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簫他們全都呆住了,誰都沒有想到風戰天最後會來這樣一手。
“快過來幫忙!”風戰天大叫,他一個人竟然按不住那個陰兵,力大無窮,震的天搖地動。
“風老鬼你瘋了?”其他人終於回過神來,而雷驚雲又驚又怒直接喝到。
前方,可是有數萬陰兵呢,連傳說中的神靈見到都要避開,爲其上路,他們要是殺回來誰能擋住?
“沒事,他們回不來了!”風戰天叫道,把那個陰兵按在地上,抽出一條縛鬼索就要綁上。
“吼……”
石拱橋的對面,數萬陰兵回頭一起怒喝,吼塌了天地,慘烈氣息撲來,讓幾人全都大口噴血,肌體幾乎要崩碎。
陰兵向回沖,殺氣霸絕天宇!
然而,此時霧靄淡了,對面的一切都模糊了,數萬陰兵快速虛化,與對岸的冥土一起從此地消失。
這一刻,連雷驚雲手心都出汗了,這要是衝回來他們一個也別想活,覺得死這死老鬼可真是敢玩火,膽大包天。
“快點幫忙,想解開天疆萬族之謎保不準就得從這孫子身上入手!”風戰天快壓不住這個陰兵了,手忙腳亂,拎着捆鬼索就是綁不上。
“老鬼你……太生猛了!”連雷驚雲都只能這樣說了,渾身捲起一陣紫雷衝了過去。
吳簫與其他幾位長老也一起衝上,按手的按手,抓腿的抓腿,扭脖子的扭脖子,生平第一次這樣跟鬼摔跤,入手冰森刺骨,有些扎手。
陰兵只在石拱橋以及對岸顯化,被拖回來後看不清真身,但是風戰天灑了一把古怪的東西,卻一下子讓他顯形了。
陰兵力氣極大,除卻吳簫與猴子外,其他人一個人出手不見得能按住,風戰天正反箍了十八匝,捆了個結結實實。
當一切平靜下來,他們面面相覷,這是生平第一遭,逮住了一個活鬼!
以前不是沒見到過陰靈,但那些都是靈體,一擊成灰,算不得什麼,而這次逮住的東西有點不一般,它是實體的。
“挺有手感的。”風戰天在它的身上**,道:“看來此地定有大秘。”
吳簫幾人也湊上前來,一起打量這個陰兵,他渾身都覆蓋冥衣,肌體蒼白,沒有一點血色,雷驚雲比較好奇,跟着摸了又摸,覺得整隻手都快被凍的麻掉了。
他身上的戰衣很古老,也不知是什麼年代的,充滿了歲月的烙印,堅固不朽。
“這身戰衣當是上古時期都很少見的古甲,真是不可思議,又不是聖器,怎麼能存在這麼久遠的歲月?”吳簫皺眉,說出了心中所想。
“喀”
他話語剛落,黑色的戰衣便龜裂了,一縷又一縷黑色的冥氣溢出,戰衣開始分解,化成了塵埃。
“這是怎麼了,許多陰兵聚在一起,他們能擋住歲月,而現在終於是要塵歸塵土歸土了嗎?”
“鏘!”
風戰天出手,將陰兵的頭盔打掉,露出了它的真容,這是一場蒼白的臉,緊閉雙目,灰色的長髮披散,死亡氣息濃的嚇人。
這是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男子,一動不動,被捆鬼索綁上後並沒有掙扎,宛如一具死亡雕像。
風戰天想從它的眉心拘禁出來一段烙印,看一看所謂的冥土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而此時這個男子死氣更濃烈了,整個人發出一團烏光,跟燃燒起來了一樣。
“退!”
他們快速倒退,陰兵騰空,而後發出一片刺目的光,不斷縮小,非常的詭異,化成拇指大,叮的一聲墜落在地上。
烏光點點,中年男子消失了,原地只有一個以一塊散發着濃烈死氣的黑玉刻成的人偶,惟妙惟肖,與方纔的陰兵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雷驚雲上前以紫雷護體,觸摸人偶,雷驚雲的紫雷十分霸道,可這人偶卻絲毫無損。。
風戰天神色一震,光華一閃,在他的掌心浮現出相似的兩個墨玉人偶,也都只有拇指長,栩栩如生,他開口道:“這是出自一位天疆王族強者的陵墓中。”
“這有什麼用?真是怪了。”一位長老湊上前,撿起地上的陰兵玉偶,百思不得其解。
“可惜這牽扯天疆大秘,古書上並未提太多。”風戰天將三枚人偶都攥在了掌心。
“我有些不祥的感覺,不知道爲何,總覺得見到陰兵借道這件事很蹊蹺……”吳簫自語,他回頭向身後望了望,什麼也沒有。
吳簫突然一聲冷哼,用力跺了一腳,墨色氣勁化成一條大龍衝了過去,昂首躍進,絢爛奪目。
“真有什麼嗎?!”其餘幾人都吃了一驚,憑他們的強大靈覺都沒有任何感應。
吳簫注視昏暗的古戰場,帶狀魔霧繚繞,什麼人影都沒有見到,可黑暗中始終有讓他不舒服的氣機。
接下來他們很沉默,誰都不言聲,向前走去,吳簫將天悼劍拿了過來,時刻戒備着,準備發出凌厲一擊。
