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醫摸了摸嘴角稀疏的鬍鬚,道:“公子這就有所不知了,所謂
秦太醫整整背了半刻鐘的醫術,公子悠愣是一句話也沒聽懂。但秦太醫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若想治好病,脫褲子接受檢查那是必須要做的。
公子悠臉色鐵青,道:“那就準備一個屏風,太醫不至於讓本公子在這裡脫?”
英兒和那小醫女都在邊上,公子悠就算是現代人,也不會覺得在兩個小姑娘面前脫褲子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秦太醫一聽,正中下懷,道:“那煩請英兒姑娘快快準備罷。”
英兒點頭,迅速準備好了屏風。秦太醫道:“在下這裡有一方子,對活血化瘀有奇效,英兒姑娘可迅速去御藥房抓來,每日三次,煎給公子服用。”
英兒低下頭,看了一眼公子悠,隨即點頭道:“英兒這就去。”
公子悠在屏風後面,接受了秦太醫再次的全面檢查以後,這才走了出來。小醫女見他面色不善,便掩嘴笑道:“公子大可不必害羞,莫兒雖年輕,但已跟隨師傅治過挺多疑難雜症了。莫兒也是大夫,公子的身體對莫兒而言,和其他病人的身體是一樣的。”
公子悠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要他在莫兒面前淡定自若的脫褲子,他也實在難以做到。
秦太醫接着又對公子悠叮囑了一大堆注意事項,從吃飯睡覺到看書寫字,無一不要注意。公子悠表面應承着,內心早已厭煩到極點。自己本是個無任何問題的人,被秦太醫這樣一檢查,簡直就跟病入膏肓沒有區別了。
一直囉嗦到英兒抓藥回來,秦太醫才依依不捨地再三叮囑後離開。公子悠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一大早上就被鬧得頭暈。
英兒放下草藥,走上前來道:“公子不覺得有問題嗎?”
公子悠道:“有何問題?”
шωш ●tt kan ●℃o
“就算是公子腦內有傷,也用不着作如此細緻的全身檢查吧。而且一連好幾天都這樣,今日還把英兒給支走了。英兒覺得大有問題。”
公子悠蹙起眉。他並不是如此不細心之人,但奇姬是皇上的掌上名珠,她派人來給自己檢查身體,總不能將人拒之於門外?
“本公子明白你的意思,但本公子總不能將秦太醫拒之於門外,這不是明擺着不將奇姬放在眼裡?”
“公子,”英兒急道,“這兩日英兒老感覺被人盯着,晚上睡覺也聽到有些異動,公子需謹慎些。”
公子悠一愣,道:“這幾日本公子都睡得挺沉,並未聽見有何異動?”
英兒一眼瞟見桌上的藥草,道:“英兒現在就從這裡面拿出一點來,去問問大夫究竟是做何用的。公子,不是英兒多心,實在是這事有點兒蹊蹺。”
公子悠低深思了一下,道:“若真像英兒所懷疑的,那這藥草裡的成分不驗也罷。”
英兒聞言急道:“那這可如何是好?”
公子悠翻開手中的書,但目光並沒有落在書本上,曲起右手手指,在桌上有節奏地敲着。沉思半晌以後,才擡頭道:“英兒,喚奇葩來。”
“奇葩公主?”英兒吃驚道,“這節骨眼上喚她做何?”
公子悠劍眉微微蹙起,道:“本公子自有安排,去罷。不用馬上來,令她下午未時來本公子院裡。”
英兒聞言便不再多問,轉身退了出。
公子悠頭望向窗口,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輕輕敲着,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在這世上,真的會存在什麼天長地久的感情嗎?若是有,那麼爲何小7會親手殺了自己呢?整整18年的朝夕相伴,竟然就在她向自己揮刀的一瞬間,土崩瓦解。
那一刀,不但結束了他的生命,更結束了他整個希望。從此,他不再相信永遠不變的真情。他將自己的心冰封起來,對任何人也不再打開。
心已死,夢已碎,還有何物能值得他再期盼。
公子悠閉上眼,告誡自己,別再想了。上一世已經過去,永遠也不可能再回去了。可是,那心痛的感覺卻如同是長了毒的刺,一旦你被刺到,想要拔除,就像是在心頭剜肉一般,直疼得人雙眼模糊。
公子悠深呼吸一口,今生再爲那女子心疼,真的已經是最後一次了罷?
從此以後,不管是代號7,還是任何人,都不會再讓公子悠如此動搖。
公子悠在窗邊一直坐到了晌午,眼神不知飄去了何處。英兒一連叫了他兩次他都未曾換過姿勢。
“公子?”英兒不得已,伸手搖了援公子悠的肩。公子悠這才從自己的思緒裡回過神來,道:“何事?”
