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一大羣郎中的雙手都被一條繩子給緊緊勒住,當先一個仙風道骨的醫師昂首說:“你這是要我去救人還是要我去殺人?我們身爲醫生,一定會幫你醫治好病人的,你這樣綁我們做甚?”
那老門主站了起來,緩緩抽出了寶劍,那些醫師都身體瑟瑟發抖,除了仙風道骨的那個毫無懼色。
只見老門主手中的利劍幻化成幻影一般連續向旁邊的醫師手中的繩索揮去,只一瞬間,那些醫師的手中的繩索就盡數被精巧地點斷了開來。
那些殺手也不說話,那一羣醫師就急忙過去把脈和探討病情起來。
那些醫師都是富於經驗之人,他們都是遠近聞名已久的醫師,什麼病都見過,他們看到抓他們來的一個個都不是善類,知道要是不治療好花嬌兒的話,很有可能會被殺掉。
於是他們無不絞盡腦汁想辦法。
時間在慢慢過去,現在已經到了深夜,紅傘殺手看到那邊仙人一般的醫師並沒有過去把脈,而是坐在桌子上從一開始就一直在寫着一副藥方,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寫完。
他對紫媚枝說:“去看看那位寫藥方的醫師,等一會兒你單問他一人便可,要保護好他,對人尊重,萬萬不可怠慢。”
於是紫媚枝就走了過去,這個時候其他的一大羣醫師都走到老門主的面前來陳述病情。
老門主說:“治不好就把你們統統殺光!”
一個老醫師說:“情況很明顯,病人的頸部受到撞擊,內臟並沒有受到損壞,不過她傷得剛剛好。”
老門主說:“什麼叫做傷得剛剛好。”
老醫師說:“我們最多可以吊着病人的性命,但是卻不知如何讓其醒來,因爲她現在就如那傳說中的活死人一般,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老門主身爲殺手的老祖宗,自然知道這個活死人是什麼意思,往常他的手下若受傷嚴重變成這副模樣的話,一般都會忍痛叫人給他安樂死的,他有很多毒藥,可以叫人無痛無苦地悄然離世。只不過今天得這病的人卻是他的親生女兒。
其他的殺手們急忙跪了下來,一齊說:“門主!您可不要讓師妹就這樣死去呀!要好好照顧她!我們尋遍天下名醫,或許還有救的啊!您可千萬不要放棄啊!”
那老門主捂着口袋裡的毒藥,最後一次看了女兒一眼,衝出了門去。
紅傘殺手問旁邊的殺手說:“岳父他要幹什麼?”
旁邊的殺手聽到紅傘殺手肯叫他做岳父了,都很激動,其中一個說:“木公子,您終於肯承認我們的門主是您岳父大人了?太好了,我們這就去告訴他,你別擔心,我們門主他不懂醫術,現在感到心情很壓抑,只是回去了而已,看來他是不抱任何希望了,已經放棄了治療了,接下來就只能靠你們了。”
紅傘殺手知道他們殺手門的生意很是繁忙,當下就連經驗豐富的醫師都沒有任何辦法了,他知道花嬌兒的父親是不想再看着昏睡的女兒而無能爲力了,於是就立刻回去用繁忙的工作來麻痹自己的想念,或許以後哪一天花嬌兒能夠醒來,這樣纔是驚喜。
他回頭看着一直在桌子上寫藥方的醫師,他身後的殺手們已經迅速跟了出去了。
只見那個仙人般的醫師終於寫完了,他回頭對身後的一大堆醫師說:“你們都有家眷掛念着,就
先回去吧,這病人我接下了!”
那些醫師一聽到他如此說,都皆大歡喜,“那就有勞您老了!”
長老就帶領他們出去送他們回家去了。
那個醫師嘆了口氣說:“當今世上任誰也沒有聽說過這種病到底應該如何治療,我也就勉強試一試吧。”
他拿起了藥方來遞給了紅傘殺手,“先照這個藥方開藥,每天給她服用三次,然後飲食要照常餵養,就當她是個活人一樣吧。”
紅傘殺手知道這個醫師是這一羣人之中最是高明的,現在唯有他一人肯留下來醫治花嬌兒了,於是他就和紫媚枝去爲他安排住處去了。
這一晚,紅傘殺手和紫媚枝和被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當紅傘殺手起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紫媚枝和那個醫師起牀了,他急忙過去請教,“還沒有請教大夫貴姓。”
“李言聞。”他說完就繼續幫花嬌兒把脈了。
這個李言聞是當地有名的醫生,曾做過“太醫吏目”。他不僅有豐富的臨牀經驗、而且在醫學理論上也有相當的修養,後來他兒子稱讚自己的父親在診斷疾病方面的知識是“精詣奧旨,淺學未能窺造”。據記載李言聞著有《四診發明》、《艾葉傳》、《痘疹證治》等。
當時他已經不做太醫了,在自己的家鄉懸壺濟世,殺手門的老門主他們經過當地的時候,就經常聽到關於他醫術高明的傳聞,於是這一次來看望病危的花嬌兒的時候,就順便把他給劫來了此地。
這個李言聞很多讀者並不知道他是誰,他就是明朝裡面最最出名的醫師李時珍的父親。
李言聞喜歡研究中醫理論,他也很愛護病人,遇到任何病人他都會負責到底,他不崇尚權貴,有時候看古文經典可以看一整天,這一次他留下來是爲了要研究如何救治這一種全身癱瘓的。
他仔細觀察了花嬌兒的頸部之後說:“貴夫人受的傷是很重,但是由於她的體質比之一般的男子還要健壯許多,所以並沒有當即死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在受傷之後應該還從高處跌落地面過,是否?”
