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宇酒館
一女子身着黑色衣裳,頭髮黑如墨色,淺淺的劉海蓋過精緻的柳眉,險先遮住她靈動有神的桃花眼,手裡毫不誇張的拿着一隻豬蹄,小巧的嘴脣塞的滿滿的。
坐在身邊的男子膛目結舌,嚥了咽口水,看着被一掃而空的盤子。
喬漠伸手爲木靈溪掀起欲遮住眼睛的劉海,木靈溪沒有放下手裡的豬蹄冷冷的擡頭憋了一眼喬漠,喬漠扯着劉海,“哎,我說你不會是自從魂穿我身體後就沒修剪過我這劉海罷?”
木靈溪嘴裡嚼着肉,迷迷糊糊的應了聲,“我不會,本來生的醜,剪壞了更醜。”
喬漠欲從木靈溪手裡搶過豬蹄,伸出去的手看到那油膩膩的豬蹄在看看自己的手後默默地收回了手。
“你才醜,好歹當時我也是絡城一枝花好麼,相親的人從城頭排到城尾。”喬漠不服氣滿是得意的反駁道。
“魂穿這麼久,我就沒見過有一個人來相親。”木靈溪不以爲然的接話,好在孜孜不倦的啃着手裡的豬蹄。
喬漠尷尬的咳了兩聲,表示默認。
周圍坐着吃飯的人聽到一男子口中說出這話,眼神饒有意味的往這邊憋了一眼。
“看什麼,沒見過美女啊。”喬漠氣不過怒懟着看戲的衆人。當下看了看自己,有些心虛,昂着頭說道:“沒看過我身邊的這位美女是吧。”
“噗”一口茶水噴出來。
喬漠從懷裡掏出繡字手絹,擦拭着臉上的茶水,尷尬的看了一眼木靈溪。
“不是說好的高冷嗎?你這副清冷的皮囊長着玩是吧。”說着自己捏了自己的臉,硬生生的掐紅了。
“飯都吃不飽要高冷來作甚?”
木靈溪悠然的撩起喬漠的衣角擦着油膩膩的手,好一副高冷尊貴的模樣。
喬漠黑了臉,盯着木靈溪擦乾淨的手,咬牙切齒的提醒道:“大哥,哦不,姐,這是我的衣服,你不會拿你自己的衣服擦麼。”
“太油了,我嫌髒。而且,我懶得洗。”木靈溪從椅子上站起來,看着被氣的快噴火的喬漠,一臉幽然的來了句:“而且,你身上這衣服本來就是我的。”
喬漠這下可就不樂意了,是你的你也不能這麼糟蹋,好歹現在是自己穿着,你這是欺人太盛,默默地咬着牙跟在木靈溪身後。
“跟着我作甚?付錢去。”木靈溪轉過身來冷冷的說了句,“想吃霸王餐,也不是不可以,按照我原先的功夫,拿下這裡所有人不是問題。”
喬漠低着頭瞄了一眼自己的拳頭,嚥了咽口水,咧嘴一笑,“都是平民百姓,賺的都是幸苦錢,幹啥不給人家銀子,你等着,我付錢就過來。”
喬漠付完銀子又臨時帶走了一些食物之後看到木靈溪抱着手站在門口,冷眼望着往來人羣,其身上的冷漠與皮囊完全不符。
他走上前,轉頭看着她,心生一計,“哎,你方纔是不是說這衣服是你的?”
木靈溪只是冷漠地瞟了一眼喬漠,似乎毫不在意聳聳肩揹着手像個小老頭似的走在前面。
好啊,你倒是走啊,喬漠衝上前去,攔住木靈溪,“你不是說這衣服是你的嗎,那我現在就脫光還你。”
喬漠心下豁開了,反正被看光的是你的真身不是我,以後我換回了身體丟臉的是你不是我,小樣,還跟姐鬥智鬥勇,想當年市井小混混姐可是頭頭。
木靈溪眼神一顫,一把抓住喬漠欲脫開的衣服,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幹什麼?”
“還給你啊。”
“你脫我也脫。”木靈溪說着開始解身上的腰帶。
喬漠一把攔下,“你這可是你自己的衣服,我還在是木靈溪時從來沒有穿過這樣黑漆漆的衣服。”
“我樂意。別忘了現在你這身子可是有我控制。”木靈溪清冷的看了一眼喬漠,“就連你,都是我的。”
“誰是你的了,你給我說清楚。”喬漠昂着頭一副吃驚的小表情問道。
木靈溪看着喬漠那副樣子像白癡似的輕嘆了一聲,自己好好的一副皮囊就這麼毀在這一個女人身上,該死。
“我說的是你的□□,喬漠的真身。”木靈溪傲氣的凝視了一眼喬漠,“你想什麼?”轉身獨自走在前面。
“看半天了你們到底脫不脫?”一男子在一旁不耐煩的喊道。
喬漠冷厲的眼神看向那男子,“要看她的?自己回家看你夫人脫,要看我的,回家自己看自己。”
木靈溪眼裡閃過一絲驚愕,卻也只是一瞬間而已,這人,若還爲女兒身,此番猖狂誰敢娶?
喬漠低頭思緒了一會兒,好女不跟男鬥,而且脫了自己吃虧,以後恢復女兒身還嫁不嫁人了,擡頭時木靈溪的身影已走遠。
“哎,你等等我。”
走出城門,小路邊荒草雜生,炎熱夏季無意間露出的腳踝被茂盛野草扎的生癢,好似有人在擾癢癢。
沒走兩步便出現一村落,碧如剛新建的一番,土牆還透出淡淡溼潤的泥土芳香,房檐上偶爾掛着木棉樹散落的棉花,一團白白的落在那兒,似乎會隨時被微風颳走。
擡眼望去,五丈遠處一箇中旬婦女身着一褐色粗布衣裳,頭上斜插着一支木質髮簪將頭髮束起,蹲着身子,手裡拿着一竹製籮筐挑選着野菜。
婦女身邊圍坐着一年齡六七歲的孩童,雙眼清澈有神,目不轉睛的盯着婦人手裡的野菜,臉上有一絲黑,似乎被柴火燒製的木炭染上。
待到二人走進,腳步驚動了倆人,夫人擡頭看着來人一笑,牽着身邊的男童起身,手在褐色衣裳上簡單的蹭了蹭。
“娘,我回來了。”
“孃親,我回來了。”
倆人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相視一眼,盡是尷尬。
肖秀張着嘴欲應聲,可是聽到倆人同時此番叫她,竟不知道該回答誰。
“孃親,爲何那位哥哥也叫您孃親?”木智志擡着小腦袋問道。
木靈溪轉眼看了一眼喬漠,語句中饒有意味的說了句:“現在她是我娘。”然後蹲下,“智志過來姐姐抱。”
喬漠看到這一幕,怔住了,心下有些心酸與空蕩蕩的,這不是以往她所做的嗎,可惜現在卻換了一個人,自己與他們卻顯得生疏。
“溪兒,這位是你的朋友嗎,還讓人家在哪兒站在,公子,快快請進。”肖秀笑着迎客,“這家裡有點破,公子不要見怪。”
喬漠怔怔地看着肖秀,心裡早已喊了她千百遍孃親,可惜,現在的自己只是她口中的‘客人’罷了。
木靈溪抱起木智志跟在後面,經過喬漠身邊時,冷冷的說道:“喬漠公子請進。”
喬漠眼神怒視木靈溪,他孃的,這是我原來的家,你這是在挑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