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憶拿着銀子,提起粉色的長裙,緩緩從和香院人聲鼎沸的前廳到了後院。後院裡較前廳清靜,但也偶爾會傳出些男女交歡曖昧的笑聲。小憶提着裙腳,走至一間硃紅木門下,玉手輕輕釦了扣門板。
“進來。”門裡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女聲。小憶推門進去,只見臨窗身穿薄紗的女子正在繡着一塊手帕,神情專注,表情清淡。
“舞衣姐姐……”小憶走上前來,在她旁邊坐下,帶着暖暖地笑容看着眼前那幅還未完成的女紅。
名喚舞衣的女子只專注於手中的針線,頭也沒擡,問道:“不出去賺錢,來我這裡做什麼呢?”
小憶張開手,手中躺着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將它放在舞衣眼前,笑道:“給你。”
舞衣這才擡起頭來,可以看出她膚色很是白皙,容貌也很秀麗。只不過左臉上卻突兀地冒出一道疤痕,似是刀疤,又像是天生的。生生將她的一張臉毀了,所以她這房裡才如此冷清。“你留着自己用吧,我用不着。”
“舞衣姐姐,我的銀子足夠了。這是四少今日給的,以後大概有一段時間他都不會再來了。”
“哦?”舞衣挑了挑眉,隨即也沒有太大興趣地繼續低頭刺繡。
“不過……你可知道四少這次是去何處?”小憶神秘地道。
“何處?”
“他去劫殺公子悠。”小憶看了一眼門外,確定隔牆無耳後,這才小聲道,“北蘇蓮王請兵,袁野安排四少去支援慕王劫殺公子悠。”
舞衣放下手中的針線,咬了咬嘴脣道:“這蓮王如何回事。小憶,快去安排人通知秋晤姐姐,讓她通知公子悠。”
小憶再次小心地看了一眼門外,將聲音壓到更低,道:“小憶這就去辦。”
公子悠與顧漫在夜色中匆匆行進,健步如飛,許諾氣喘不已地跟在身後。三人急行了一段路,公子悠忽然停了下來,迅速退後了兩步。顧漫卻來不及剎住,健碩的胸膛猛地撞上公子悠的後背。
“怎麼了?”許諾上氣不接下氣。公子悠在此狂奔中並未覺得任何不適,但許諾身體單薄,現在胸口已經快要透不過氣來。
公子悠臉上顯出一絲詭異的笑意。道:“追上來了。”
許諾驚道:“主公是說蓮王的人?”
“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慕王。”公子悠嘴角輕輕一揚,他如此暴露行跡,終於是等來了追兵。
許諾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按住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膛,“咱們……咱們休息一下吧?”
顧漫忽然趴在地上,耳朵緊貼地面,片刻便擡起頭來,有些驚恐道:“來了不少人。”
公子悠道:“有多少?”
“五百人左右,還有20匹戰馬。”
“你確定?”
“我們莊稼人,經常要躲避軍隊,這本事是練出來的,我確定。”顧漫道。
公子悠聞言。臉色凝重地道:“五百人,這慕王也真是看得起本公子。”
許諾擔憂道:“主公,依諾所見,還是不要和他們正面交鋒得好。目前主公的實力還是不要與之抗衡,僅以一人之力想對抗一支騎兵,未免有些異想天開。”
公子悠深思了一下,跺腳道:“咱們走!”