紅傘殺手和紫媚枝見他只是看看就從表面知道了花嬌兒的詳細情況,不由十分激動,紅傘殺手急忙跪下來說:“您真的是神醫啊!還請神醫爲我家娘子治好病軀,我們一家將永世銘感五內!”
那身俱仙骨的老中醫李言聞呵呵笑了,“我聽你出口成章,必是讀書人無疑,爲何與你家娘子流落在此,不去考取功名呢?”
紅傘殺手說:“在下患了失憶症,記不得來自何方,也記不得姓甚名誰,無意間被土匪追殺,後經轉折,與兩位娘子相識,後結爲夫婦,在下要留下來幫助水族人民讀書習字,我已經愛上了這裡,不願離開,至於什麼功名,那只是猶如過眼雲煙般,毫不在意。”
李言聞和他坐下來說:“老夫對你的事蹟也是略有所聞,只不過卻沒有想到一個帶領水族人智鬥土匪的人居然如此年輕,現如今你的名聲已經大大蓋過了當世所有人了。”
紅傘殺手說:“在下如今才知道,這成名之人必是苦楚者居多,我只願一生一世與兩位娘子平凡度日,毫無名氣,只求先生能夠爲我把娘子魂魄尋回。”
在古時候遇到這一種病情,一般人都會認爲是由於人的魂魄已經失去,而並不會想到科學方
面的解釋來。
李言聞搖了搖頭說:“難啊,此種絕症,我遇到了有30多次,沒有一次能夠治好,只能夠保證她繼續存活下去了。”
紅傘殺手問:“那要她醒來呢?”
“目前正在研究之中,所以老夫才甘願留了下來,還希望公子以後多多配合。”
從此之後紅傘殺手和紫媚枝就開始隨着李言聞精心地料理着癱瘓的花嬌兒。
他們每天都給他按時吃藥,李言聞就每日給花嬌兒把脈,然後把她的案例記錄下來。
這李言聞的名聲漸漸也就開始傳了出去,他要攻克絕症的消息也漸漸傳遍了全天下。
由於他做過太醫,於是很多人每日都慕名而來,有時候他就脫不開身來照顧花嬌兒,於是李言聞在苦想了幾天之後,就接來了還年小的小兒子李時珍。
當時的李時珍只會貪玩,每天和水族人學唱歌打架,有時候打傷了就跑回來哭鬧,紅傘殺手和紫媚枝見他可愛也並沒有說他什麼,但是勞累了一天的李言聞終於忍耐不住了,一向斯文的他就當着衆人的面把他給吊起來打了一頓,直打得他皮開肉綻。
聞訊趕來的長老制止了他的野蠻教育方式,紅傘殺手也在一旁不停勸阻。
李言聞向李時珍兜頭扔過一本書,大喊道:“快給我好好看完這一本《神農本草經》,過幾天背不出來我打死你!”
李時珍當時才十歲,他苦着臉拿着那一本《神農本草經》頂在頭上就往門外走去,他一個人就孤零零地坐在一棵大樹下獨自看起了書來。
這個時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豆沙包,他急忙丟下書本拿過來就咬,“謝謝!”
給他豆沙包的正是紫媚枝,她靠着李時珍就坐了下來,她撫摸着他的頭說:“小朋友,你是不是很恨你爸爸呢?”
李時珍說:“我爹平常很少這樣的,或許我真的是惹着他了,不過他也不該如此氣憤纔對,我也覺得奇怪,剛纔嚇死我了。”
紫媚枝拉過他那全部包紮的小手說:“你想知道你父親大人爲何如此氣憤嗎?”
李時珍點點頭。
於是紫媚枝就開始慢慢向他述說了關於紅傘殺手和花嬌兒的故事來,說到了後來李時珍聽得連豆沙包都忘記吃了。
直說到了後來李時珍就開始流淚了,他的眼淚滴到了手中的包裡了,他聽完了後才繼續吃完了它,“今天的豆沙包裡面怎麼放鹽了呢,吃起來鹹鹹的。”
紫媚枝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小腦袋說:“小傻瓜,你吃到眼淚了。”
李時珍愣了一下說:“不知道男人的眼淚和女人的眼淚是不是都一樣鹹鹹的呢?或者是女人的比較鹹。”
紫媚枝笑着說:“那你可以自己親自嚐嚐看呀,這世間萬物無法認識透的多着呢。”
李時珍突然低下頭說:“我知道我爹爲什麼如此生氣了,我去向他認錯。”
紫媚枝看着他走過去的小小身影,不禁爲這小朋友的善良靈魂而感動,“這麼小就懂事了,長大一定是一個好醫生。”
李時珍就走到了房間裡面,他看到躺在牀上安睡的花嬌兒,他爹在旁邊默默把脈,他看到他爹的白髮又增多了,他就倒了杯水,遞了過去,說:“爹,你辛苦了,孩兒給你道歉來了。”他說着就跪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