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漠斜眼看見穆寒從牀上起身,眼裡閃過一絲驚亂,嚥了咽口水,手愣在半空之中雷打不動。
背對着穆寒的慕子夜看見喬漠這個樣子,抱怨道:“你幹嘛,倒是出啊。想耍賴啊,沒門我告訴你。”
“不,不是,你...”喬漠使眼神讓慕子夜看後面,慕子夜以後喬漠想嚇唬他,根本不在乎,促催着喬漠划拳,喬漠搖頭,“你,你後面穆寒醒了。”
喊完之後喬漠二話不說跳着跑了,慕子夜還以爲喬漠在故意逗他,滿是無所謂的轉過身去,說道:“穆寒,穆寒早就被我迷藥迷昏了,怎麼會...”
話還沒說完,慕子夜扔掉手裡的玉笛,“你怎麼不早說。”
轉眼一看,喬漠已經順着繩子爬到一半,“快上來。”要是此時往推門出去只怕是全府的人都在門口堵着,還是從屋頂上跑得快。
喬漠伸手給慕子夜,慕子夜抓住他的手。
喬漠使勁將他將慕子夜拽上來,最起碼到穆寒伸手夠不着的地方。
穆寒不屑冷笑,從懷裡掏出一枚銀針,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揮手的一瞬間從屋頂上掉着下來的繩子斷了。
‘啊~’倆人從半空中重重地摔下。
喬漠‘疼’地摸着手肘,想着定是摔斷了,沒有了知覺,不會吧,真的沒有知覺,他使勁掐了掐自己的大腿,還是沒有知覺,微閉着眼睛的他驚慌的睜開,怎麼回事?
“我要被你壓死了,你是想謀殺是啊。”慕子夜一手推開壓在身上的喬漠,喬漠翻滾着坐在地上。
慕子夜吼道:“你是有病是吧,要掐掐你自己,掐我青一塊紫一塊。哎喲...”
喬漠站起來看着自己完好的手,有些抱歉的嘿嘿一笑,‘失誤,失誤。’
穆寒從牀頭拔劍出鞘,劍鋒光厲藉着燭火反光閃到喬漠的眼睛,他伸手擋在眼前,身體自主的反映感覺有危險靠近,喬漠放下遮住眼睛的手,看着劍直指着他而來。
慕子夜還坐在還不及,心驚膽顫的看着喬漠。喬漠身子一側,穆寒撲空,他旋轉身拔劍出鞘,劍直指着穆寒。
“哇,原來你武功不錯。”慕子夜拍手說道。
喬漠正在得意看着穆寒朝慕子夜身後刺來,一把抓住慕子夜衣領,將他扔在一旁,伸劍攔下穆寒的劍。
‘青靈劍,’穆寒驚呼一聲,收回劍,“喬漠?魂冢門少主公喬漠。”
喬漠看着自己手上這把玄青色的長劍,什麼青靈劍?不就是一把劍麼。
穆寒話一出,慕子夜從喬漠身後站起身來,仔細打探着喬漠手上的劍,拍着自己腦袋懊悔的說道:“青靈劍,我真是糊塗現在纔看出來。”
“在這之前我都用布包起來的,你當然現在纔看出來。”喬漠無語的說了句。
他也隨着細細觀察着自己手中的這把劍,沒想到穆寒沒從面相之上將自己身份識穿,而是憑着一把劍,看來這把青靈劍不簡單,想着往日裡用這把劍割草砍蛇,心下既然有些愧疚。
‘小心。’
聽到慕子夜的聲音喬漠擡頭便看到穆寒想自己刺來,‘看來是魂冢門派來的殺手,沒想到派少主公來也是看得起我穆寒。’
喬漠一時慌張不知道武功爲何又不起作用,只得節節後退,最後退到牆壁上,額頭上落下一顆虛汗。
一把抓住身邊的慕子夜,扔出去,“你上。”
“哎,喬木,哦,你不叫喬木,你叫喬漠,你既然敢騙我?”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麼,你倒是快上啊。”喬漠吼道,“都這時候了還在乎這一個字兩個字的錯誤。”
慕子夜起劍與穆寒過了幾招,急忙退回來到喬漠身邊,喘着氣。
“到你了。不是魂冢門少主公麼,露兩手嚇死他。”
喬漠慌亂的看着慕子夜,自己那裡真正的是魂冢門的少主公喬漠,自己不過是一個冒牌貨罷了。
“呵,沒想到魂冢門少主公也不過如此。”穆寒冷嘲熱諷道,“今日我便殺了你也助長我西教教主名氣。”
穆寒一腳踢過桌子飛向他們二人,急速移動着向前。
喬漠與慕子夜迅速轉身,桌子狠狠地撞擊在牆上,瞬間散架成爲幾塊,倆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好險!