可是正當公子悠要走,慕夜卻已經在不遠處了。騎着一匹灰色的高大戰馬,呼嘯着來到公子悠眼前。公子悠退後一步,對身邊的顧漫和許諾道:“你們先走。”
“想走,一個也別想走!”慕夜的馬蹄已經近在咫尺,眼神兇狠地道。手裡一動,一隻暗黑色的飛鏢飛出,直取許諾咽喉。許諾頓時嚇得面無人色,公子悠長劍一揮。迅速攔下那枚飛鏢,向許諾道:“我攔住他們,你先走。”
許諾退後一步,他也想走,關鍵是現在如何走得掉。
公子悠沉聲道:“你先去與高笑會合,我自己應付得來。”說着提起身體裡的內力,微微閉上了眼睛,手掌上緩緩冒出一絲白煙,緊接着便睜開眼,向許諾揮出一掌。
“啊--”還未曾反應過來的許諾,被公子悠深厚的內力震得飛出去數丈遠。
公子悠深深看了一眼許諾的背影,呼出一口氣。再望向慕夜的時候,眼中已經佈滿了殺意。
“給我追!”慕夜雖然對公子悠展現的強大內力而感到震驚,但很快便又回覆了自信。身旁的三匹戰馬長嘶一聲,前蹄擡起人立之勢,正要撒開腿追,公子悠腳尖迅速點地,飛身而起,一招揮劍橫掃,將戰馬的咽喉切斷。
許諾在奔跑中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公子悠,眼中泛出一絲閃閃的淚光,隨即便回過頭去,繼續狂奔。
公子悠看幹掉了三匹戰馬,接着便飛身踩上慕夜的馬背,慕夜一驚,迅速轉身,從馬上跳下,連帶將公子悠也拽了下來。顧漫被這樣的架勢嚇得有點兒懵,但隨即還是本能退了兩丈遠,給公子悠騰出足夠的後備空間。
公子悠劍花一挑,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嚮慕夜胸口刺去。慕夜在一個月前與司空落的對打中受了傷,如今行動有些緩慢,卻也堪堪躲過了公子悠那一刺。但公子悠的下一劍,卻讓他心下一涼。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公子悠的劍尖便已逼近他的咽喉。慕夜忙提了一股內力迅速退後兩步,舉起自己的刀。公子悠用劍的速度之快,簡直讓他瞠目結舌。
公子悠勾起嘴角,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間便又移至了慕夜眼前,勾起嘴角詭異笑道:“蠢貨!”
慕信目光一閃,眼中殺意陡增,雙手舉刀,向着公子悠毫無花巧的劈下,身邊的屬下也十分默契地將公子悠包圍起來,各自亮出自己的兵器。
“主公!”叫公子悠被團團圍住,顧漫大叫了一聲。
只見公子悠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身體竟然輕輕一轉,全身如若無骨一般,躲開了各種兵器的攻擊。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角度,嚮慕夜刺出一劍。
自從公子悠在山洞裡練了那詭異的天殘功以後,身體的靈活程度,也較之前提升了好幾倍。
慕夜胸口一涼,暗道不好,竟然再無時間躲開公子悠的這一記猛刺,眼睜睜看着劍身穿過自己的身體,目瞪口呆。劇烈地疼痛使他反應了過來,好在公子悠身體與劍身的角度太過刁鑽,所以這一劍並沒刺中要害。
公子悠的這一劍雖未刺中要害,但他發力卻很大,一劍就刺穿了慕夜的身體,頓時血流如注,慕夜悶哼一聲,擡眼兇狠地看着公子悠,一雙充滿戾氣的雙眼在黑夜中顯得猶爲駭人。
公子悠一劍不中,皺了眉,迅速將劍抽出,腳尖點地,跳離慕夜的包圍圈。顧漫緊懸着一顆心,低頭稍稍思索了一下,轉身便跑了起來。
公子悠的耳廓微不可見地動了一下,向顧漫的方向投去了一眼餘光,嘴角似是漫不經心的揚起,露出一個飄渺的笑容。這漫兒,最近是越發機靈了。
慕夜雖然身負重傷,但眼中的殺意卻是更加明顯,捂着鮮血淋淋的右肩,向身邊的從人喝道:“給我殺了他!”
公子悠稍稍退後一步,嘴角保持着鬼魅一般的笑容,漂亮的一對內雙眼向兩邊揚起,忽然從懷裡掏出一個奇怪的東西。
這是兩隻玉鐲?慕夜微微眯起眼,臉上露出不解。
公子悠輕輕地搖了搖兩隻玉鐲,頓時一股強大的氣流鋒刃便四散開來,向那一大隊人馬襲過去。所過之處,血氣瀰漫,人仰馬翻。
慕夜大吃一驚,不可思議地道:“音殺?”