“來了,又來了,我真實的感應到了,應該是衝着天悼來的……”吳簫以神念在幾人心中傳音。
當前行百餘里後,他突然揮舞天悼劍向後打去,一片滔天神光照亮了整片天空,昏沉的戰場一下子絢爛了起來。
後方,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讓人頭皮發麻,一股陰森的寒意籠罩了每一個人,這種感受難以言表。
在這電火石花間,吳簫見到一個身影一閃而沒,避過天悼劍,消失在黑暗中,那匆匆一回身所露出的真容,讓他從頭涼到了腳。
“孃的,渾身長有紅色鱗甲,那眼神太狠毒了,那匆匆一瞥讓我的身體幾乎成爲冰雕,太可怕了!”強如雷驚雲也忍不住打了幾個冷顫。
唯有吳簫一語不發,望向黑暗中,緊緊握住了天悼,甚至因爲過於用力,手指頭都發白了。
“那是什麼東西,似乎很不好對付,看氣息,這絕對是數萬年一遇的屍魔,甚至更可怕!”風戰天得出結論。
那張長滿紅色鱗片的臉是如此的猙獰,在吳簫眼前揮之不去,他捕捉到了一縷氣息,與他所修的詭異功法類似,那是九族傳承者獨有的特質。
“是九族的強者,且還是傳承者之一!”吳簫沉聲道。
所有人心中都一沉,知道要糟糕,他們都知凡是九族傳承者皆是實力恐怖的嚇人。
“按照鐵則,無論如何同一傳承不得出現兩人,那麼此人莫非也是與樓主一樣的存在?”吳簫自語。
現在,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逃走,對上久遠前的九族傳承者必死無疑,沒有一絲希望!
然而,當他們回頭時,卻發現各種陣紋絡閃爍,連綿成片,即便陣紋實力強悍且造詣不俗的風戰天破起來也很艱難。
“走吧,向裡繼續前行,他已截斷了我們的後路。”吳簫道。
吳簫他們沒有一絲猶豫,他們一路奔行,四處尋找,在這片浩瀚的戰場中陸續發現數十具屍體,剛死去沒有多久,全都是天疆的族類,頭蓋骨被人掀開。
“是鱗族的人,沒有一個弱者,當中甚至還有真正的皇族!”風戰天越發心驚。
吳簫蹲下身來,從他們的被掀開的頭蓋上取下幾片紅色的鱗甲,是如此的刺目,毫無疑問是那位九族先人所爲。
“轟!”
前方傳來雷鳴聲,是一片更爲恐怖的戰場,那裡的煞氣化不開,一道道血色閃電在出現,聲勢驚人。
“這就是戰場的最核心,萬族禁忌之地!”風戰天道。
穿行過一片漆黑的魔霧後,前方突然刺目了起來,各種光在飛,各種古兵在衝擊,各種法則在閃爍。
“什麼,這是……天疆族王的兵器,是他們的法則,難道這裡有人在大戰?!”幾人都大吃一驚。
吳簫雙眼閃動銀芒,搖頭,道:“不,這只是殺念,是不滅的怨氣,是戰死的神魂殘片的戰意所化!”
這是一片可怕的戰場,各種古兵,各種神光,全都是法則所化,在縱橫激盪,始終不滅。
“天疆族王昔日打出的法則,聚集天地精氣,循環不息,持續了下來,將此地化成了千古不滅的殺場,闖進去難有活路!”
“破妄!”
吳簫低喝,雙目銀色神光大漲,如電,望穿數百里,透視向這片可怕的殺場中,然而各種法則很快隔斷了他的眸光,難以穿透。
“砰!”
他用力跺了一角,帶着毀滅氣息的神力快速自地上蔓延了進去,沒入遙遠的戰場深處。吳簫閉目,過了很久倏地睜開,道:“這裡與九族的瓜葛怕是不小,昔日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突然,在他們的身後可怕的氣息出現,森然刺骨,像是成千上萬根鋼針紮在了他們的脊背上。
不遠處,一個渾身是紅色鱗甲的怪物出現,低聲嘶吼,伸出一隻可怕的爪子,一會兒向前一會兒又退後,似猶豫不決。
吳簫手持天悼劍,隨時準備攻殺,幾人都神色凝重,終於正面相對了,這可是一位發生了不祥的源天師啊,可怕無邊。
“他在落淚!“雷驚雲驚道。
“我……不能殺你,主……上。”聲音蒼老而嘶啞,像是極力控制己身,他在戰慄,渾身紅毛抖動,軀體搖晃。
在他滿是鱗甲的臉上淚珠在不斷滾落,兇狠的目光斂去了,此時似是出現了一絲清明,艱難地吐字,道:“主上……你……終於……帝羅等你迴歸……”
他的話語斷斷續續,很難一口氣連貫起來,眼中兇光偶現,難以控制己身,不斷地顫抖着。
“主上?帝羅?莫非他真是九族先人?”
“是我……”前方的怪物聞聽到了他的低語,立時激動了起來,眼中多了一絲清明,兇光被壓制下去了不少。
“我……是天靈族真祖!”他用力吐出這樣一句完整的話。
“什麼?!”吳簫大吃一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