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起伏,千峰聳立,形成一幅先天八卦,烙印在地上,很是壯闊。
石山爲主,偶有古木紮根巖峰間,越顯蒼翠,一兩株幽蘭清香滿谷,非常的寧靜。
“前些時日我被人追殺之時,我就異常納悶,爲何我明明未曾留下蛛絲馬跡,爲何敵方往往都能找出我。”
“也無怪那幕後的高人有如此能耐,就算大長老出手也是花了不少功夫。只是……聖主,此等人物真要與之交惡嗎?”風戰天皺眉道。
“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莫過於讓此人永遠也開不了口,人心是最難測的,我不能冒險。”
一位少年與魔宮二王,慢慢走路茂密的深林,爲首的少年正是——吳簫!
前行百餘里後起霧了,而且很濃,幾米內不見人影,很是妖異,山中一片幽寂,沒有一點聲音。
他們當中,不只吳簫一人修成類似天眼的神通,風戰天眉心睜開一隻豎眼,也可遠眺數以百里,但此時卻望不穿。
灰色的霧靄起的很詭異,像是來到了黃泉路上,一步一步走近九幽,將推開一扇禁忌之門。
“我怎麼覺得像是在自尋死路?一步一步走向冥土。”雷驚雲有些煩躁。
“是,像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將打開地獄之門。”風戰天也有這種錯覺。
前方沒路了,一扇門出現,等待人們去推開,幾人的汗毛孔嗖嗖向裡灌涼氣,肌體發寒。
“這是一片古陣,矇蔽天機。”吳簫嘴角微挑,覺得頗有意思,竟然連破妄銀眸也只是看見些模糊的虛影罷了。
“不簡單呀,這個人精通陣紋,通曉古法,是個不錯的對手。”風戰天道,神色鄭重了起來。
“不僅是陣紋那麼簡單,他的確能掐會算,已經知曉我們來了。”
古今陣紋何其多,但得精髓者太少了,此人毫無疑問是個絕巔人物,出神入化,可改天換地。
只見風戰天雙手瞬間掐起數百印訣,但大陣未曾有什麼大的變化,只是在前方出現了一尊若有若無的門戶。
“遇上對手了!”風戰天有些惱怒,運修爲用力撞向前面的門戶,像是打開了九幽冥土,各種哭嚎聲從前方傳來。
“一切都是虛妄的,大家不用擔心,看我如何破它。”風戰天打進去各種陣旗,以及許多珍稀的破陣材料,改變陣勢。
等了很長時間,門戶消失了,前方一片開闊,連霧靄都變淡了,顯出一片石林。
“嘩啦啦……”
鐵鏈劇烈響動,一個披頭散髮的老嫗從石林深處衝來,四肢被鎖鏈穿透,白髮倒舞,神色猙獰。
吳簫見狀急忙出手,將紫龍驚蟄劍祭了出去,劍芒沖天,化成一條巨龍,打破天地,撞在了老嫗的身上。
“嘩啦啦……”
鐵鏈響個不停,老嫗橫飛了出去,撞進石林深處,身體並沒有斷爲兩截,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
“我們進入了此人的局中,這哪裡是什麼石林,是一片地下石窟。”雷驚雲道。
吳簫心中一凜,以破妄銀眸仔細觀察,而後倒吸了一口涼氣,陣紋竟如此奇
妙,連銀眸都能騙過,這絕對是不世神陣。
不知不覺,他們進入了地下世界,這是一片石窟,幽森無比,前方有一個石室,一個老嫗如厲鬼一樣被鐵鏈鎖着,不斷掙扎,要衝過來。
“這是一具古屍,生前強大無匹,化爲了陰兵,被人囚禁在此,這片山地可真不簡單。”風戰天道。
“傳送陣臺在老嫗的石室中,那裡是古陣的唯一生門,必須要幹掉她才能脫離地下世界。”風戰天道。
“交給我吧。”風戰天開口,手持一尊離火神爐,輕輕一震,遠古大聖的兵器緩慢復甦,而後射出一縷火光。
“轟!”
這名老嫗生前爲準至尊,化爲陰兵後,肉身堅固不朽到了駭人的程度,但是在離火神爐下卻立時成爲了齏粉。
再次來到地面,依然是濃重的霧靄,灰濛濛一片,天空根本望不到,像是來到了冥土中。
“咦,不簡單,混沌氣繚繞,這裡快成爲了原始之地。”風戰天道。
“是龍脈交匯之地。”吳簫心中一動,道:“我來領路吧。”說罷,他向前走去,腳下紫龍驚蟄劍閃爍,大地竟在換位,不斷移動,各種陣紋都被分解了。
在這一刻,吳簫以紫龍驚蟄劍化山川地脈,大山隆隆作響,不斷移動,分開一條大道來,景象驚人。
直到最後,他才停下來,未敢輕舉妄動,因爲前方的陣紋太玄奧了,他修爲不足很難催動紫龍驚蟄的異能,不敢妄動。
“天啊,這是……一角神靈時代陣紋,此人竟然懂這麼多!”風戰天吃驚,它苦思良久後纔出手。
風戰天這次發狠,強勢進攻,要破開這片密佈的道紋。
在這片石山中,屬於天尊的氣息瀰漫,升騰起無盡的殺伐之氣,席捲九重天。
“轟!”