“公子,該用膳了。”
公子悠點點頭,站了起來。走至飯桌旁,卻一點胃口也無。
“公子可是沒有胃口?”英兒給壯着膽給公子悠夾了一筷子菜,試探問道。
公子悠卻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問道:“奇葩如何說?”
“回公子,奇葩公主聽說公子請她來,表現得……很開心。”英兒昭實說。奇葩當時的雀躍,就算是個木頭,也能感覺到。
公子悠夾菜的筷子一頓,手指微微地顫抖了一下,再沒有下文,繼續無經打采地吃起來。
飯畢,英兒打水給公子悠淨了手。還未來得及收拾碗筷,就聽到門外一長聲:“,太子架到,公主駕到--”
英兒頓時一愣,趕緊與公子悠迎了出去。
太子奇異與公主奇姬片刻就出現在門口,兩人皆是華服裹身,面容冷峻,通身的氣派將皇室威嚴展現得淋漓盡致。
公子悠嘴角含笑,與英兒一起行禮下拜:“太子千歲,公主千歲。”
太子也不與他寒暄,直接了當道:“公子悠,你可知本太子今日來的目的?”
公子悠臉上笑容不改,道:“悠愚鈍,自然不能猜到太子的意思。”
“上月3號晚上,公子悠在何處?”
公子悠淡然道:“自然在自得苑內休息。”
“坦白講,”奇姬站起來,如花的臉上露出淡淡地笑意,“你
與我皇妹從小交好,本公主也不想與你難堪,但滅掉朝廷二品官員一門,實在饒不得你。”
“公主健忘了,胥仁西一案不已結案,如何又推到本公子頭上?”公子悠作驚訝狀。
太子道:“胥老滅門事實真相如何,本王最清楚不過。此事由本太子直接處理,本太子已經修書給西雪,公子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喪盡天良之事,西雪也無法保住你了。”
英兒一張臉蒼白,微微擡起頭,見公子悠卻是副淡然淡然自若的樣子,面不改色問道,“太子如此說,可有證據?”
“證據?”奇姬聞言冷哼道,“秦太醫已經檢查過你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一部分是一月前留下的,且你院裡月一小塊未處理乾淨的灰燼,是布料燃燒後留下的……”
“公主單憑這些,就認定悠有罪了?”公子悠嗤之以鼻,“悠是習武之人,身上有傷口有何奇怪?面料燒後留下的痕跡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半月前英兒繡壞了一聲手帕,怕被我瞧着罵她,便自行燒燬了。”
英兒忙站出來道:“回公主,確有此事。”
“你以爲本公主這幾日在做什麼?你房裡的痕跡……”
“皇姐何以要如此做?”奇姬話還沒有說完,奇葩便從已從門外衝了進來,道,“皇姐說要給悠治傷,原來是爲了調查他?”
公子悠低下頭,嘴角微不可見地揚了揚,露出一個飄渺的笑容。
“奇……奇葩,你爲何會出現在此?”奇姬見奇葩出現,吃了一驚。幫本還盛氣凌人人架勢一下子沒有了,只拉着奇葩的手,“此公子悠已同以前不一樣了,奇葩,皇姐也是爲了你好。”
太子卻不管這邊的變化,公子悠連殺他派來的兩個宮女,早就已經看他不順眼,便道:“這幾日,公主已派人將自得苑裡裡外外檢查過。公子悠,這封信,可是你寫的?”
公子悠一驚:“何信?”
“此信雖只有一個開頭,但‘蓮王奇墨’四個字,本王還認得清楚,公子一向與連王無往來,如何會寫信給他?”太子臉色鐵青,咄咄逼人道。
公子悠稍稍呼出口氣,好在只有四個字,那是自己正要寫信,卻被英兒打斷,所以才留了下來。便道:“太子殿下,悠看蓮王不順眼已經多日,聽聞民間有一方法,在紙上寫下人名與生辰八字,可詛咒人生死,便學了來。後覺得此方法太過殘忍,又太不光明,便一直也未使用。本想將那張低給燒了,卻未曾想過被公主拿了去。”
“你看蓮王不順眼?”太子目光一閃。
“蘇城之戰,悠向朝廷請援,是蓮王親自帶兵,途中對悠百般折磨與羞辱,這是所有將士都明白的事實。悠雖地位低微,卻並非沒有感覺。悠與蓮王身份懸殊,自知不是對手,這纔出此下策。但太子明鑑,悠最後卻未曾真的詛咒過。”
“公子悠,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奇姬冷哼一聲,玉手輕輕地一揮,“帶上來。”
隨着她的聲音,一位女子被拉了上來。
“這是胥府的丫鬟,小其。”奇姬走上前,揚着她高傲美麗的臉,“是唯一一個在胥府滅門案中的倖存者。”
公子悠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不可能,明明一個活人都不剩,怎麼可能冒出一個小其來?