音殺本爲樂景皇室密技,爲何這公子悠也會?當今世上,懂得音殺,除了他的皇姐冰蘭,應該不會再出現第二人。那公子悠是從何處學來?難道是皇姐?
不可能,皇姐與他素昧謀面,連公子悠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會將這家族祖傳之術教與公子悠。
公子悠嘴角含笑,在山洞中被提升幾十倍的內力如今發揮得淋漓盡致。這音殺並不單單隻能用樂器才能發揮作用,只要能夠發出聲音,它便能達到效果。奇葩的玉鐲能發出的聲音明顯有限,但音殺本就爲羣攻而生,在人越多的時候越能顯現出其技術的詭異與強大,面對慕夜這一隊五百人,正好能發揮能力。
音殺的強大與不可抗力,身爲樂景皇室成員的慕夜如何不能明白。曾經他也花過不少時間去學,但卻絲毫沒有成效。音殺對天賦的要求極高,是兵器武學裡極少的講究“緣份”的武術。樂景皇室中,有些人第一次學習就能掌握竅門發揮巨大的作用,但有些人可能窮極一生,都沒有辦法學到其皮毛。
樂景皇室最高統治者冰蘭與慕夜,就是這兩種情況的實例體現。
慕夜不甘心地跺了跺腳,右肩上鑽心地疼痛讓他皺起了那一雙劍眉,眼見手下一個個被公子悠氣刃傷得血肉橫飛不斷有人倒下,慕夜只得下令:“撤!”
公子悠見慕夜撤兵,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放下舉着那玉鐲的手,按住胸口,嘴裡噴出一口暗紅的血來。緊緊咬住嘴脣,悶哼了一聲。
音殺雖然厲害,但卻有很多竅門,如果一味只靠內力來發功,對自己的身體傷害也會非常大。當初秋棲教他的時候,也非常慎重地提到了這一點,但公子悠卻沒有時間學習。原本他不打算冒險一試,但剛纔情況危急,爲求保命他也不得不拼一把。
慕夜雖然沒有說,但公子悠卻已經猜到他的身份。樂景慕王慕夜,顯然對音殺很是熟悉,但他卻不會音殺,這一點公子悠也感覺到有些奇怪。他這音殺在慕夜眼前一出手,只怕連秋棲也沒有安靜日子過了。
皇家密術被公子悠學了去,這事一定會引起樂景皇室的重要矚目。但公子悠卻並沒有覺得多懊惱,因爲這樣一來,樂景會逼得秋家姐妹不得不出山了。到時候遭到追殺的姐妹二人,除了到公子悠羽下,沒有別的路可走。
公子悠深呼吸了一口,依然覺得胸口處疼痛難忍,當下不得不席地而坐,盤起腿,自行運功療傷。
半個時辰後,公子悠的耳廓輕輕閃動了一下,睜開那雙漂亮的內雙眼皮,眼中閃出一絲複雜的光來。
馬蹄聲由遠及近,並未感覺到殺氣的公子悠坐在原地沒有動。等那一匹棗紅色的小馬停在公子悠不遠處,公子悠才緩緩整了整衣領,換了個姿勢坐着。
“前面穿白衣的公子,可是公子悠?”一個清脆的女聲在黑夜中響起,公子悠揚起頭,能夠獨自找到這裡來的人,除了蓮王的手下,那就只有秋晤的手下了。
公子悠與秋晤有一種特殊的信號,公子悠會三天一次,在下午時間給她發出信號,也會在沿路留下痕跡,甚至還協議好每到新城市要去妓院逛一圈,好讓秋晤掌握自己的行蹤,如今來人又是位女子,公子悠心下已經斷定,應該是秋晤的人。
果然,只見對方在打量了公子悠三遍以後,便自報了身份:“秋晤姐姐派我來的,敢問公子可是公子悠本人?”
