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大驚,那個副閣主看自己的眼神和曾經的暗夜如出一轍,完全就是想置自己於死地的眼神。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暗色的身影一閃,十九感到自己瞬間被人帶離了地面。
隨即自己被人護在了身後,那衝過來的張山見十九面前突然間多了一個人,一愣,收了手,落在地面。
十九也已經看清衝過來的是銀麪人,不知道他一直藏在哪裡,正好在緊要的關頭衝了出來。
銀麪人也帶十九落在了地面。
張山看到十九身邊的銀麪人明顯愣了一下。
銀麪人冷冷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什麼?”
張山想說什麼,卻沒有說,一甩袖子走回到了金縷衣身邊,解了金縷衣的穴位,低聲道:“你小心提防那個女人,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金縷衣忙喊住了張山,帶着他從破廟那個正門走了出去。
銀麪人在十九身上點了兩下,十九瞬間恢復了自由。
十九皺眉活動了一下身體,不滿道:“神經病。”
銀麪人聽了好奇道:“神經病是什麼意思?”
十九訝然,只好解釋道:“就是他是瘋子的意思。”
銀麪人聽了望去了張山離去的方向,點頭道:“的確是瘋子,喜歡殺人的瘋子。”說完,轉身朝煙雨樓裡面去了。
十九看着銀麪人的背影,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還沒有道謝。
忙喊了一聲:“謝謝你。”
銀麪人卻擺擺手道:“以後離瘋子遠一點,不是每次我都能碰巧幫你。”說着繼續走了進去。
十九撇撇嘴,心中咒罵了一句南宮子軒:交友不慎。怎麼把自己託付給一個喜歡殺人的瘋子!
然後,十九便望着門口,期待金縷衣快點回來。
金縷衣果然很快回來了,神色卻異常的頹靡。
十九迎了過去,低聲道:“你還好吧?”
金縷衣嘆息了一聲,拉了十九坐在了一邊,十九輕聲道:“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
金縷衣“嗯”了一聲,哀傷道:“萬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我那麼辛苦的努力都爲了什麼?”
十九對金縷衣滿心同情。要知道金縷衣活着的目的就是報仇,可是十多年來恨的那個人卻不是真正的兇手,這讓金縷衣情何以堪?
果然,金縷衣忍了片刻,竟然伏在十九的肩頭哭了。
低低的哽咽聲讓人聽了肝腸寸斷。
十九沒有開口,只是輕輕拍着金縷衣的後背。
金縷衣哽咽道:“那一天,我真的親眼看到我的姐姐死在他的劍上,怎麼會看錯?我恨了這麼多年的人,又怎麼會恨錯?老天爲什麼跟我開這麼大的玩笑?”
十九的心裡也是酸酸澀澀的,忙安慰道:“別這樣,總歸是我們知道了罪魁禍首是南宮玉就是了。”
金縷衣卻擡起淚眼,哀傷道:“十九,你可知道,你被南宮子軒休了和這次他被皇上追殺都是我造成的。因爲我要對南宮子軒復仇,便製造了這一切。”
十九聽了驚訝道:“金縷衣,你做了什麼?”
金縷衣哀傷道:“難道你忘了那一天我們遊湖時被朝中的大臣看的清清楚楚?後來在
店家休息的時候你又中了春藥?”
十九被金縷衣提醒的確想起了當初自己就因爲這些被南宮子軒突然休了的,自己原本還覺得南宮子軒不可理喻,卻不想這都是金縷衣設計好的。
十九有些氣惱道:“金縷衣,你太過分了。”
金縷衣冷笑道:“我原本以爲,他身子不好,這兩件事加在一起,他定會氣的吐血而亡。可沒想到他只是休了你,卻沒有真的怎麼樣。”
這次十九倒是笑了道:“有一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南宮子軒並不是真的病的那麼重,他的病大半是裝的。”
“啊?真的?”金縷衣驚訝問道。
十九肯定的點頭道:“我們去了雲天閣,在那裡他一點有病的樣子也沒有,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怪不得,原來是這樣。”金縷衣啞然失笑。
但隨即,他又難過道:“這一次,也是我把那根白玉簪給了西王,西王又把簪子給了他的母后,纔有了後來的嚴重結果,要是沒有白玉簪,說不定,南宮玉不會真的要了太子殿下的性命。”
說到這裡,兩個人都沉默了。
南宮子軒已死,現在說什麼也都沒有什麼用了。
金縷衣難過道:“爲什麼不讓我早些時候遇到張叔叔?讓我白白的誤會了太子殿下這麼多年。”
十九無語嘆息。
就在這時,煙雨樓門口傳來一個人冷冷的聲音道:“你們都不打算吃早飯嗎?”
