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諾杵在原地,等待着墨珩的回話,但卻遲遲無聲,嘴角一勾,帶着點蒼涼的淡笑,周身氤氳,透着淡淡的涼意。
無聲深深吸了一口氣。
轉身,緩緩蹲下身子,心情瞬息調整好,視線,也隨之落在坐在地上的女子身上。
墨珩喉結動了動,就在方纔,曾幾何時,他就要開口的,他似乎就要說點什麼的,可是她卻轉身了。
讓他原本要說的什麼話,又忘記了。
深眸盯着她的後腦勺,卻掃過盤膝坐在地上的女子,驀地,墨珩眼神凝重了些許,“她……”
嘴脣翕動,隨之跟着的,周圍的氣息也莊重起來。
“她……是誰?”
閻諾問的小心翼翼,心情也從剛纔小小的失落恢復如初。
墨珩並未急着回覆,只是靜靜的打量着她,那個盤腿坐在地上的美豔女子,好久,好久後,幾乎在閻諾等的不耐煩之時,墨珩才緩緩地出了聲:
“她長得與你如此相像,你還不明白嗎?”
閻諾擰着眉,對於人臉的識別,她是稍微弱了些,但她也是一早就看出了這個女子,就是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只不過有些不可思議罷了。
“長得像能說明什麼問題嗎?”
閻諾說的是事實,大千世界,毫無血緣關係,但長得卻很相似的人,不是沒有這樣的案列,這的確是說明不了什麼。
“呵……”
墨珩好像是低笑了一聲,再開口時語氣已經灌滿了淒涼的滄桑,“她到底還是死了啊……”
死?
閻諾手一顫,在聽見‘死’這個字從墨珩嘴裡說出時,她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暗自皺了皺眉,怎麼會這樣?
難道,是這個身體的原主在作祟?
她可以感覺得出,此刻,她很難受,很想哭,很傷心,但是這一切悲傷的來源,都是來自她的身體,不是靈魂!
擡起手,抹了把臉蛋,攤開在自己面前,那溼漉漉的水漬,是眼淚吧!
她,居然哭了?
真是神奇啊,眼淚不由自主就掉了出來?
可是這一切,都與來自靈魂的閻諾無關,是她身體本身。
快速將淚水擦乾淨,好歹也使用了這身體三年多,現在,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只能是她——閻諾一個人的!
微微闔眼,閻諾再次伸手往那女子探去——
這一次,白暫的指尖抵在那層透明的保護膜上,微微出現一次輕柔的震動,瞬間,潔白耀眼的白光閃爍其中。
閻諾還未有所反應,一股奇異的香味便鑽進了她的鼻翼,說不出的味道,只感覺,很香,很香。
耀眼的白光落幕。
餘留下柔和的餘輝打落在那黑袍女子的身上……或者說……
那骷髏上!!
“這,怎麼回事?”
閻諾蹙眉,指着突然變成白骨的女子,問道。
她原本的傾城之貌,就在那保護膜破損後,赫然變成了一個盤膝打着坐的白骨!
墨珩眸光有些散漫,視線卻流轉,落在閻諾的臉上,薄脣微啓,道:
“她原來已經死了十多年了,真不愧是櫻蝶長公主,居然用屏心渡護住自己的周身,雷藤香保持自己的肉身,保護的完好無缺,十多年之久!”
閻諾只在聽見墨珩所說的‘櫻蝶長公主’幾字後,怔了怔,後面的話,她也不知聽見了與否。
櫻蝶長公主。
櫻蝶長公主啊!
是,她這個身體的母親……啊!
難怪身體會出現如此諸多的感傷,原來,這個女子,這個美麗的無與倫比的女子,就是自己這個身體的親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