然而,就在這時,前方的古老陣紋突然消失,兩座大山移開,出現一條陽關大道,且山中所有霧靄都消失了。
“咦,放棄了防禦,難道服輸了。”風戰天驚疑不定,怕其中有詐。
道路的盡頭,一位小女孩怯怯的都來,柔柔弱弱地開口,道:“你們不要攻伐了,祖師請你們進去。”
這女孩十一二歲的樣子,身穿道袍,脣紅齒白,很是漂亮,且有一種天生的靈氣,不像是凡人,猶如仙界道童。
“這人……”風戰天當場大事失色,差點撲過去抱住這個孩子,將一對如玉人一樣的道童嚇得直退。
“怎麼了?”吳簫問道。
“這是萬年…不!百萬年難得一現的靈童,天生是爲推演天機而生的,成千上百世難得一見,即便泄漏天機都有抗劫之法。”風戰天激動地說道。
這女孩漂亮而粉嫩,心思單純聞言後退了幾步,有些怕怕的。
“祖師請你們進去。”他小聲開口。
“此人可真不簡單,連這等靈童都能尋到,真是強絕了。”風戰天讚歎。
前方,沒有什麼宏偉的宮闕,更無浩大的洞府,這是一片清寧的淨土,景緻很美。
流泉飛瀑,藤蘿青翠,小橋流水,亭臺小閣,迴歸自
然。
在一片竹林深處,有幾間茅廬,返璞歸真,彷彿是一處世外仙境,讓人遐思與發怔。
茅廬前,一個老道人鬚髮皆白,白盤在一個蒲團上,見幾人到來,起身道:“貴客臨門,恕未能遠迎。”
這絕對是一代奇人,有一種仙氣,不沾世俗,像是不屬於這個紅塵中,幾人本是興師問罪而來,但此時卻都出奇地平靜了下來。
此人請幾人坐下,唸了一聲道號,道:“貧道知你們所爲何來。”
“你當然知道,你百般算計我家聖主,而今清算來了。”風戰天道。
“你們要找的人是這這個孩子的父親,已於兩年前離世了。”老道人嘆了一口氣。
他的身後,那位脣紅齒白的小女孩眼睛頓時紅了,以寬大的道衣擦拭淚水,顯得很怯弱可憐。
“騙誰啊,怎麼會這麼巧?”雷驚雲不相信。
“貧道不會妄語,這個天地間有些事是不能去推演的,有些天機是不能泄漏的,不然必會遭天譴。”此人黯然。
風戰天點頭,他也算是這一領域的人,自然深知當中的種種禁忌。
“貧道也快遭劫了,大概你們離去後,此地就會有大厄難降臨,謹慎小心了一生,但終究還是泄漏過一些天秘,說了不該說的話,即將應劫,這個孩子可傳我衣鉢,你們可以帶走,請好生對待。”
吳簫三人發呆,沒有想到來到這裡竟聽到此人交代後事,與初衷不符。
此時,吳簫也存有一絲敬畏之心,這絕對是一代奇人,不說修爲,單其推演天機的種種手段,恐怕震古爍今。
“祖師,不要丟下我,父親已經離去了,嗚嗚……”那孩子立即嚎啕大哭。
據說,此人授徒十幾人,幾乎都沒有得善終,僅有兩三人還活在世上,但卻也處境堪憂。
“是我的錯,我只看中了他們的資質,卻沒有注意他們的性情,都不是能嚴律己身的人,算出天機,卻藏不住,說了出去,終於都是大禍臨頭。”此人超塵脫俗,滾落下淚水時,格外的讓人覺得異樣,爲之動容。
這孩童的父親是他的幼徒,資質與才情極高,因得了數個大勢力的好處,故此在前段時間推演過吳簫的一切,相助他們。
“推算一個人,不至於遭天譴吧,他就這樣離世了?”風戰天問道。
“演測一個人自然不成問題,是因爲他推算了禁忌領域,所以遭了劫難。你家聖主來歷非同小可,僅僅是些小事也足以要了他的性命。”此人嘆道。
吳簫忽然開口,目光灼灼的盯着老人:“那你……”
“沒錯,我忍耐不住寂寞,進行了更深層次的推演,自是惹出了大難。”此人道。
“轟!”
他的話語一落,天地間一聲轟鳴,一道巨大的雷電從天而降,劈毀了茅廬,原地出現一個深不見地的黑洞,無比嚇人。
小女孩嚇得大哭,像是受驚得小鹿一般顫抖,可憐兮兮。
“看到了吧,我的大厄難快到了,隨時會應劫。”此人笑了笑,像是看透了世間的一切,仰望向無垠的天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