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歌姬舞姬也是該換了,跳來跳去常來常去都是老樣子,一點心意都沒有,還沒開始看呢,人就乏了。”
花貴婦單手支着身子,過長的衣襬滑下去露出白嫩的手腕,見到這樣的景象,花芊芊一介女流看來都覺得是尤物,更何況是這些男人了。
“愛妃覺得乏了?可有什麼想看的?讓她們編了跳來就是。”
“突然說也說不上來,只是這歌舞倒是都一個樣,沒什麼新意,臣妾卻是乏了呢!……”
“在做諸位愛卿可有什麼樂子?現出來給貴妃和本王解解悶也未嘗不可。”
到底還是敵不過沒人的柔情,再名的君主都沒有用啊。
“要是父皇和母妃想要看點新鮮的,兒臣倒是可以獻醜。”
一時間四下沒有別的聲響,只剩下四皇子如玉石般打磨過的聲音在大殿裡迴響。
“兒臣平時也沒有什麼正業,整天便只研究了這些風花雪月的玩意兒,父皇母妃看了不要嫌棄兒臣纔是。”
“有什麼就拿出來,倒讓我和你母妃看看你這些年都把時間浪費在些什麼事情上。”
明明和剛剛在殿上時說的話差不多,可偏偏換了個環境,就換了個意境。
“那兒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皇甫凌天從座位上起身,慢步走到大殿中央,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取出一根白玉笛來,花芊芊遠遠的看着都覺得做工精巧,像是塊千年的寒玉,光是拿在手裡看在眼裡便覺得世界愛你的萬千紛擾,在這悠揚的笛聲裡,大抵也不過如此了。
“兒臣前段日子的了這塊美玉,想着父皇也不喜歡這些玩意兒就大着膽子自己留下來了,找了些個能工巧匠,倒也花了些時日和功夫雕了這笛子,前些日子兒臣遇難,有幸得到一位貴人相助,後來兒臣回府之後,便做了首曲子,希望有機會能吹給那位貴人聽,如今看來,就現在父皇母妃和各位皇親面前獻醜了。”
便再也沒有別的話,雙手拿着笛子放在嘴邊悠悠的吹奏起來,那模樣竟像是一位仙人一樣,哪怕是這富麗堂皇的宮殿,竟是也沒給他沾上一點世俗
。
可謂不可方物。
花芊芊仔細的聽着譜子,竟也是從來沒有聽過的旋律,以前因爲職業原因,花芊芊什麼都涉獵什麼都精通,這樂器自然也不在話下,只是這四皇子吹的曲子,花芊芊自認當真是沒有聽過的。
一曲作罷,整個殿上竟然沒有一個人喝彩鼓掌,想來人人也是聽的如癡如醉了。
“你若是終日話費的時間都得來了這般本事,那倒也是不辜負了年少時光。”
皇上就是皇上,連回神都是比別人快的。
“父皇過獎了,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兒臣聽說六皇叔的樂律堪稱一絕,舉國上下怕是無人能比,兒臣在六黃書面前賣弄,也是班門弄斧了。”
說罷,皇甫凌天朝着大殿的一個方向微微的鞠躬,花芊芊看了過去,是爲比皇帝年輕一些的男人,雖說樣貌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但要說眉眼裡德風韻,那倒是不輸這殿上正值壯年的小輩們,想來年輕的時候,也是不得了的人物。
“青取之於藍而勝於藍吶……”那位六皇叔舉杯而飲,“取之於藍而勝於藍吶。”
“六皇叔過獎了。”
還是一貫的謙卑有禮。
“天兒這曲子皇叔沒聽過,可是,宮裡樂師新普的曲子,還是現在民間流傳的調子?……”
“回六皇叔的話,是天兒自己捉摸出來的,小打小鬧上不了檯面。”
“天兒你就不要謙虛了,你六皇叔通常都是不點評別人的樂律的,這會子能開口問你曲子,必然是入了他的眼了。”
殿上的皇帝倒是看得清明,好像人人的心思都逃不了他的眼,現在英挺的眉眼早就笑出來和藹的弧度,也是,有這樣的兒子,誰不高興呢。
“哈哈哈,皇上說的是……”六皇叔超殿上的方向舉杯,然後,又自己仰頭飲下,“天兒可給此曲編了名字。”
“確實有想過一個名字。”
“哦?說來聽聽。”
“天兒想,不如叫此曲,平生相見即眉開。”
“哦?又有何寓意?……”
“回六皇叔的話,先人
曾在自己的詩篇裡寫道‘唯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來悼念自己的亡妻,天兒想人們總在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這樣總是不好的。天兒剛剛也說了,前些日子天兒遇到了一位貴人。雖說那人並不認識天兒,但驚鴻一瞥間,天兒看見了她那雙清澈的眸子,覺得好像自己把天兒從無變動額世俗和困難中解救了出來。”
“天兒想自己再也見不到那樣一說好看的眉眼了,於是,就將那位姑娘尊爲自己的貴人。爲她作了曲,現在想想也是有些冒失,對人家也算是冒犯了。”
“哦。原來天兒是遇上喜歡的女子了。”
“六皇叔……”
皇甫凌天垮了跨肩膀,現在那喪氣的樣子和剛纔吹笛子的仙人全然不一樣,倒也想是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了。
“哈哈哈,如此說來天兒的文采倒是極好的,平生相見即眉開,平生相見即眉開。妙哉妙哉!……”
“六皇叔就不要取笑天兒了,在這樣天兒哪敢再六皇叔面前吹曲子。”
“好好好,六皇叔不說了便是……”那位皇叔收了收自己的笑聲,正色道,“只是天兒可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芳齡幾何?有無婚配?要不要讓皇兄做主,就把那位姑娘許給你了!……”
“你皇叔說的對,天兒,這些事情你可打聽清楚了?……”
花芊芊算是發現了,這位花貴妃總是在最要緊的時候,纔開口說話。這都談論到自己兒子的婚姻大事了,可算是從神遊中回過神來了。
“對,天兒,你可打聽清楚了?……”
“回父皇母妃六皇叔,天兒覺得能見便是緣分,至於別的天兒不想強求。說不定那位姑娘早已婚配,或是有了意中人。這些誰又能知道呢,總之天兒記住的是她那雙澄澈的眸子,其餘的,天兒不想多想。”
“我看啊,不光是那些個精通樂律的天分,就連你這個隨性的樣子,都象極了了你六皇叔!……”
“哎皇兄,這怎麼又扯上我了……”六皇叔回頭,一雙好看的眉眼緊緊地盯着皇甫凌天,“天兒你看看你,吹個笛子倒是把皇叔都搭進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