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晨曦中宇文徵的眸光忽明忽滅,眼底意味,說不清,道不明。指節叩打着牀沿,發出有規律的悶響,道:“現下京中的情況怎麼樣了?”
蕭白躬身將早已收集好的情報一一回稟,道:“翰王府前日已經舉行了大葬,如今府中事務都由蘇側妃主持。宮中和簡太師府正在舉喪,皇上罷朝半月,以示悲痛。簡太師也許久不曾出府,所以暫時無法知道他們的情況。不過聽說皇上下旨,督令刑部務必抓住策劃暗殺之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因此京中如今處處戒嚴,風聲頗緊。”
宇文徵笑染霜寒,眼中冷芒有如雪夜天邊一道冷電,煞厲駭人:“他倒是會演戲。悲痛?只怕看到本王安然無恙歸來,他才真的會悲痛難忍吧!”
蕭白對此事所知不多,如今聽到宇文徵這麼說,心裡也明白了個大概,小心問道:“暗殺的事,是皇上派人做的嗎?”
宇文徵斜目睨着他,只是一個眼神,便叫他悚然一驚,告罪道:“屬下多嘴了。”
簡雲苓嚥下滿嘴吃食,若有所思的嘀咕:“這樣的話,現在就不是回去的最好時機。”
宇文徵老遠聽到了她的嘟囔,揚眉笑道:“哦?那王妃認爲,什麼時候纔是最好的時機呢?”
簡雲苓放下手裡的碗,回身定定望着她,一雙星眸忽閃地如同山野間聰靈的小狐狸,狡黠自在:“當然是要等所有人都將忘卻這件事的時候。你想一想,痛失愛弟的一國之主,舉喪罷朝過後第一次上朝,居然看到親愛的弟弟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你說,到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會不會很精彩?”
宇文徵和她相視對笑,如兩簇砰然對撞的火種,在空氣中激盪出無盡幽光。
蕭白心下一顫,直替宇文恆可惜,遇到這樣一雙對手,也算是他此生不幸了!
“王妃說的是,既然本王有幸活了下來,總該給兄長一個驚喜吧。”宇文徵目色光華流轉,笑吟吟地望向蕭白道:“蕭白,你便替本王和王妃尋一處可以安全修養的地方吧。等本王養好了病,再進宮拜見皇上。”
“王爺的意思是……”蕭白雖然知道自己的理解未必有錯,但爲了保險期間,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雲樓不是很能賺錢的嗎,從賬上抽出一點,替本王和王妃置個大宅,應該不成問題吧?”宇文徵脣角微翹,露出一臉欠揍的笑意。
簡雲苓愕然抗議:“不行!爲什麼用我的錢!你堂堂一個王爺,不是很有錢的嗎?用你自己的!”
“那你別住。”宇文徵乾脆地堵了她的話。
“那用我的錢買的宅子,你也不許住!”簡雲苓以牙還牙。
宇文徵安然無懼:“好啊,本王可以不住,明日本王便把蕭白調走,以後這雲樓,王妃就另外找人替你經營吧。”
“你!”簡雲苓終是敗下陣來。
而無辜被牽累的蕭白夾在兩人當中,左右爲難,只能苦着一張臉仰天悲嘆:我這個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