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微弱光亮下的王樂樂和沈然一同轉身離去,同郭建隱在黑暗中的白璃這才走了出來,望向遠去的兩個身影,白璃抿嘴不語。又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可以多做停留的地方,才和郭建上了卡車。
這個時候自然不是可以多做停留的時候,萬一和韓幫前來支援的人撞上了,就多了不多不必要的麻煩。
“覺得怎麼樣?”葉書轉頭看着白璃問。她正在開車,卡車前邊也就她和白璃兩人。
白璃痞痞地看過去,又轉過頭來,卻沒有開口。正當葉書以爲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卻道:“一個字:爽,兩個字:爽快!”
葉書只笑了兩聲。
這樣的生活,着實要比她之前身爲僱傭兵時有趣多了,同樣的,也平安多了。若不是因爲雲少離,她恐怕也不願屈身於G市,大概還是會過她僱傭兵的日子,肆意瀟灑,卻無時無刻不是站在刀口上。
這樣,也不錯!葉書的脣向上彎了彎。
卡車的價格不低,但是有了兩輛卡車,出羣體活動的時候也能方便些。兩輛卡車都是上了牌子的,但是夜晚出任務去砸場的時候,就用迷彩布給擋起來。
卡車向左開去,上了公路就往紅燈區去。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才離開,韓幫的支援就從右邊來了。
帶頭的韓陽臉色鐵青,不爲別的,只因爲他名下的這家“凱旋門”歌廳是幾個月前,他父親才轉到他名下的。這會卻是有人把歌廳的招牌給砸壞,甚至有一根兩支手指粗的鐵棍還掛在招牌上!
他站在歌廳內,去看情況的幾個小弟都給他說出了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話。
他們說,房間裡的音響器都被砸壞了。他們說,歌廳內的小商場也被砸了,多數東西已經無法再出售。他們說,歌廳的倉庫門被人踹壞,裡邊的東西也無法再總了。他們說,監控器全部壞了。他們說,每一個房間都有程度大小不等的損失。
韓陽鬱悶了一整夜,特別是在父親韓正東把他罵了一頓之後。
粗略統計了一下,今天晚上,凱旋門大約損失了一百五十萬。
隨手下的兄弟來到紅燈區後,白璃就和郭建等人在客廳內說話。值得一提的是,在蘇研拒絕了去總部的提議之後,白璃就常常讓她參與底下的事。
但是蘇研依舊是那個性子,人家說話說事的時候問她的意見,她總是在說出她的想法之後蹦出幾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來,調節氣氛。漸漸的,她出現在會議上的機率越來越大了。
今天晚上,蘇研破天荒的沒有和火狐一起。火狐不見人影,蘇研卻是待在紅燈區內。一瞧見郭建和白璃進來,蘇研就迎了上來拉着白璃的手,笑的時候還露出了雙頰的酒窩,“你有沒有動手?”
她說的動手,是有沒有打人。蘇研知道今天晚上他們去的地方是韓家的地方,心知白璃心中的恨,說話的時候也有點小心。
白璃一邊走向客廳,一邊不甚在意地說:“去了那麼多人,我怎麼需要自己動手?”
“呵呵。”蘇研笑嘻嘻地坐在白璃旁邊,和她商量着:“其實吧,我覺得出門有兄弟,再不濟我也能夠和古鵬一起,所以......我不想去學開車。”
原來是上次火狐和蘇研出去,蘇研開車的時候可是把那輛捷達的車燈給撞壞了。連帶着在車裡睡覺的火狐也因爲勢能而一頭撞上硬邦邦車門,硬是給撞醒了。從那次起,火狐就大力要求蘇研去開車。
蘇研是能拖則拖,就是不去學開車。奈何火狐跟白璃說了一聲,後者亦是全力要求蘇研去學開車,一拍即合,於是,蘇研就多了一個學車的任務。
白璃淺笑着轉頭看着蘇研,用最輕的聲音說出對於蘇研來說最殘酷的話:“這事,想都不要想,必須去學開車。”
蘇研低頭不語,暗自對白璃吐了吐舌頭。心知這件事木已成舟無法改變,就不再言語。
白璃的手機忽然有電話撥進來,是現在在醫院裡的火狐。火狐自然不是因爲受傷而住院的,而是醫院裡住了不少因爲砸場看場受傷的小弟,擔心對手會將矛頭指向他們,白璃纔會讓火狐去醫院看着。一是火狐以前的身份是特工,有突發情況也能壓制;二是她手頭無事,正好做這事。
白璃覺得是火狐在醫院待得無聊,無事給她打開問問他們這邊的情況的,不甚在意地微笑着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邊是十分嘈雜的聲音,若非接通時兩個手機同時震動了一下,雙方都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在聽。
白璃覺得不對,小心地喂了一聲。只聽得火狐微弱的聲音,白璃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她的呼吸全神貫注地聽電話那邊的聲音。
“快過來!他們人多!我們快擋不住了。”火狐吼道,她的旁邊還有“嘭嘭”的槍聲。沒有裝着*的子彈出膛的聲音是那般尖銳,穿過耳道刮痧着耳膜生出的疼痛。
她的聲音太大,通過電話而傳到白璃的耳邊,使後者一個激靈把手機拿遠了些。而白璃也在把手機拿遠的瞬間,反應過來火狐說的是什麼。幾乎是她在掛斷電話的瞬間站起來,吩咐着剛纔才進來的手下再次出動,以及纔拿着鑰匙進來的葉書、葉初。
葉書和葉初在外邊多說了兩句話,才進來就聽見白璃要他們再次出動。而白璃也用最簡短的語言跟他們解釋了爲何要再次出動,葉書和葉初連忙轉身跑出去。兩人快速地倒車,其他人魚貫而出進了卡車。
最終,支援去得還是遲了些,只在醫院門口抓住了對方還未來得及逃的三個人。
幾個手下把抓到的三人推到白璃面前。白璃前行的腳步一頓,擡眸看了一眼,眼神十分清冷,可有可無。就好像是在看死人......
