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雙翼苑在一聲極其慘烈的吼叫聲中劃開了序幕,冥墨塵睜眼的瞬間握了握手,手中空蕩蕩的,心中一沉,又痛又驚,猛地坐了起來,掃視四周,屋內空蕩蕩的,清冷的佳人不在!
“雪兒!”他淒厲的大喊。
守在門外的丫鬟奴才連忙推開門,見冥墨塵只着單衣踉踉蹌蹌的從牀上爬下來,因爲身子虛弱,身體狠狠的晃悠了一下,“砰”的一聲倒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然後又撐着凳子左搖右晃的站起來,剛跑了幾步,不知怎麼又摔倒了。
幾個下人跑進來想要上前扶他,卻被他大力的推開。
冥墨塵激動地揮舞着手臂,怒瞪着眼瘋狂的吼:“滾開。”
幾個下人不敢上前了,站在旁邊無措的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冥墨塵從地上掙扎着爬起來,跑到門邊,一手奮力的抓着門框,一手扶着額,等着撲面而來的眩暈過去。
“你要去哪裡?”在他努力抑制住那想要昏倒的眩暈時,身邊突然傳來冰冷的聲音。
他豁然睜開眼睛,看到身前站在一個女子,正眼神清淡的看着他。
冥墨塵望着她,整個撲了上去,狠狠的抱住,嗚咽着控訴:“你去哪裡了,你去哪裡了……”身子不穩晃了晃,他那麼的委屈:“我以爲……你又不見了……你又不要我了。”
童雪霜任由着他抱着,眼神示意身邊的下人退下後,才淡聲道:“回牀上躺着。”
“不要。”冥墨塵拒絕,抱着她不肯動,這一刻他不要和她分開。
童雪霜皺眉,不語,身上發出不耐的氣息。
冥墨塵死死的抱着她,半天沒等到她的反應,有些不安的用眼角瞥向她,見她面色有些發冷,委屈的咬了咬脣,小聲道:“你陪我,我就去。”
童雪霜無語,不過還是伸手扶上了他的腰身。
在童雪霜的攙扶下回到牀上,冥墨塵緊緊的抓着她的手不肯放,目光癡癡的看着她的容顏。
童雪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轉頭朝門外的曉蘭道:“去把王爺的早膳端來。”回過頭來,又朝冥墨塵道:“你身子還未好,不要隨意的下地。”
冥墨塵趕緊接話:“只要你不離開,要我幹什麼都可以。”
童雪霜沒吭聲,只是看了他一眼。
冥墨塵有些緊張,脣瓣張了張,到底是沒說出什麼,只是握着她的手更加緊了。
今日沒下雪,但是比雪天更冷,幾個下人進來換了幾個炭盆,屋子裡暖氣濃濃的,童雪霜眼神淡淡的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冥墨塵就癡癡的看着她,誰也不說話,氣氛沉默。
很久後,冥墨塵才啓動雙脣,聲音有些乾啞的道:“雪兒,你肯回來,是不是代表我們之間不是完全沒可能的?”
童雪霜冷冷的勾脣,轉頭看向他:“你希望我怎麼回答?”
冥墨塵噤聲,悽悽楚楚的看了她一眼,見她不爲所動,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完全是耍賴的低吼道:“我不管,你回來了,就是說明你不是完全不在乎,我不會放你走的。”
“我想離開,沒人能攔的住。”童雪霜看着他,諷刺道。
冥墨塵本來就蒼白的臉色這會更是無一絲血色,他眼神痛苦的看着她:“雪兒……”
童雪霜轉開視線,門外傳來腳步聲,曉蘭端着早膳站在門口,等着她的吩咐。
童雪霜看了她一眼,曉蘭低着頭把早膳端進來,走至冥墨塵身前,童雪霜道:“先用膳。”
冥墨塵很痛苦,他不喜歡這樣,他不喜歡她對她的冷淡,雖然知道她本性如此,可是現在他卻覺得這冷淡比以前更甚了,就好像無論自己如何胡鬧都不能讓她動容一下一樣,她已經完全把他隔絕在外了。
這樣的感覺,簡直讓他痛不欲生!