拔腿就跑,顧不得其他喬漠跑到門邊將門打開,逃了出去。慕子夜緊跟其後。
“你他孃的下次能不能換個好點的迷魂煙,兩次了。”
“怪我咯,我哪裡知道它不頂作用。”
“不怪你怪我,我怎麼遇到你這樣一個傻子。”
“你說誰傻子,你還騙子。”
穆寒輕身一躍,擋在倆人跟前,喬漠轉頭罵着慕子夜那裡知道穆寒擋在前面還拿劍指着自己。
“劍,劍,你...劍。”慕子夜驚慌喊道。
“你說誰呢?你才賤。”喬漠扭頭說道,轉眼過來看到前面尖利的劍鋒指着自己,一時停不住腳,要刺上了。
完了,完了,我死了。
就在喬漠閉上眼睛準備接受冰冷的劍刺穿自己身體的那一刻,看到穆寒握着劍的手突然鬆開,然後劍落在地上。
喬漠剎不住腳朝着穆寒衝去,抱住了穆寒。
喬漠趁機死死的捆着穆寒,轉過身對慕子夜喊道:“快殺了他,我幫你綁着他。”
‘哦。’慕子夜撿起劍衝過去,準備一劍刺下去,穆寒卻使勁將喬漠推過來,慕子夜急忙住手,焦急的喊道:“你倒是穩住啊,不然很容易誤傷。”
喬漠咬緊牙關死死的抱着穆寒,然後把他撲倒在地上,緊緊的環抱着他。
慕子夜拿起長劍刺來,穆寒又反轉過身。
“哎喲,這個我怎麼殺。”
“你他孃的不會用匕首啊,快點,我要沒力氣了。”喬漠面紅耳赤的喊道,感覺一直綁着穆寒的手快要沒力氣了。
‘哦’
喬漠只覺得牙癢癢,恨不得鬆開穆寒跳起來給慕子夜咬幾口,看到慕子夜掏出匕首刺來,他使勁捆住穆寒,嘶喊到:“殺。”
慕子夜點頭,狠狠地刺下去,被穆寒壓着的喬漠直直的看着慕子夜拿着匕首刺過來,心裡稍微安心了,誰知穆寒死命硬拽,將喬漠翻到上面。
喬漠心想完了,照着慕子夜這個速度,估計那匕首就八層刺在自己身上,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手卻還是牢牢的綁着穆寒。
過了半響,他感覺穆寒沒有在掙脫,漸漸睜開雙眼。
只見他口吐鮮血,被自己壓在地上,他急忙查看自己全身,完好無事,嫌棄而驚恐的鬆開穆寒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沒想到你手腳還聽利索。”
“小瞧我。”慕子夜得意洋洋的說道,“走吧,不然待會兒穆府中的下人來了就壞了。”
“嗯。”喬漠低下頭檢查確認穆寒死了之後便應道,“快走。”
倆人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沉默了半響,各自心裡都裝着事。
她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死人,現在還有些手弱腳軟,感覺使不上勁,不知真正的喬漠作爲一名得到喬青雲讚賞的殺手是經歷了多少生死。
方纔也是慕子夜速度極快,在那一瞬間既然準確無誤的刺在穆寒的心臟處,這麼需要高精準與速度的手腳是一般人所不能做到的,這是巧合還是必然?
他想到這兒不易察覺的斜眼想着慕子夜,這個人是真傻還是假傻。
“你剛剛發現了什麼沒有?”慕子夜側頭看着喬漠問道。
喬漠剛剛還在打量着慕子夜,突然被他這樣一問,既然有些心虛,強行裝作無事接話道:“什麼?”
“有人在暗中幫忙。”
喬漠低眉思索了一瞬,點頭,“你現在說我纔想起,是這樣。”
“就拿最明顯的一點來說,方纔穆寒劍鋒就要刺到你的那一霎那,有人在暗中幫忙,我親眼看到一顆小石子不偏不倚的正中穆寒手腕上的動脈,所以他才嫉妒吃痛鬆開手上的劍。”慕子夜說道。
喬漠有些驚訝於慕子夜的眼力,那麼快速的石子他都可以看得此番清楚,此人不知武藝是否高超,但是絕對不會太弱。
喬漠低聲應道,“而且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穆府上下二十幾個人既然沒有一個出來,這說明有人事先早就將穆府上下的人都殺了或者是迷昏了。”
“有人在暗中相助,只是不知道幫扶的是你還是我。”慕子夜說道,“但是九層把握是你,因爲我與這江湖無多少牽連,而你,魂冢門少主公,這江湖門道關係可不簡單。”
喬漠道:“此事不可亂說。”
慕子夜欲言又止,最後扯起嘴角,不再說話。
喬漠側眼瞟了一眼慕子夜,直言道:“有話直說,遮遮掩掩幹甚?”
“我就不明白,你身爲魂冢門少主公應該身手不錯,爲何方纔...”慕子夜爲喬漠留些面子,沒有講話說完。
喬漠被嚥住了,乾咳兩聲,“這事說來話長,若是以後有緣在跟你慢慢道來。”
走到岔路口,慕子夜停下來,“今後有什麼打算?”
喬漠揚起嘴角,搖搖頭,“回去,繼續下一個殺人目標,我本身就爲一個殺手不是麼。”
慕子夜驚愕之餘,低頭笑笑,有些戲虐道:“殺手?保重。”
喬漠知道慕子夜在說些什麼,想些什麼,他必定爭氣要成爲一個真正的殺手。
“有緣再見,喬漠。”
此話說完,等到喬漠回過神來慕子夜早已不在身邊,消失在夜色中。
嘆了口氣,終於殺了穆寒,心裡感覺激動之餘又有些空落落的,彷彿失去了些什麼,低着頭往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