白璃略微呆滯地進了醫院,一踏上電梯,眼裡的那點遲疑又變成了堅定,和她平常的運籌帷幄。
不論對方是誰,都將會得到血狼幫永無止境的殺.戮,直到一方死亡。
絕對!
白璃身後的郭建打量着這個纖細的身體,發現她的雙手都握成了拳頭。郭建無聲地笑了笑,覺得她是有能力的。
即便這一次沒有安排好醫院的人手,但還有不妨礙她這一次出擊的成功。
電梯“噔”的一聲到了五樓,白璃率先走出。一腳就踩在狼藉上,腳下是玻璃渣。入眼處是被推翻的醫療車、滴瓶,被砸碎的花瓶,一地的泥土、發過的子彈殼,還有瘮人的血水。橫七豎八的還倒了幾個屍體。
消毒液的味道、泥土的味道、來蘇水的味道、福爾馬林的味道,伴着鮮血刺鼻的鐵鏽味充斥着整個五樓、充斥着每一個人的呼吸,令人作嘔。
“小心點。”郭建看着外邊的一片狼藉,不由自主地提醒着白璃。自己說完後才後知後覺的僵硬了一下,又故作自然地繼續跟在白璃身後。
這一層樓,患者都是血狼幫的人。因爲跟院長打過招呼,除了平常醫生的治療就沒有人來五樓。這回,對方該是摸清了底細,故意繞到後方要給血狼幫一個打擊。
火狐是站在一個病房門口,手裡還有一縷紅色的頭髮。瞧見人來,她不掩疲憊和不滿地坐在一張沒有損壞的鐵板椅子上。
白璃一間一間地去看,只有靠內三間病房的人沒有受這次對方突擊的傷,其他病房的人都已經算數滅亡。第一次,她這些年第一次腳有些發軟。
她恨!她氣!恨自己沒有安排好醫院的保護!氣自己爲什麼沒有安排好醫院的保護!讓對方有了可趁之機。
火狐望着白璃,看着她的側臉側身。她莫名其妙地感覺得到白璃此刻的氣憤!她再看向白璃垂着的手,那手,握得緊緊的。
火狐心頭的不滿,也在白璃微微顫-抖着的雙手和雙tui中消失於無形。
許久之後,郭建拉住正欲往病房走去的白璃,說:“你剛纔已經進去過了!”後者動作一頓,站在原地不動。
白璃強制壓下心中翻滾着的怒火,讓葉書去醫院取監控錄像。又讓郭建安排人來收拾這裡,畢竟這裡都是血狼幫的人,應該由己方處理。然後,帶着火狐和葉初離開醫院,隨行的有一干手下和三個被抓到的人。
車內十分安靜,一路上的環境也十分靜謐,成了一片寂靜,呼呼的風聲瘮人得緊。
白璃緊抿着嘴不言不語,仔細一看,則能發現她半垂的眼眸中冷茫一片。
還是那輛卡車,還是要去紅燈區的路,只不過再沒有剛纔的喜悅,有的只是讓人感覺難以呼吸的低氣壓。
山雨欲來風滿樓。
紅燈區內,白璃板着臉一言不發地坐在真皮沙發上,葉書站在一旁,客廳空地上是三個被踹了膝蓋而不得不跪下的男人。這三人不是在醫院被抓的人又是誰?
在客廳內的,還有暫時住在紅燈區內的謝子榮和兩個大漢。
看着這裡只有白璃坐着,謝子榮自是不敢坐的,老老實實和葉書一樣站在一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