公子悠這才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左手輕輕放在那還隱隱作痛的胸口上,道:“是,我是公子悠,有什麼情況?“
女子隔得不近,夜色中沒法看清楚公子悠的表情,便策馬再向前了兩步,道:“公子,袁野獨孤四少帶兵埋伏在途中劫殺公子,秋晤姐姐特意安排領愛來通知公子。”
“你叫領愛?”公子悠問道。
女子翻身下馬,在公子悠面前下拜道:“是,小女子叫領愛。”
“你所說的獨孤四少可是袁野當朝吏部尚書獨孤無爲的四少爺?”公子悠記憶超羣,許羽當日在蘇城只提過一次,公子悠便把各國權力化分以及重大人物記得清清楚楚。
領愛點頭道:“正是此人。”
“這個蓮王……”公子悠面色陰沉,蓮王對他的重視程度大大超出了意料,連獨孤四少都被他請了過來,看來蓮王手上的兵力已經很枯竭了。但在如此枯竭的兵力之下,他卻依然要盡最大的努力除去自己。
“這個四少埋伏在哪裡?”
“月機城。目前行至哪裡還不太清楚。”領愛站起身來,迅速爬上馬,“領愛要說的就這麼多,不便久做停留,
告辭。”說着就聽見那匹棗紅色的小馬長嘶一聲,調轉了馬頭,馬蹄聲便漸漸遠了。
公子悠孤身站在這夜色之下,胸口的隱隱痛意讓他深深嘆了口氣。月機城是樂景的邊境城,想要從樂景出去入境北蘇,就必須要經過月機城。只是奇怪的是,爲什麼蓮王會認定自己會原路返回呢?
難道,他已經猜到自己的用意?
公子悠面色抑鬱,目前情況不容樂觀。雖然慕夜撤兵,但自己的狀況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而若想回去,就必須要經過月機城,會遇上四少的伏兵。但如若不回去,北蘇兵力集中在太子手上,蓮王卻只能四處借兵,這種太子與蓮王抗衡的局面將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這期間公子悠的質子身份回不了西雪,又沒地方可去。高笑的5萬兵馬需要糧晌,就算公子然能夠顧及一時,但也並非長久之際,如若引起軍心動搖,就算是高笑,也將無力迴天。
公子悠閉上眼睛,如何做?
在這種悲苦的狀態下,孤獨的公子悠忽然感覺到了一種無力感。月機城,勢在必行,就算有伏兵,公子悠也要去試試。
想到這裡,公子悠深深吸了口氣,轉身端坐在地上,閉起眼睛。
等到再次睜開眼時,天色已經大亮。公子悠站起身來,向城內走去。買了一匹上好白馬,帶上面具,緩緩出了城門。經過高水城,公子悠還要穿過雨費城,這纔到達月機。之前逃亡的路線,公子悠又重新回返。
既然已經安排了伏兵,那就讓他們多等等好了,公子悠慢悠悠地在費雨城穿梭,甚至還在客棧裡休息了一天。希望太子的人馬速度可以快一點,這樣一來,就給自己減輕了很多麻煩。
許羽,太子那邊,你進行得怎麼樣了呢?
休息了一天,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的公子悠再次背上了行囊,向月機城進發。公子悠並不清楚獨孤四少的兵馬在哪裡埋伏,所以走得極其小心緩慢。
而在一個未知的區域裡,獨孤君動忍受着汗臭味,馬尿味,以及各種難聞的味道,臉色蒼白的擠在一羣士兵中間。渾濁地空氣讓他呼吸有些困難,轉身看了一眼身邊臉色更爲蒼白的軍師,獨孤君動忍不住開口道:“舉雄,公子悠真會經過此處?”
