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速速將那筏子擊沉,閻諾不會鳧水,這下她插翅也難飛,哼,不死居然還敢回來。”
清瘦的高個男子手臂一揚,嘴角冷冷的勾起一抹弧度,衝着身後的弓箭手命令道。
屈身,兩排訓練有素的弓箭手站好位置,上箭、拉弦、鬆手,動作一氣呵成!
“嗖——”
“嗖——”
“……”
數十支翎羽箭齊刷刷對準閻諾,星移電掣般飛了出去。
划着槳的曲紂子單手豎起兩指,垂於眉心處,嘴裡道:
“黑旋地轉。”
“唰”一聲響,在他的身後,突然飛出一把黑劍,疾風般凌駕於高空,竟然就此旋轉起來。
攪動的那瀰漫在天空的脆響,逼近的翎羽箭,被震的直直掉落海里。
傳來輕微落水之聲。
“啊……”
清瘦的高個男子瞪大嘴眼,咂舌道:“那,那是殘影的,的絕殺曲紂子……”
“那,那,那個銀髮男子……該不會是……”
清瘦的高個男子震驚的杵在原地,呆呆的望着那抹深紫色的背影,話還未說得完,那些弓箭手已經很‘自覺’的又開始了一輪放箭。
隨意的撩起湛藍的海水,在簡韞的指尖滴落,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又一輪的箭雨中,輕輕一拋。
那些水滴,猶如灌滿力量的子彈,發射出去的同時,彈無虛發!
一滴水,打落一支箭!
“是……殘影的影主,血影銀魘,簡韞。”
接着最初還未說完的話,清瘦的高個男子一口氣說完後,身後隨即傳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木筏隨着天居渡口的港灣來回繞行了一圈。
像是個凱旋而歸的戰艦!
自信、驕傲、目空一切。
渡口之上,芸芸衆人,紛紛駐足盯着這一幕,層層人羣,不敢大聲喧譁。
一抹從頭到腳被黑色披風遮掩的佝僂身影,站在最偏僻,最陰暗的角落,鎖定着船首的黑色嬌小身影,一雙如深淵般的黑色眼眶,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唯獨那微微翹起的嘴角,證明了她此刻的心悸似乎還不錯。
閻諾?
就是她嗎?
呂口口中的諾爺……
“快,馬上通知吊晴大將軍。”
清瘦的高個男子緊皺眉頭,小聲對着其中一個弓箭手道。
那人領命後便趁着人多,擠入人羣,很快便拐進一個深巷,只可惜剛跑了兩步,人便不省人事的一頭栽倒在地。
連暈過去的前一刻,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抹被黑色披風遮擋住的佝僂身影,嘴角淺淺的揚起,然後慢慢的轉身,杵着柺棍,步履蹣跚的出了深巷。
移步成影,動若飛星。
俯身貼着海面疾行,三個身影,穩穩地站在天居渡口的青石板上。
“盡情地鬧吧。”
簡韞淡笑,毫不掩飾的寵溺道。
閻諾咧嘴,“嗯。”
話落,閻諾邁開步子,轉身幾個空翻,直接躍到碼頭巨大的編鐘前,緊了緊拳頭,一拳揍向大鐘,清脆的響聲立馬讓出神發愣的衆人回神。
“她她,她…就是西卿大哥的,大哥的夥伴,閻諾?”
豬腰花拍了拍身旁的刀豆,小聲的問道。
“剛剛撫軍大人不是說了嗎,‘閻諾不會鳧水’,就是她,我們等了十多天,終於等到了!”
刀豆差點沒喜極而泣。
“她到底在幹嘛?”
“不知道啊…”
“……”
“當——”
“當——”
悠遠而肅穆的鐘聲持續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