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諾“嘁”了一聲,望向被八名禁衛擡着的一頂烏木椅榻,周圍垂吊着白色帳幔,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隨風輕搖。
那榻上,隱約可見躺着一個人影。
“靈神大人,靈神大人……”
鄢斯奕早已一臉欣喜的靠前,微微屈身輕喚道。
可那榻上的人,不知是睡着了,還是裝作沒聽見,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倒是讓身爲國主的鄢斯奕臉上有絲窘迫,仰慕感卻依舊不減。
如此情況,讓整個原本沸騰的園內,寂靜了下來。
閻諾不由的暗暗發笑,這人的睡功,一流啊。
好半晌,那軟塌的身影坐立了起來,鄢斯奕臉上一悅,“靈神大人,請您替吾國祈福,望年年風調雨順,繁榮昌盛。”
隨着國主的話落,衆信徒們遂跟着齊呼:
“靈神大人,請您替吾國祈福,望年年風調雨順,繁榮昌盛……”
那坐立起的身影貌似是環顧了一圈,沒發現要找的人,又懶懶的斜靠在榻上,“人呢。”
兩個字,不冷不淡,但卻透着疏離冷清。
鄢斯奕先是一愣,隨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轉身,道:
“司庭,讓你請來的貴客呢?”
“嗯……”
鄢司庭起身,對着國主鞠了一躬,“父王,我交給二弟了。”
鄢敖奚訕笑,指了指鄢棠道:“一直是棠兒在照看。”
衆人隨着鄢敖奚手指的方向,看着頭埋到肚子的鄢棠,雙手交織的相互搓着,猶豫半晌,鄢棠擡頭嘴角笑的抽搐,“那什麼,雲朵一直在她身邊,對,就是雲朵,雲朵,人呢?”
傅雪原本正打着哈欠的嘴,因爲鄢棠的話,還沒打完的哈欠,硬是生生給收了回去。
淡淡的瞟了眼衆人投來的火熱視線,傅雪餘光掃過房頂上壓根不打算下來的閻諾,明知故問道:
“什麼人?”
“就是閻諾啊!”
一見傅雪願意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鄢棠一臉感激的說道。
“哦……她啊……”
傅雪拉長尾音,瞭然的頷首,“不知道。”
“什麼?”
鄢棠驚的站起身,“你確定你真的不知道?可是你剛剛的表情,明明就是知道的樣子啊!”
“這話,怎麼聽着好熟悉啊?”
傅雪挑挑眉,說的有一搭沒一搭。
“朵兒,你到底知不知道閻諾在何處?靈神大人在此,休得胡鬧。”
鄢斯奕微微慍怒,低聲斥責道。
傅雪起身,蹙眉盯着那帳幔瞅了好幾眼,這個所謂的靈神大人,就是爲了見閻諾,所以,這就是自己身體原主的父王將閻諾請進宮的根本原因?
這個靈神大人,到底是誰啊,裝什麼神秘。
“喂,喂,雲朵你發什麼呆?”
身旁,鄢敖奚拍了拍傅雪的肩,小聲問道。
傅雪張嘴還未答話,閻諾就直接站起身子,揮了揮手,“你們找我啊?”
說着,一巴掌拍向自己的手臂,蚊子是真心多,“找我有什麼事嗎?”
閻諾淡笑,銀霧般的月光照在她身上,發着清光。
“你,你怎麼跑上面去了啊?”
鄢棠大張着嘴,心底既興奮,又竊喜,人出來就好。
“啊,曬月光嘛。”閻諾頷首,視線轉向那頂烏木椅榻,“你誰啊,找我幹啥?”
烏木椅榻內的人影身子未動,視線擡起,望向屋頂上的小人兒,嘴角一抿,揶揄道:
“下來。”
呵,這命令人的口吻。
閻諾翻了翻白眼,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