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郭懷理一籌莫展的時候,夜無痕又甩來了一句冷冷的話,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個大大的麻袋,而且這個大麻袋還在那裡一動一動的,它每動一下,便牽動郭懷理的神經跟着跳動一下,心中越發的緊張了,頭也跟着開始痛了。
這裡面到底是誰?和郭懷理又有什麼關係呢?夏雪站在一邊,冷眼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中暗暗的思索着……
難道是他?
想到這裡,夏雪將目光轉到了夜無痕的身上,眸光中閃過一絲讚賞,這廝,實在是很瞭解自己啊!他怎麼就知道自己心裡想的什麼呢?還能在第一時間裡就將自己的心中所想付諸於實施呢!
如果不是在這金殿之上,夏雪真的很想大聲的贊一下,贊夜無痕,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話,她想請他喝酒,不是,是喝茶,差點忘了,自己是滴酒不能沾啊,沾酒必醉啊!
想到這裡,夏雪伸了伸舌頭,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唉,自己一定要小心啊,千萬不能忘了這個,不然只怕自己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夏雪繼續神遊的時候,夜無痕的聲音再次將她拉回了現實。
“郭懷理,你打開看一下吧,這是一個你非常想見的人,本宮保證,你見到他之後,絕對會大吃一驚的!”夜無痕冷冷的話語中帶着絲絲揶揄的成分在裡面,聽的郭懷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其實夜無痕的話,不只是讓郭懷理哆嗦了一下,就連坐在那龍椅之上的皇帝也跟着哆嗦了一下,皇帝自己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只是在夜無痕說這話的時候,內心中不自覺的升起一抹恐懼,由心而生的。
像,太像了,真的和她太像了!
爲什麼自己會對一個陌生人有這樣深刻的恐懼,爲什麼自己會在一個陌生人的身上看到她的影子,難道自己是因爲心存愧疚嗎?
不對,不對,自己爲什麼要對她心存愧疚,明明就是她先負了自己的,自己只不過是爲了自己討回些公道而已!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 !
皇帝努力的壓下自己心中的恐慌,不斷的安撫着自己那顆已經慌亂的心,想要迫使自己已經狂亂不已的小心臟再次恢復正常,可已經動盪的湖水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的就平靜下來。
郭懷理在聽到夜無痕的話時,哆嗦的同時,心中也在忍不住的擔憂,到底袋子裡裝的是誰呢?
但是到了這會兒,似乎沒有了可以轉還的餘地了吧!
所以自己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了。
他顫抖着雙手,探上袋口的繩子,想要解開它,可是試了幾下,都因爲過於緊張,手一直顫抖,硬是解不開。
微微嘆氣,努力的平靜了內心的慌張之後,手也再次探上了袋口,打算再接再厲,將袋口打開,看一下到底這裡面裝的的是誰?
看着郭懷理一副緊張的不得了的樣子,夏雪心中就覺得爽,老不死的,剛纔你那囂張的勁頭都到哪兒去了?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
郭懷理廢了好大的勁纔將袋子解開,可當他把袋口拉下來,看清楚裡面的人的時候,頓時就傻眼了!
袋子中的人在袋子口拉下來的一瞬間,使勁的甩着頭,將口中塞着的一條爛毛巾甩掉之後,仔細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是郭慶!
終於。
他回過神來了。
“爹,爹,孩兒怎麼會在這裡啊?”他一臉驚慌的看着郭懷理問道。
“慶兒別怕,慶兒別怕,一切有爹爹在!”郭懷理將郭慶攬到自己的懷裡,拍了拍他的後背,慈祥的說着,想要安撫他。
平日裡和仁王,越王見面都已經是見了天了,他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啊!
