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他當然沒有敢說太大聲,而是小聲地趴在簡雲苓耳邊嘟囔。
簡雲苓剛想調侃他兩句,這個時候,宇文徵正好被傅東雲背了出來,看也不看一臉不樂意的蕭白,在輪椅上坐好後,徑直從他身邊經過,扔下一句:“缺錢就多喝點西北風,省得餓着。”隨即揚長而去。
蕭白委屈地都快哭了,指着跟在宇文徵身後,大爲痛快地朝他扔了一個白眼的傅東雲,結巴控訴:“他……他……”
簡雲苓很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沉痛道:“王爺說得對,多喝點,多喝點。”說完,吃吃忍着笑,也跟了進去,唯留下身後某人聲嘶力竭的不甘吶喊:“你們太過分了!”
換下朝服,宇文徵未曾歇息便要去書房,說是出發在即,有事需商議,簡雲苓背部朝上,呈大字狀趴在牀上,懶懶揮了揮手,道:“你去吧,商量完撿要緊的告訴我就是了。”
“你不去了?”宇文徵轉着輪椅行到牀邊,塞了一個手爐在她手上,和煦笑問。
經那小小的銅爐一暖,簡雲苓覺得身上更倦了,把頭埋在枕頭裡搖了搖,連話都懶得再說,意識昏沉,眼看就要睡了過去,卻在迷糊中聽宇文徵說了一句:“真的不去了?你不是一直想見見隱魅嗎,他難得從那人身邊抽身,今日不見,以後可不一定有機會了。”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敲在簡雲苓的腦袋上,直接把她砸醒了。
“你說什麼?隱魅也在?”她扔下手爐,翻了個身直接爬起來。
宇文徵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其他,等着她的決定。
簡雲苓非常爲難的看了看自己心愛的,柔軟的,充滿誘惑力的枕頭,又看了看宇文徵,低頭在牀上畫了半天的圈圈,終是萬般留戀地下牀穿好鞋,隨便用一根銀簪挽了發,推着宇文徵出門往書房走去。
書房裡,傅東雲,蕭白還有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並排站立在桌案前。蕭白難得老實,不再嬉皮笑臉,正襟負手,正經得讓人不太習慣。
三人沒有任何交談,靜靜地等着。
簡雲苓和宇文徵走進的時候,傅東雲和蕭白聞聲皆回過頭來向他們行禮,黑衣男子卻沒有動。
簡雲苓挨個掃了他們一眼,最後直勾勾地盯上了那個男子。
從背影看,這人的氣質和傅東雲還有蕭白都不同。
傅東雲天然一身正氣,往那一站就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蕭白雖然平時慣沒有個正形,但清風朗月的模樣,絕對是三人中的佼佼者。
而這個人遠遠看去並不扎眼,論身材不如傅東雲魁梧,論姿態不及蕭白雋雅,是那種扔在人堆裡也很難會引人注意的類型。
但不知爲何,簡雲苓看他,實在覺得眼熟的緊。
“你就是隱魅嗎?”簡雲苓發問,卻沒得到回答。
其他三人對隱魅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好像都見怪不怪了,宇文徵也相當縱容,半句不滿斥責都沒有,這使簡雲苓更加好奇。
他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