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下墜,風便越加鋒利,如同那利刃般不留情。
不知下墜了多少時日,拂曉也變成了一個血人,血跡幹了又流,體中的紅珠不斷讓其自愈纔沒有罡風撕碎。
拂曉體內的紅珠卻漸漸生了根,所散發的靈氣漸漸佈滿筋脈和識海,進行着異於常人的變化,而這一切,除於沉眠的拂曉都不曾得知。
拂曉再次睜開眼不知是度過了多長時間,令她驚訝的是,本應該傷痕累累的身體卻光滑如玉,而衣服卻已經是破破爛爛的了。
勉強撐了起來,骨骼發出激烈的響聲,站起身抖落身上的塵土,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拂曉擡頭望天,卻被罡風掩蓋,呼呼的聲音有幾分駭人。
拂曉第一時間便想和煞千葉聯繫,進空間讓他看看這紅珠是何物,可她試了好幾次,均未成功,似乎是她從未有過空間,斷了聯繫。
心中升起幾分恐慌,在心中一遍遍呼喚煞千葉,卻毫無迴應。
突然失去的感覺實在令人不安。
拂曉緩了很長時間才重新打氣精神,出去,只要出去便會有辦法了,她只能這般安慰自己。
望向四周,卻發現崖底詭異的形成了一個圖騰形狀,似乎是陣法在鎮壓着什麼。
而崖底正中一朵金蓮風中搖擺,雖是華貴的金色,卻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柔光,難以拒絕的親和力,讓人忍不住靠近。
摘下它,摘下它……拂曉猛的晃了晃頭腦,使自己清醒些,手距離金蓮只有一寸的距離,連忙收起手,往後退了幾步。
心中大驚,這金蓮爲何物,差一點便被它迷住了,拂曉又想起來乘黃所說的至寶,心中遲疑。
迷人心智的至寶?聽起來怎麼都有幾分不靠譜。
拂曉想了想,還是打算將這金蓮放在一旁,先看看有沒有出路。
至於體內的紅珠,她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了,不知去了哪裡。
可是繞了一大圈也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喪氣的坐在地上,又瞟到了那金蓮。
動一下如何?會不會是出去的機關?自己也不能一直在這裡耗着罷,遲早會耗死。
這般想着,鬼使神差的,她走向金蓮,緩緩伸出手,等拂曉回過神來,已經握住了金蓮的莖枝。
只見金蓮搖了幾下,拂曉便屏息等待意外發生,幾息過去,卻毫無異樣。
拂曉心中奇怪,握緊了金蓮,準備拔出來看個究竟,卻被一聲喝止住了動作。
“誰人動我金蓮!”
拂曉鬆開握住金蓮的手,任其空中搖擺,弱不禁風,那知金蓮如此嬌弱,這般被拂曉碰過之後便折了腰,落地枯萎了!
拂曉懵了一瞬,真是手賤了,來着不善,如何是好。
拂曉思考的一瞬間,只見前方峭壁如同水波般動了動便出來一人兒。
只見那人身着金紗衣,頭帶蓮花束館帽,好是不凡。
再觀眉目之間,一金蓮額花在上,黛玉眉桃花眼瓊玉鼻子含珠脣,本是風情萬分
的面貌,卻十足的空靈。
此女便如同一個神人一般來到拂曉身邊,伸手便叫枯萎的金蓮飄到手中。
瞧着女子不怒自威的面容,拂曉心中有些忐忑,或許這人是她出去的關鍵,不過很可惜,她好像已經把人得罪了。
女子收起枯萎的金蓮,看向拂曉道:“是你?”
拂曉確確實實感受到了她不是面前這女子的對手,老實言:“是。”
女子點點頭,眉目之間不見半點怒氣,望了一眼上方的罡風,再看向拂曉問:“這罡風法陣,按照修爲,爾等下界人並無可能全身而退,落入崖底,你是如何做到的?”
聽得下界人,拂曉心中一陣惶恐,此人是上界人?怪不得練修爲如何都不能感測,那便更加惹不起了。
這般想着,拂曉便恭敬道:“回前輩,我也不知爲何,掉在這崖底之時無了意識,再次清醒身無半傷。”
女子思考一瞬,便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莫不成……是那東西出來了?”