他擡頭看了她一樣,像是要故意挑起她的怒火一樣,甩手就把早膳打翻了,叮叮噹噹的碗筷碰撞聲,就像是一支歡樂的樂曲,隨着這樂曲的結束,是那一碗滾燙的稀粥盡數灑在了自己的手上,瞬間燙紅了一片。
曉蘭見此,臉色一白,連忙把手上的托盤放下,要上前爲他擦拭,卻被童雪霜突然的動作駭得楞在了原地。
只見童雪霜徒手就給了冥墨塵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冥墨塵的臉都甩到了另外一邊。
童雪霜眼神冷冽的看着他,聲音寒的能讓人顫抖:“是不是昨日那一巴掌還不夠讓你清醒的?”
“冥墨塵你給我聽着,如果你繼續這樣要死要活,我會順應你的願望,從此消失無蹤!”
曉蘭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冥墨塵的反應,卻見他竟然扯着嘴角笑了起來,她只覺得整個人都凌亂了。
外面聞聲的下人亦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童雪霜何嘗不知道冥墨塵心裡的想法,但是這會她是真的震怒,這幾年裡她自認她遇到的事情絕不會比他好受多少,可是她從未想過要死要活,他一個男子,竟連這點擔當也沒有。
她轉頭看向身邊已經呆了的曉蘭:“去再端一份早膳過來。”
曉蘭看了眼冥墨塵,見他只是笑看着童雪霜,眼神中閃過些許的詫異,轉身退了出去,守在門外的下人也趕忙收回了視線。
臉上頂着一個紅色的巴掌印,冥墨塵卻笑得像個傻瓜:“雪兒,你果然還是在乎我的。”
童雪霜冷看了他一眼:“我也沒想到你竟然還有自虐傾向。”
自虐傾向,冥墨塵只是笑,任她如何說都好,於他來說,只要她還是真實的在他身邊就夠了,即使是被每天扇一個巴掌都行。
看着傻傻笑的冥墨塵,童雪霜只覺得又氣又心疼,轉身叫人打開熱水,擰乾帕子,低下頭給他擦拭倒了一手背的稀粥,稀粥清理乾淨,露出裡面燙紅的手背來,頓時又氣道:“冥墨塵你如若想死,下次別在我面前,髒了我的眼!”
被罵了,冥墨塵卻覺得很高興,滿足的笑容漫上俊顏,低頭,傾身埋進她因爲躬身而露出的頸項裡,輕聲道:“只要是雪兒說的,我都乖乖聽,好不好。”
脖子裡溫熱的氣息讓童雪霜身子頓了頓,神情有些恍惚。
門外再次響起腳步聲,曉蘭端來早膳還有湯藥,童雪霜推開他,站起身來。
曉蘭端着早膳走到牀邊,這次不用童雪霜說話,冥墨塵都乖乖的喝下,或許是因爲喝了熱粥的原因,他的臉色也紅潤了一些。
把藥碗放到曉蘭舉着的托盤上,冥墨塵用布巾試了嘴角的藥汁,輕聲命令道:“你們都退出去,沒有吩咐,誰都不準進來。”
幾個下人看向一邊的童雪霜,神色有些不安,但也沒敢違抗命令,全部退了出去。
下人盡數都退了出去,苑內彷彿一下清冷了不少,冥墨塵撐着牀沿坐起來,看着坐在一邊的童雪霜。
十年的歲月,竟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還是當年模樣,如果硬要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身上那份冷然更深刻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和他開玩笑,那一年她來到他們身邊,讓他們學會了依靠她,習慣了她冰冷的關懷,後來她的離開,讓他們不能接受,尤其還是他們的不聽勸告害死了她,所以他和冥墨烈都想要不顧代價的救她。
一方面是爲了還她的恩情,另外一方面更是因爲舍不下那唯一的一份關懷,即使那份關懷是因爲一份承諾。
爲了救她,他們不辭辛苦去了燕國找雅娜人。
雅娜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特殊的人羣,傳言他們擁有不老的容顏,享之不盡的生命,更是有取之不盡的神力!他們是開天闢地時被遺留下來的仙人。
百年來,世人對他們都是豔羨不已,更是貪婪不已,多少人希望能從他們身上得到長生不老的秘方,只可惜,從未有人真正的見過雅娜人,不過倒是有人找過到侏人,侏人是雅娜人和普通人的結合體,擅長的是制蠱,因爲蠱毒一向陰毒狠辣,所以並不爲世人所待見……
當然這些都只是傳言,但是無礙,冥墨塵冥墨烈對這些都不在意,於他們來說,只要能救她夠了,以至有了後面一系列的事情。
爲了能讓蠱香和殷雪的身體更爲融合,他把童雪霜的那隻貼身手鐲打成了一支玉簪,不想竟然招來的是她的魂。
尋死醒來後的殷雪其實和童雪霜在很大程度上都有相似處,他和冥墨烈不是沒有疑惑過,不過後來以爲只是那帶着她血液的蠱香在作祟,也就沒有多想,而他也在那份形似的清冷下,對她關注越來越多,直到最後丟了整顆心。
他知道,她會受這麼多苦,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他太愚鈍,始終看不透那份清冷下的肉體裡一直都是同一個靈魂。
如果一開始他就能認出她來,就不會讓她承受那挖心之痛,也不會走那麼多的彎路,讓事情發展到現在如今這地步。
“雪兒,對不起……”看着童雪霜嬌豔的容顏,冥墨塵真心的道:“我不知道那一直就是你,我以爲……”說到這裡,他神情落寞的低下了頭。
童雪霜看着他愧疚的樣子,並未有太多的情緒,只是問道:“你現在如何知道是我的?”
