忽然雲傾城身子一歪,沒磕成,反倒倒了下去。
周圍人一陣驚呼,忙過去攙扶雲傾城。
手忙腳亂間,竟然連雲傾城頭上的蓋頭都扯掉了。
衆人又是一陣驚呼。
要知道,新娘子的臉是留給新郎看的,要是給別的男人看了去,那新娘子可就是和現在被人看了泳裝表演一樣的感覺了。
西王的臉色立即就綠了,馬上就有要殺人的架勢。
媒婆忙幫雲傾城蓋好,高喊道:“花開富貴,喜慶吉祥,再拜天地。”
這次,雲傾城和西王又磕了下去,沒有再倒。
接下來是二拜高堂,皇上和皇后自然沒在這裡,兩個人只是擺了皇上御賜的聖旨。
在接下來是例行的夫妻交拜。
十九面上一笑,手中再次彈出了一粒極小的石子,打中了雲傾城的膝蓋。
馬上,西王還沒有拜下去,雲傾城卻自己一下子跪了下去。
衆人又是一陣驚呼。
十九偷笑,高聲喚道:“妹妹,你是對王爺太過仰慕了嗎?怎麼只是自己跪,不讓王爺跪啊!”
雲傾城作爲新娘自然不能回答,蓋頭裡臉色氣的鐵青,忙再站起。
衆人一陣低笑。
十九又道:“看來是妹妹今日太過高興,腿都軟了,怪不得當初不肯嫁給太子殿下。原來……”
後面的話十九沒說,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當初皇上指婚的時候,滿朝皆知,後來南宮子軒娶了雲十九而不是雲傾城的時候,衆人還議論過一番,都猜到是相爺捨不得。今天十九這樣說,衆人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極其尷尬。
連喜婆們都愣住了。
這說話的可是太子妃,她們接了怕有罪,不接怕西王不滿。
剎那間,屋子裡安靜極了,西王和雲傾城就在那裡站着,尷尬無比。
就在這個時候,南宮子軒說話了:“十九,真不懂事,人家拜天地,你只管觀禮,說什麼話。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做什麼。行禮繼續!”
西王的臉色不止綠了,簡直是黑了。
雲傾城的身子氣的瑟瑟發抖。
十九心裡樂開了花,突然間明白,要說腹黑,南宮子軒恐怕是天下第一了。一句話,雲傾城的名聲立即就臭了!西王也成了娶了一個壞女人回來的傻瓜!
衆人都是一副心知肚明十分會意的表情。
這一幕真是精彩到了極點!
但是媒婆可不敢違抗太子的命令,立即喊起:“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於是,不管西王是不是有想殺人的衝動,也不管那麼雲傾城此刻多麼的淚雨滂沱,兩個人只得忍氣吞聲的繼續交拜,然後共同走出房間,去洞房了。
十九看着這一幕,心裡無比暢快,心裡暗道:真正的雲十九啊,今天我也算幫你報了一筆仇恨了,其它的我慢慢幫你討還。
這時候,有禮官喊:“賓客入席。”
衆人自動分開兩排,等着太子和太子妃先入席,他們才能隨後而行。
十九笑了,看向南宮子軒,果然,此時的南宮子軒也是滿眼喜色,只是沒有十九笑的如花般燦爛,而是很低調,非常低調。只見南宮子軒暗暗的伸出一隻手來,拉了十九的手道:“娘子,我們入席吧。”
此刻南宮子軒的那隻手,十九感覺十分的溫暖,十分的有力。
十九笑着迴應:“好。”
於是,豔若桃李的雲家十九小姐扶着病歪歪此刻卻滿眼含笑的太子南宮子軒站起,率先走向了西王的婚禮宴席!
衆人在後面跟隨,只是有一個人的臉色卻十分的難看。
他,就是丞相雲武德。
雲相的臉色一點不比西王的好看,對身邊的心腹低聲道:“查一下,太子不是要晏駕了嗎?今天怎麼氣色看起來好多了?那個雲十九也是,看起來和以前變了很多,她和太子過的真的那樣和睦?”
他的心腹面色變了變,低聲道:“屬下這就去查,一定儘快給相爺彙報。”
說完,那人低着頭,快速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