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吳簫的耳邊再次傳來了徐夜略帶玩味的聲音:“怎麼樣,感想如何?”
吳簫眼中的赤紅之色漸漸消退,但兩眼中依舊充滿這殺氣,他思索了一陣後,終於開口道:“這應該不是屬於我的記憶,可是我對它卻是一點都不感到陌生……”
徐夜也不打斷,手中神劍化爲九道不同顏色的流光沒入其體內,來無影去無蹤。此手段極爲不凡,不知他自從神殿之後又有怎樣的奇遇,或者說此番他的出現本就是一個謎。
這發生一切涉及的東西太多,出現的也過於突兀,使得吳簫怎麼裡也理不清頭緒,腦中卻是渾渾噩噩的一片,眼中雖是寒光閃爍,但卻明顯有了一絲動搖。
說到最後,吳簫忽然將自身的殺氣收斂了起來,他盯着徐夜看了一會兒:“給你一個機會,好好給我解除疑惑,如若不然,那你便要再死一次!”
徐夜聞言卻沒有絲毫的惱怒,只是聳了聳肩,露出一副極爲無奈的表情:“我真不知道,以你我之間的關聯,怎麼會讓你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
對於徐夜的無奈,吳簫只是報以冷笑:“第一,我和你很熟嗎?第二,我憑什麼相信你?第三,我怎麼知道你對我沒有什麼不良企圖?”
“唉,你可真是個多疑的人。”徐夜搖了搖頭,吳簫此刻就像是一隻炸了毛的刺蝟,拒人以千里之外,這種態度讓他既感到不自在又難以交流。
吳簫伸出左手豎起食指晃了晃:“不,應該說我是一個比較謹慎小心的人。”
“那你未免小心過頭了吧。”
吳簫直接將徐夜的諷刺給忽略了過去,他面無表情的說道:“曹操雖然多疑,但他無疑是三國君主之中獲得最長久的一位。”
聽完吳簫這句話,徐夜便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沒時間聽你的滿嘴歪理,你還想不想知道真相?”
“哈哈哈哈……”吳簫忽然一陣大笑,他邊笑邊露出那標誌性的邪笑,饒有興趣的看着徐夜,那種眼神就像是一個大人看待一名三歲兒童一般。
這一笑容剛一露出,徐夜便面露厭惡之色:“我討厭你的這種笑容。”
吳簫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真相?這個詞語你最好不要亂用,當你讓我看到有了偏差的記憶的第一刻起,真相這個詞語便永遠消失了。”
“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在欺騙你?”徐夜一臉平靜的看着吳簫,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話也不能這麼說,可能性太多了,可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是哪一種,所以必須要對你有所保留。”說着,吳簫忽然換上一副悠閒的表情,絲毫不避諱的打起了哈切。
徐夜看着吳簫如此反常,當下只是再一次的勸說道:“你和我現在可以說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又有什麼必要騙你,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話到一半,吳簫就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摸了摸下巴沒由來的問道:“你確定你所知道的
一切就是事實?”
吳簫這一個提問,倒是瞬間將徐夜問噎住了,只見徐夜喉頭涌動,但卻吐不出一個字,好半天才一臉凝重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啪!”吳簫很是瀟灑的打了個響指,接着他便分析道:“其實這不難理解,問題的核心就在於你所說的真相兩個字。”
“……”
“你所做的一切倒是提醒了我,既然我的記憶能夠出現偏差,那麼你的呢?姑且便將我腦中的記憶定義爲假,那麼我所見的一切固然吧是假的,但是這也並不能證明一個與之相反的記憶就是真的。”
“有道理,可是…我這不一樣的記憶還是有極大的可能是真的,除了相信你也沒有太多的選擇。”徐夜露出與吳簫極爲相似的表情,彷彿他兩之間正展開了一場辯論賽一般。
吳簫再度晃了晃食指,眼中滿是堅定的光芒,很快便反駁道:“你說的合情合理,但現在的情況過於特殊,按照你所說的推斷,在我們的背後隱藏着一隻黑手,其能力遠非我們能比,而智力也是極高。”
“沒錯,這便是我要聯合你的原因,但憑我一個,根本無法與之對抗。”
“別隨便打斷我,接下來便是問題的癥結所在。首先,按照這樣的設定,我們必定早已處在他所佈的局中,那麼想要脫離其掌控,要麼贏得最後的勝利,要麼就將整盤棋毀掉。那麼,請問你此刻算是哪一種?”
