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一聲帶着驚恐的反問,從白輒嘴裡問出,那小廝原地哆嗦道:
“爲了抓住洛山王一夥的山賊,我們可是派出了八個武藝高強的士卒,好不容易纔抓到他的一個手下,結果……”
白輒憤怒低吼:
“三日前抓到他時,明明快餓死了,之後也什麼都沒給他吃過啊,怎麼可能會跑?”
“屬下,屬下不知,明明就用鐵鏈鎖好,關在船艙裡的,結果,我剛纔一看,他便不見了……”
小廝在原地顫慄着回答。
白輒雙掌握拳,心底一凜,三日前,在距離凌礫國之外的偏遠山鎮,抓到這洛山王一夥的山賊,原本就想回來領賞不說,還可以在自己父親面前威武一把,在朝中的那些官宦子弟面前耀耀武,更加可以在美人面前英勇一番。
所以,故意命手下用船載着山賊,沿着凌礫國四周的水流漂流一回,好讓城內的百姓都知道知道自己的事蹟。
結果,竟然讓他給逃跑了?
“什……什麼……”
“洛山王,一夥的山賊?”
“那不是號稱‘山王之王’的最強山賊頭目嗎?”
“……”
周圍食客們紛紛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議論。
閻諾側耳細聽,一臉好奇。
那小廝在原地身子顫動着,“屬下知錯,求白公子饒命啊。”
說着,已經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着響頭。
“啊——”
一聲只叫了一半的慘叫,被戛然而止。
衆人循聲望去,那原本跪在地上的小廝已經撲在了地上,後背,赫赫然插着一把長長的利劍!
“啊……快跑啊……”
“天哪……”
“死人了,死人了……”
“……”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原先還坐在原位用膳的賓客,紛紛一陣東躲西藏。
卻沒有一個從船門逃跑的。
只因……
船門出口處,站着一抹長長的黑影,加之是夜晚,又背對着夜光,船內的柔光閃爍,容貌看不真切。
很顯然,那把長劍便是此人插入那小廝的後背,致死身亡。
那抹黑影邁開步子,拖着兩條沉重的雙腿向前挪動,經過那小廝的屍體時,大掌一揮,那把長劍便又落入到他的手中。
隨着身影漸近,閻諾可算看清了那男子的容貌。
一身灰袍,不甚整齊,有些龐雜,頭上圍着灰布條,腰繫灰線帶,腳登軟布鞋。
儼然就是一個山賊的打扮!
那大嘴朱宓眉一挑,心下一喜,自言自語道:
“一位客人入店。”
船長夫足冷睇了一眼,“該不會又是來我店裡搗亂的傢伙吧?”
閻諾依舊揉着發疼的地兒,“哦……山賊啊。”
那灰袍山賊慢慢的走到白輒的面前,手中長劍的劍尖拖地,發出一路的刺耳聲。
白輒一怔,心底不由的一陣發憷。
結果,那灰袍山賊只是與他擦身而過,直直的走到了一處膳桌前坐下,手裡的長劍重重的放在桌上,一隻腿更是高高的搭在桌邊緣。
“上吃的,什麼都行。”
有氣無力的聲音,帶着低沉,響徹在此刻氣氛詭異的廬內。
仰頭,灰袍山賊靠在身後的椅子上,斜眼道:
“這裡是飯鋪吧?”
大嘴朱宓已經不知何時來到了灰袍山賊的面前,雙手十指交叉,一臉笑容可掬的點頭哈腰:
“恭迎大駕,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