即使郭懷理努力的安撫,也依然阻止不了他狂亂恐懼的內心,懼意因子迅速的席捲而來,充斥着他的整個人,充斥在他的大腦,讓他越來越害怕,他使勁的蜷縮着身子,往郭懷理的懷中縮了縮,眸底的恐懼之意也越來越甚。
而郭慶無意之中又瞟到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夏雪,心中頓時更加慌亂了,他立馬一臉恐懼的求饒道,“翊王妃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郭懷理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的恐懼,心中更是憤怒之極,他將一切的罪過都歸結到了夏雪的身上,他認爲郭慶是在被夏雪打過之後才變成了這樣,是被夏雪嚇傻了。
他雙手緊緊地抱着郭慶,壓下眸中的怒火,轉而換上濃濃的哀傷,擡起頭看着皇帝,萬分悲慼的說道:“陛下,您也看到了,老臣的兒子現在已經成了什麼樣子了?老臣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他再這樣下去……老臣以後可怎麼辦啊?陛下,嗚嗚……陛下,您可一定要爲老臣做主啊!嗚嗚……陛下……”
郭懷理這個時候求助於皇帝,其實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可他卻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想要報仇,報兒子被打的仇。
皇帝在夜無痕和風吹雪進來之後,就沒有再開口,不是他不想開口震懾這兩個人,而是他心中的愧疚讓他開不了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爲什麼,反正就是開不了口。
而現在郭懷理的話,卻讓他陷入了兩難之中,管吧,得罪了這兩個人,就等於得罪了整個江湖,那樣的結果對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
可若是不管吧,那一定會寒了老臣的心。
唉,實在是發愁啊!
郭懷理等着皇帝回答,可卻始終沒有聽到皇帝的聲音,他的心中更加的憤怒了。
他將目光轉到了夏雪的身上,咬牙切齒的說道,“翊王妃,你也看到了,老夫的兒子被你打成了重傷,而且遍尋京城的名醫,都沒有治癒他身上的傷,老夫今日便要你給老夫一個說法!否則……”
郭懷理威脅的話順口就說了出來,他只當夏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
郭懷理的話,讓夏雪的眉頭緊緊地蹙起,郭懷理你這個老匹夫居然敢威脅我!
好吧,你要說法是吧?那今日本妃就給你一個說法,一個讓你終生難忘的說法!
夏雪想着,嘴角便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而這點點的些許小動作也很準確的被夜無痕捕捉到了。
當他看到夏雪嘴角那一絲絲狡黠的笑容時,他便知道夏雪心中所想,可他不會讓夏雪親自出手的,自己答應過要做娘子的二十四孝好男人,那自己就要付諸於行動,所以……
夏雪正想開口說話,卻被夜無痕給打斷了。
只見他踱着方正的步子,一步步的朝着郭懷理和郭慶慢慢的走了過去。
而他的突然出現,讓郭懷理心中的警戒便拉到了最高,他在擔心,擔心夜無痕會傷害自己的兒子,可他也知道,若是夜無痕出手的話,自己根本就沒有保護兒子的資本,可以說,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想到此處,郭懷理雙手伸進自己兒子的腋下,跪伏在地上,拖着郭慶,慢慢的朝着後面一點點的挪動着,想要遠離夜無痕這個對他們而言的惡魔。
“郭懷理,你不是想要說法嗎?這個說法不用翊王妃給,本宮就可以給你了!”夜無痕踱到郭懷理的跟前一步之外站定,又開口說道:“你兒子因爲調戲翊王妃而被打,而他身上的傷本來也不重,而後來他的傷日益嚴重,那是因爲本宮下了命令,所以沒有人敢給他治傷,即使治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現在你明白了吧?所以,你討要說法找錯人了!”
說完之後,夜無痕凜冽的目光落到了郭慶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掃了他幾眼後,冷冷的問道,“郭慶,你調戲翊王妃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繼續忍受這樣的傷痛直到油盡燈枯,第二,我可以治好你的傷,讓你在七日內身上的傷完好如初……”
夜無痕的話還沒有說完,郭慶便已經開口了:“我選第二條,我選第二條!”急切的話語,顯示着想要康復的心情有多麼的迫切。
夜無痕一聽郭慶的話,嘴角的弧度猛然間勾起,心中暗笑,果然白癡,這可是你自己選的路,這次可怨不得別人了吧!
而夜無痕對郭慶說的話,雖然郭懷理聽不大明白,但薑是老的辣,多年的朝堂經驗,讓他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何況郭慶是調戲了翊王妃,今日夜無痕和風吹雪很明顯的是來給翊王妃出氣的,又怎麼可能會那麼的好心,給自己的兒子治傷,這其中一定有詐!
他剛想開口阻止,卻沒想到兒子已經說出口了。
唉,自己這個兒子真的是被自己保護的太好了,連人心險惡,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樣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
算了,已經這樣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風吹雪也聽到了夜無痕和郭慶的談話,自然也明白夜無痕這第二條路上的陷阱,他倒是沒有想到郭慶會這們容易的便選擇了第二條路,甚至連想也沒有想!
白癡就是白癡,即使有個聰明的老爹也依舊改變不了他是白癡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