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吐出一口濁氣,道:“絕對。”
“我們已經在此處潛伏了三天。”獨孤君動提醒道。
舉雄忍住強烈的頭暈感,道:“再等等吧。”
說實話,獨孤君動實在很不明白,公子悠一行也就只有五個人,甚至除了公子悠與奇葩以外,其他三人都不會武功。自己如此興師動衆,感覺太過誇張。“說不定慕王已經殺了公子悠,我們潛伏在這鬼地方,只是白白在吃苦。”
舉雄搖頭道:“沒有收到戰勝的信號,慕王並沒有成功。他帶兵五百,還有20騎騎兵,卻也沒有成功。可見這公子悠並不好對付,四少爺還是不要輕敵的好。”
獨孤君動無奈地動了動身體,悶熱的空氣讓他全身汗溼,衣服溼淋淋地貼在後背上。環顧一圈其他士兵,皆是臉色蒼白,滿臉虛汗。
忽然,地平線上響起重重的馬蹄聲。舉雄面露喜色道:“來了。”
獨孤君動聞言,迅速將大刀握在手裡,隨時準備破土而出。
“不對……這人馬……這人馬很多,應該不是公子悠,大家不要輕舉妄動。”舉雄揮手,沉聲道。
“不是公子悠?”獨孤君動與一千士兵藏於土地之下,看不見地面上的狀況,只能是聽聲辨位。
公子悠站在遠處的地平線上,看着前方那一大隊人馬,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是說有埋伏嗎,自己小心翼翼地四處勘察想要摸清楚伏兵的位置,而對方竟然大張旗鼓地衝了過來?
公子悠眼神死死盯住前方那一隊綿延很長的隊伍,眼神肅穆。
他發誓,若此次能夠順利逃脫,這一輩子,他都不要再被人追殺。這感覺太TM不好受了!
公子悠目測一了下,這隊伍起碼也有1千人?公子悠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望着地平線上那一長列黑壓壓的兵馬,公子悠的心還是咚咚地跳了起來。
眼見那隊人馬越來越近,前方一排的戰馬卻忽然悲嘶一聲,被掀翻在地,接着便從土地裡冒出大量“土人”,與衝出來的那隊人馬打了起來。
公子悠愣在原地。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月機城這平原地形上,還能有“野人”?
瞬間喊殺聲響徹天地,公子悠目瞪口呆了半晌,這才仔細看清楚從土裡冒出來的人,並不是什麼野人,而是身穿鎧甲的士兵。
難道,這就是獨孤四少的伏兵?
公子悠倒吸了口氣,如若剛纔自大再往前行半里路,這從土裡冒出來的伏兵定讓他死無葬身之處。饒是公子悠再狡詐小心,也絕對想不到獨孤四少的人馬會興帥動衆挖一個大洞藏在地底下。
既然破土而出的是四少的伏兵,那麼剛纔衝過來的,就是太子的人馬了?
公子悠長長呼出口氣,剛纔緊繃起的肌肉一下子放鬆下來,竟然感覺有些痠疼。公子悠一身白袍,策馬在戰鬥圈外觀看。忽聽人高吼一聲:“先殺了公子悠!”
公子悠的目光穿過那正在混戰的人馬,落在那滿身泥土的胖子身上。
獨孤四少的軍師?眼神夠犀利的。早知道剛纔自己也藏起來好了。
混戰的隊伍中列出一隊人馬,迅速向公子悠這邊狂奔而來。公子悠眯起雙眼,眼中殺意陡增,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殺--”便策馬迎了上去。
“保護公子悠。”
公子悠在揮劍策馬之中,漸漸忘記了胸口那隱隱作痛的感覺。眼中只剩肅穆的殺氣肆意蔓延。對待敵人,他不需要手軟,意識到有援軍,也更讓他信心大增。公子悠幾乎是以萬夫莫敵的狀態殺入了敵軍內部,獨孤君動轉過身,策馬向公子悠衝了上去。
公子悠斬下一顆頭顱,感覺手臂由於過度用力而微微發麻。而前方衝上來的那位健碩男子讓他舔了舔嘴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