徐夜忽然陷入了沉思,而吳簫也不打擾,只是整好以暇的在一旁看着。
“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那麼按照你的思路最普遍的可能性便是——第一種,所得知的所謂的真相有可能是他所佈下的局中的一部分,更有可能是誘餌。第二,那便是我本來的意願便是欺騙你,甚至連我都根本是假的。”
“啪!啪!”
“這麼快就能想到這一層,不簡單啊,可是你還漏了第三種可能性,那就是這個佈局本身若是一箭雙鵰之局,那麼那位的企圖可就更加居心叵測了。”
“第三種?說來聽聽。”
吳簫笑了笑,並沒有直面回答徐夜的問題,反而問了他一個問題:“你應該知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典故吧?”
語畢,徐夜當即會意,也不說穿,只是也問道:“那麼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不怎麼辦,這麼深遠的問題還不是我們該去考慮的時候,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置身於雷暴之中的我該如何度過這個難關。”
吳簫剛剛說完,徐夜忽然擺出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他說道:“難道就允許它利用我們?我們不能反向利用?”
吳簫並沒有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挑了挑眉毛道:“我能猜到你想說的是什麼,但我必須要權衡其中的風險,現在水太深,我可不敢輕易下水,天知道,這是不是又是一個圈套。”
“那你想如何?”
“靜觀其變。”
“你就不
擔心……”
“好了,我自有分寸,你剛剛那段‘真相’十分有趣,不過應該還未完結吧。”
“怎麼?有興趣了?”
“閒着也是閒着,看看而已,而且它還有呢萬分之一的機率是真的,我可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
吳簫與李修很快的便回到了村落,卻見到衆人都躺倒在一棵大樹下進行着挺屍大業。吳簫擦了擦汗,對挺屍的衆人喊道:“喂,吃大餐了!”
吳簫這一喊,所有挺屍的人都瞬間復活了,唐穎直接人未到聲先到:“什麼?大餐?在哪,誰也不準和我搶。”
說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了吳簫面前,柳雅也衝了過來,一把將唐穎推開,興沖沖的說道:“大餐在哪裡?”
吳簫頓時滿頭黑線,忍不住在心裡碎碎念道:“這叫餓得前胸貼後背嗎?一個個龍精虎猛的,估計每人都能幹倒一頭牛了!”不過鬱悶歸鬱悶,吳簫笑了笑,指了指李修拖着的十幾具狼屍。
柳雅一看非但沒有大餐,而且吳簫這不開眼的小子還給自己看那血淋淋的死狼,頓時有些hold不住,把雙手的關節弄得“咯拉咯拉”直響,笑眯眯的向吳簫逼近:“小柯子,你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啊,這幾天姐姐冷落了你,來,接受姐姐的愛撫吧。”
吳簫的身體不禁一抖,條件反射般的跑出了老遠,有些驚恐的看着柳雅,現在的柳雅在吳簫眼裡無疑是比魔鬼更可怕的生物。
吳簫清楚的記得,就是這個表情,就是這個動作讓學校附近的兩個流氓斷了兩根肋骨,在醫院裡躺了好久,以後他們看見柳雅都是一副隨時要大小便失禁的樣子。
“呵呵,柳姐,有話好說,咱是文明人,不要那麼暴力好不好。”吳簫努力擠出一絲比哭更難看的笑容極盡諂媚的向柳雅討饒道。而一路上鬱悶無比的李修此時看到了這番情景不由得心情大爽,不停的向吳簫擠眉弄眼。
“給我半小時……不,二十分鐘,阿不,十分鐘!我一定讓你滿意,柳姐。如果十分鐘後,你吃不到大餐,我就讓你揍一頓野蠻人。”吳簫雙手抱頭,一邊向李修身後靠去。
“嗯,這好像是個不錯的建議,正好這幾天有些手癢。”柳雅滿意的點了點頭,慢慢將目光轉移到了李修的身上。
本來還在一旁幸災樂禍心情大爽的李修在看到了柳雅的目光後,一張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大喊道:“別啊,柳姐!”柳雅可不管這這套,一邊擺弄着手上的電子錶一邊說道:“現在計時開始!”
吳簫也不廢話,一把拉住李修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村落的市集上奔去。
畫面到這裡邊突然定格,接着吳簫眼前又是顯現出徐夜的臉龐。
“真是一段快樂的記憶,只不過,似乎與我絲毫無關,這是屬於徐夜的角色。抹去這一段記憶,對它來說又有什麼用?”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