“小其,不用怕,告訴本公主,當時屠殺胥府之人,是不是眼前這個男子?”
這位小其明顯很緊張,又很恐懼,臉上帶着一種病態的白皙,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公子悠,道:“就是他。”
公子悠臉色鐵青,森然道:“你可看清楚了?”
小其立刻被他的目光嚇得退後了一步,躲在奇姬身後。公子悠眉頭緊蹙,暗想自己當天並未露出臉來,這女人何以記得自己?再看一眼奇姬嘴角不太明顯的笑意,公子悠確認了這是個陷害。
他上輩子是殺手,滅門案也做過不少,男女老少從未留過活口。他與其他同事不一樣,只要一刀斃命便絕不作停留。事畢他都會檢查一下,確認死透了,這纔會離開。說在他的手上能留下活口,簡直就是侮辱他的專業水平。
“公子就別嚇小其了,她已經不能再受驚嚇了。”太子假惺惺作同情道。
“哼……”公子悠冷哼一聲,面不改色,“我看她是腦子不正常了罷,悠當天的確在房裡睡覺,怎麼可以出現在胥府,還被丫頭撞見呢?”
“你……”奇姬一愣,見公子悠打死都不認,並問道,“既如此,公子悠以何殺了自己的侍女晶兒?而且正好是在胥府滅門的第二日,難道不是爲了滅口?”
“事有巧合,關於晶兒的死,悠已接受刑部調查,定案爲練功時錯手殺死。公主可去刑部問一問,悠絕未撒謊。”
太子聞言,陰測測地道:“公子真是巧舌如簧,看來你是打算抵死不認了。本太子這就將公子送去刑部,由刑部再查一查!”
誰都知道刑部侍郎張峻本就是太子黨的人,把公子悠交由他查,再由太子授意,就算是公子悠是鐵嘴,也得屈打成招。
公子悠臉色鐵青,可恨他在宮中沒有地位,此刻太子要執意要交他去刑部,他哪裡有反抗的餘地?
“慢着。”太子正要差人將公子悠綁起來,奇葩忽然發話道,“不要抓悠,都是奇葩做的。”
此言一出全體震驚,奇姬首先厲聲道:“奇葩別胡鬧,這種事情是亂說得的嗎?”
奇葩臉上很平靜,彷彿沒有任何波瀾,看了一眼公子悠,淡然道:“奇葩並非胡鬧,一人做事一人當,胥府滅門一案,確是奇葩親自下的手。”
太子臉色陰沉道:“胡說,秦太醫與莫兒宋哲多次在公子悠住處檢查過,他的嫌疑才最大,與你何干?”
“奇葩常來公子悠院裡,這是衆人都知道的事實。那東面牆腳燒燬的,是奇葩當日做案後的血衣,就就是因爲不想被人懷疑,所以纔會拿到自得苑裡燒燬。至於小其--”奇葩轉身向小其道,“你可曾真的看清楚過奇葩的樣貌?當日奇葩從頭到腳全部蒙了起來,小其是不可能會認出
來的。”
小其聞言,原本蒼白的臉變得更爲蒼白,整個人幾乎縮到了奇姬的影子下。
Wωω▲ тt kán▲ c o
奇姬急道:“奇葩,此事非同小可,這可是砍頭的大罪!由不得你胡來!”
奇葩臉上並未有太大的波瀾,道:“砍頭?奇葩若是怕死,當日就不會答應去守蘇城。”
“你……”奇姬被她氣得一時間竟連一句整話也說不出。
“奇葩爲何會去滅門?”太子明顯是不信,“什麼事令奇葩仇恨得要殺他一家老小?”
奇葩道:“因爲太子,奇葩想削弱太子的勢力,不想讓太子他日做北蘇的君王。”
此話出口又是一鳴驚人,若說她應下滅門一案是砍頭的大罪,那此話無疑又是大逆不道了。太子聞言整個臉色鐵青,這不是公然不將他放在眼裡?
“來呀……把奇葩公主拉下去,交由刑部審查!”