這般說着,伸手便點了下拂曉的靈臺,拂曉被靈壓壓制住,動彈不得,任由女子作什麼。
這種束手無策的趕緊太過無力,拂曉心中竟然堅定幾分鬥志來。
女子收回手,神色並未有任何變化,卻又自言一句:“果真如此。”
拂曉想知道女子說的是不是紅珠,它還存留在自己體內?到底是何物……心理千思百緒,卻也不敢問這女子。
只見那女子一揮袖,看着拂曉似笑非笑“你壞了本尊的金蓮,便要負責,從今以後,守着那蓮花根,未醞釀出下一朵便永生永世的守着罷。”
拂曉瞪大了眼睛,震驚之下自言道:“永生永世……”
女子未等她再說些什麼,一揮手便是一樁木屋在旁,道:“金蓮風不能受,雨不能澆,蟲不能碰,也不能沾了人氣,你瞧這株金蓮,便是因爲你一人修碰了它,才自斷了莖。”
女子認真的樣子讓拂曉絕望,這麼說絕對沒有反駁的餘地了,欲哭無淚。
自此後,拂曉便開始了種田的日子,而女子也未曾離開,每日在木屋內看書,倒也是清閒。
苦了拂曉日日守着金蓮根,全身心的盯着它,生怕受了一點塵土,根壞了,就一點機會沒有了。
幾個月下去,竟然和那金衣女子親近了幾分,也倒是可以說些閒話了。
這日,拂曉日常給金蓮遮風,看見出來監工的女子,順口問了一句:“可知前輩的名諱?”
哪隻女子似乎毫不在意的便答了:“名……他們都喚我爲神蓮佛尊,你若喜歡,也如此喚罷。”
佛,佛尊?聽起來便是很了不起的地位了,拂曉心中咋舌,真是山外有山啊,以前她還是高看自己了。
若是想要更高的修爲便要去更爲寬廣的上界,拂曉在心中給自己立下目標。
知道稱呼以後,拂曉的話便和神蓮佛尊多了起來。
拂曉一日忍不住好奇問:“佛尊,這金蓮如此寶貴,到底爲何物?
”
神蓮佛尊言:“一個替代品罷了。”
拂曉心中奇怪但也並不多言了,瞧着那神尊模樣應該是不想多說了。
拂曉又問:“佛尊有如此高的地位,日日都如此清閒嗎?”
神蓮佛尊答:“天上地下,時日不同,再待上個一兩年的也沒有什麼,更何況……這只不過是我的一道身外化身罷了。”
原來如此,拂曉心中對上界更爲嚮往。
拂曉日日不閒着,又拋出問題:“神尊所居的上界與下界有和不同呢?”
神蓮佛尊這次卻愣了一下,倒是反問了她一句:“你是爲何認爲我居住於你們而將的上界?”
拂曉茫然,難道不是嗎,這發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神蓮佛尊言:“我所居,名爲神界,或名天界,哪裡的人自命爲神尊,仙者,在他們看來,除了神界以外的人界,仙界等皆爲下界。”
拂曉訝然的說不出話來,神界,比上界還要高的界域,神佛,那麼身爲魔王的煞千葉一定知道罷,等出去之後一定要向他問個清楚。
不過對於神界,佛尊好像並不想多談,拂曉也不好意思多問。
兩人日漸相處,拂曉早已把神蓮佛尊當成了師傅一般的人物,教會了她很多東西,對修煉大有幫助。
已是一年過去,拂曉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問:“佛尊可知拂曉便是因一紅珠被擊落下崖,拂曉想問,那紅珠可還在拂曉身上?又究竟爲何物?”
佛尊翻書的手一頓,並未遲疑道:“也無需隱瞞你什麼,此珠不過是一隻鳳凰的內丹罷了,它已經和你的身軀融爲一體,亦不可分。”
拂曉有幾分驚訝,鳳凰的內丹?那還真算是寶貝了,鳳凰是四聖獸之一,十分厲害。
又言:“聽佛尊之前言,似乎是認識這鳳凰。”
佛尊看着書,言:“算得上是友人罷,洪荒之時,神魔,持續上萬年之久,便是這一隻鳳凰,救了人族的命,那火燒天邊之勢至如今還令人記得清楚,又怎能相望。”
這發信息量過於大了,拂曉又理了理思路,此番話來講佛尊是洪荒時期便存於世間了,那應該有上萬的歲數了,但爲何她從未聽過神魔大戰?
拂曉忍不住問:“爲何拂曉除於此片大陸,從未聽說洪荒神魔大戰一說?”
神蓮佛尊言:“這片界域不過是混沌初開的一小塊碎片,族域相對窄小,未受大戰波及,自然無人記錄神魔大戰的過程。”
有理有據的確令人信服,拂曉本來還想問一問關於神魔大戰的細節,卻聽神蓮佛尊言:“金蓮抽芽了,一顆浮塵飄了過去。”
拂曉本能的望向金蓮,果然緩慢的抽出一小指大小的金色嫩芽,一年的艱辛,此時竟然得到了欣慰。
眼看着一顆浮塵便要落上了葉,拂曉連忙跑過去,揮了揮衣袖,便見浮塵換了方向,這才鬆了一口氣。
若是落上一點灰,她這一年的艱辛便白白浪費了!
不知後方的佛尊垂着睫,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