十九扭頭望去,見是銀麪人銀色的面具冷冰冰的出現在門口,冰冷着聲音問道。
十九一拉金縷衣,勸慰道:“去吃飯吧。”
金縷衣跟十九站起身來,走進了煙雨樓門口。
裡面,非煙非雨和杜鵑都已經把早飯預備好了。
金縷衣望了一眼,低聲對十九道:“你們吃吧,我沒有胃口。”
說罷自己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十九想要追過去,卻被銀麪人攔在面前,銀麪人道:“我不習慣一個人吃飯,他走了,你要陪我吃。”
十九冷冷的瞪了銀麪人一眼,就要繞過去,銀麪人卻笑嘻嘻道:“好歹我剛剛也救了你一命,救命恩人這麼小小的請求,你也不能答應嗎?”
十九聽了自覺理虧,剛剛的確是銀麪人救了自己。
只好坐在了座位上,銀麪人滿意的坐在了對面,淡淡道:“開飯。”
非煙非雨忙掀去了食物上的蓋子,伺候兩個人吃飯。
早飯還是很豐盛的,但是因爲南宮子軒的事情,十九也沒什麼胃口。
只是簡單吃了一些,銀麪人卻好似心情不錯,吃了不少。
飯後,十九被銀麪人纏住要撫琴,十九推說自己不會。銀麪人卻毫不客氣的帶着十九來到了琴室,給十九撫起琴來。
琴聲渺渺,如泣如訴,讓十九聽了心裡感到很是難過。
十九不知不覺坐在了銀麪人身邊,銀麪人專心撫着琴,一言不發。
十九忽然想起,曾經南宮子軒也給自己撫過琴,那一天,自己還好似聽到他低喚:柔兒。
十九一驚,自己真的和司空柔長的相似?會讓兩個和他熟識的男人因爲樣貌相似而對自己格外垂青?而南宮子軒也只因爲自己長的和
司空柔相像而對自己情深意切?
十九想着這個問題感到頭疼,不由得低聲問道:“銀麪人,你會爲了一個女人和你心愛的女人長的相像而對她好?愛上她嗎?”
銀麪人聽了淡淡道:“我既然有喜歡的人又爲何去愛別人?”
十九補充道:“我說的是如果你心愛的女人死了哪?”
銀麪人聽了繼續撫琴,沉默半晌才道:“會吧,愛屋及烏而已。”
“愛屋及烏?”十九喃喃的重複了一句,心裡頗有些失落。
南宮子軒該對自己就是那個心理吧?可是,金縷衣呢?金縷衣也是那個心理嗎?可是自己對他似乎不是愛屋及烏啊!
十九想着,心裡有些煩悶,起身去找金縷衣。
銀麪人見了未加阻攔只是繼續撫琴,那琴聲變得更加的悱惻綿長。
十九走去了金縷衣的房間,卻驚訝的發現金縷衣不在房裡。
十九在煙雨樓裡轉了一圈,也沒看到金縷衣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擔心。
到了門口也只看到了非煙,十九着急問道:“非煙,金公子去了哪裡?”
非煙回道:“公子剛剛帶了非雨匆匆的出去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吧。”
十九訝然,金縷衣出去做什麼?竟然都沒和自己說一聲。
琴聲渺渺,銀麪人還在撫琴,十九聽着那如泣如訴的琴聲,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南宮子軒相處的點點滴滴。
十九對非煙道:“沒事了,你去吧。”說完,看着非煙離開。十九又轉身回了銀麪人所在的房間。
銀麪人語氣平淡道:“他出去了?”
十九輕聲“嗯”了一聲。坐在了一邊。
銀麪人輕嘆了一聲,接着撫琴。
十九坐在一邊聽着,總感到銀麪人在因爲什麼事情而憂傷。
不由得輕聲道:“你有喜歡的人嗎?”
銀麪人聽了怔了一下,才道:“也許有。也許沒有。”
十九失聲笑道:“那究竟是有還是沒有?”
銀麪人卻淡淡道:“我很關心她,卻不知道她關不關心我。我感覺她更關心另外一個男人。”
十九聽了皺眉道:“難道你是暗戀?”
銀麪人這次卻笑了道:“應該就是暗戀吧,她定是不知道我喜歡她的。或許,她還以爲我是討厭她的。”
“爲什麼?你做了什麼讓她生氣的事情了?”十九好奇問道。
銀麪人嘆息一聲道:“肯定是做了的。”
十九不解道:“你知道她會生氣爲什麼還做?”
銀麪人搖頭道:“自然是爲了她好,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十九搖頭笑道:“那你爲什麼不和她解釋呢?”
銀麪人卻用力的撥動琴絃道:“知音、知音,我希望她能自己明白。”
十九聽了撇嘴道:“那看來你這輩子註定是炮灰了。”
銀麪人不解道:“炮灰又是什麼?”
十九好心的解釋道:“就是配角,一直爲人家付出卻根本得不到人家的愛。最後爲了愛情而獻身犧牲了。”
銀麪人聽了似懂非懂道:“獻身犧牲?照你這麼說,南宮子軒就是炮灰了?他可是爲了他的麗妃娘娘獻身犧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