公子悠自奇葩開口以後,便一句話也未說。此刻見太子的親信將奇葩押了起來,腳步不由得向前一躥了一步,看着奇葩。他雖清楚奇葩對公子悠有情,但卻未曾料到她竟然能如此奮不顧身。
別說是奇葩一個並沒有實權的公主,就算是奇姬這樣的掌上名珠應下此罪,也難逃一死。
自小在皇宮裡長大的奇葩當然清楚這一點,但她依然選擇這樣做的原因,公子悠用腳趾都能想到。
可是,真的值得嗎?爲他這樣一個冷血的殺手?一個佔據了最重要人身體的靈魂?公子悠實在想不通,卻直到奇葩最後被帶走,也未來得及問出口。
之後的進展十分順利。太子本想借此再除去公子悠,卻沒想到奇葩會忽然出現,奇葩這一招認,蓮王的嫌疑就此洗清,這對太子而言,並非是一個好消息。
可真正處滅頂之災自然還是奇葩本人。她被送到刑部一連進行了好幾天的審問,此時像只小動物一般,被程大字型綁在地牢裡,小玉進來的時候,奇葩已經再無任何力氣,微微閉上了雙眼,額頭上一排冷汗,滿頭的紅髮披散在肩着,顯得十分狼狽。
“公主!”小玉一眼見到奇葩的慘頭,眼淚便涌了出來。
奇葩聽見有人叫她,便輕輕張開了眼,對小玉笑了笑:“奇葩是死刑犯,小玉是不能來探視的。”
“公主……”小玉輕輕拂順了奇葩的秀髮,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公主別管小玉怎麼來的,只是……小玉不明白,公主爲何會招認這種沒做過的事?”
“是奇葩做的……”奇葩生怕隔牆有耳,就算在小玉面前,她也保持着極高的警惕,笑道,“奇葩知小玉捨不得,但是……以後小玉要好好兒的,奇葩不在的時候……”
“公主!”小玉簡直泣不成聲,她雙親早亡,自7歲就跟隨奇葩,兩人的感情早已勝過親姐妹,忽發如此變故,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公主,去說明白吧,小玉給公主作證,上月3號,公主一直都在養去閣未曾出過門。”
“小玉,說何傻話呢?”奇葩微微嘆了口氣,想起那天晚上在宮闈中撞見一身血衣的公子悠,輕聲道,“若奇葩說明白了,現在被困在此地的,就是悠了。”
小玉瞪大眼,大大的眼睛裡閃動着一顆淚珠,使眼前奇葩變得模糊起來,她就是想不通爲何奇葩會承認自己未曾做過的事,卻原來,是爲了公子悠。
“公主……”小玉眨了兩下眼,仍是沒能阻止那一顆淚珠往下落,“公主如此做,值得嗎?公主明明知道,那個人不會領情的。”
奇葩聞言也不生氣,只是若笑,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疲憊。“領情與不領情,對奇葩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奇葩有勇氣面對自己的死,卻沒辦法看着他受若。小玉明白嗎?”
小玉擦了擦眼淚,道:“小玉不明白,小玉只覺得公主好傻。公子悠不值得公主如此爲他。當日讓公主未時去自得苑,只怕就是爲了讓公主頂罪的,他明明知道……公主會這麼做……”
奇葩有些艱難地轉了一下頭,不去看小玉憤恨的表情,半晌,等小玉不再抽噎了以後,她纔再次開口道:“奇葩又何嘗不明白呢?”
是的,她何嘗不明白?公子悠料定自已會幫他說話,料定自已會幫他頂罪,所以才特意差遣英兒讓自己下午去見他。奇葩對公子悠而言,除了利用,再無其他一絲感情。
就連自己被人押走的那一瞬間,公子悠的表情都從未出現過一絲波動。
值得不值得爲他這麼做?奇葩在接受審問的時候,也一直在問自己。但當時那種危急情況下,她根本沒時間考慮這個問題,行動就已經先於大腦,替她做了決定。
也許,母后真的是不應該生她出來。這些年如此艱難地生活,奇葩之所以能能堅持下來,就是不想辜母后當初拼盡一切力量誕下自己的心意。她不敢不好好活着,無論生存有多艱難。
可是如今,她是真的覺得累了。如果沒有自己,母后也不會難產,公子悠當初也不會跟隨自己上戰場,也不會死得那麼悽慘,如今,也不會橫空冒出來另外一個公子悠。
所有的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探視時間很快就到了,小玉依依不會地離開了。奇葩閉上眼,狠狠忍住眼眶中的暗涌。時至此刻,她才真正覺得,自己的境遇確實很悲涼。
被這樣綁了整整一天滴水未進,奇葩難奈地舔舔自己的嘴脣,忽聽門外一個熟悉地聲音:“在下奉太子之命,來見奇葩公主,請開門。”
奇葩再次把眼睛睜大,見許羽一雙炯炯地眼睛正盯着她。
“奇葩公主,在下來看你了。”許羽走上前,盯着她不曾移過目光。
英兒將屋子裡收拾乾淨後,正準備要去給公子悠準備熱水,轉頭卻發現他坐在桌邊,已經快半個時辰未換過姿勢。右手拿着書,左手微微曲起四個手指,正有節奏地在桌上輕輕敲着,可手中的那一本書,半個時辰也未曾翻動過一頁。
“公子……”英兒走上前去,頗有些擔憂道,“公子沒事吧?”
公子悠回過神,正色道:“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