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可惜,宇文徵對她瞭若指掌。連她動動眉頭,都能猜到她的花花腸子中在打什麼鬼主意。
因此,長久的沉默後,宇文徵臉上的幽森緩然褪去,只餘下一彎詭異的笑,長長道了一聲:“哦,是嗎?原來王妃這麼關心愛護語兒肚中的孩子,那麼以後,語兒那裡日常瑣事的安排照料,就都交給王妃負責了,如何?”
簡雲苓正往下嚥一口茶水,猛然嗆住,撕心裂肺地咳了幾聲,水鈴似的明眸瞪向宇文徵。
宇文徵擺出一臉閒閒的微笑,挑眉睨着她,道:“怎麼?王妃不願意?王妃不是說與本王僅有夫妻之情嗎。那麼作爲一個稱職的妻子,夫君的側室懷有身孕,你予以關懷照顧,不是應該的嗎?”
簡雲苓將手中茶杯重重磕在桌上,憋着心中的惡氣暗自怨罵:原來他還在爲那日她說的話耿耿於懷,這個記仇的老狐狸,明明就是藉此大做文章,打算存心讓她不痛快。
“王妃如何不說話了?”宇文徵脣邊笑容如月華流溢。
簡雲苓磨着後槽牙,嘶嘶道:“願意,妾身願意的不能再願意了!”
宇文徵氣定神閒地轉過輪椅,背對着她扔下一句:“那就好,那語兒那裡,就麻煩王妃了,若她肚中的孩子出了什麼意外,本王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王妃應該明白本王的意思吧?”
簡雲苓攥着拳,恨恨堆出如斯假笑,道:“當然。”她都能想象宇文徵此時的表情,定是一臉得逞的幸災樂禍。
眼看他的輪椅在迴廊上漸行漸遠,蘭姨上前兩步,躬身立在簡雲苓側旁,不無擔憂道:“王妃,蘇側妃那裡,您真的要幫着照料嗎?這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還不等她說完,簡雲苓擡手擋住了她接下來的話,咧嘴一笑,白牙森森道:“王爺讓咱們照料,咱們照料就是了。只要孩子沒事,要怎麼安排,不都隨咱們心情?這位金貴的蘇側妃若是不滿意,大可以到王爺那裡告咱們一狀,到時候咱們不就順理成章的擺脫這個麻煩了嗎?”
蘭姨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可想到她不管不顧的強悍性子,又難以心安,道:“王妃還是小心些吧。”
簡雲苓大手一揮,灑脫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這句話,就約等於說:姓蘇的,你這個黴倒定了!
那日過後,宇文徵當真說到做到,將蘇側妃房中一切大小瑣事都扔給了簡雲苓,還下令不許旁人插手。
蘇側妃那裡也不客氣,一時是身邊侍女小廝的調度,一時是午膳晚膳的安排,但凡可以稱爲“事兒”的,全要來問過她,煩過她,纔算作罷。
簡雲苓從始至終不慌不亂,從容以對。
蘇側妃說這個侍女那個小廝伺候的不順心,她便讓這兩個人性別對調,小廝男扮女裝,侍女女扮男裝重新再去伺候她一遍。
蘇側妃說那道菜鹹了,這道菜淡了,簡雲苓便把兩道菜倒在一個盆裡,攪和攪和繼續給她送過去,告訴她,這樣就正好了。
如此一來二去,蘇側妃肚子裡的孩子倒是沒出過什麼事,只有她自己氣的半死,鬧着怎麼也不讓簡雲苓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