冥墨塵擡起頭來,嘴角勾起笑了笑,伸手,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她濃密的青絲中,柔軟順滑的觸感如同上好的絲綢,令他捨不得放開,他望着她冷然的模樣,道:“雪兒,其實我沒有騙你,前兩日,我是真的……死了。”
童雪霜驟然瞠大了眸子。
冥墨塵從青絲中抽手,附上她的小臉,摩擦着,貪戀道:“雪兒,那日我是想去找你,我以爲我自己已經死了後,到了瑤城山莊的梅西胡,我在那裡看見了你,你對着我笑,可是轉眼你又滿眼恨意的看着我,全身冰冷的躺在我懷裡……我好痛苦,我想去陪你,當我準備把匕首刺入心臟時,卻有人告訴我,你一直在我身邊。”
傾身,雙臂攬上她細軟的腰肢,把頭埋在她的頸邊,他滿足的蹭了蹭,呼吸着屬於她的清冷氣息:“真好,這次終究是沒有錯過。”
童雪霜任由着他抱着,思緒還停留在他之前的話裡,有些疑惑的問道:“你說有人告訴你,我一直在你身邊?”
冥墨塵擡頭,對上她還有些詫異的冰眸,他點點頭:“是。”
“是誰?”
冥墨塵搖頭:“我不知道,可是就是有人告訴我。”
好吧,童雪霜想只怕也問不出什麼,她低頭拉開他的手,把他按在牀上道:“你先歇會。”
冥墨塵看着她說一不二的樣子,也不敢說拒絕的話,怕她生氣,只能順從的躺下去,其實他是不想睡的,這會他覺得他的精神還不錯,他想和她還多說說話。
“雪兒,你這些日子,去了哪裡?”冥墨塵躺了會,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童雪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回答,冥墨塵抿了抿脣,也不再發問,在她的眼神下閉上眼睛。
童雪霜在房內呆了會,見他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準備起身,身子剛支起一半,冥墨塵就猛然睜開了眼睛,驚慌失措的看着她。
“雪兒,你要去哪裡?”他拉住她的手着急的問。
童雪霜低頭看向他抓着她的大手,隨口道:“去用膳。”
“你還沒吃?”
童雪霜不回答,直接看着他,冥墨塵像是纔想起自己一早上的胡鬧,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耳尖,但還是不肯放她走,只道:“叫下人把早膳送來,我陪你用,好不好?”
“不好。”扭開他的手,童雪霜轉身道:“我還有其他事,你好好歇着。”
走到門口,又轉頭看向他:“冥墨塵,記住你是一個成年人,別動不動耍無賴!”
“咯吱”一聲,房門被打開,童雪霜剛邁出去一隻腳,聽到身後的人聲音脆弱的道:“雪兒,我不敢奢望你現在就原諒我……可是,請你不要離開我,給我補償你的機會,還不好?”
童雪霜停下來腳步,冥墨塵溫柔的聲音再次傳來,帶着祈求:“雪兒,你就委屈一點,呆在我身邊,好不好?”
委屈一點,呆在我身邊。
童雪霜的心有那麼一瞬間的失律,有份難以抑制住的悸動在心間泛開,她垂下冰眸,遮住眸子裡閃動的情緒,只是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童雪霜離開了,連帶着冥墨塵的心也離開了,他癡然的看着她離開的方向,將握過她小手的手掌貼在自己的心口,離自己心臟最近的位置,纖長的睫毛掩蓋下眼底一閃而過的憂傷。
若終是遲了,也沒有關係,不管將來如何,他都會一輩子守着她,永永遠遠的守着,這一輩子的路還有很長,他相信總有一天能讓她重新接受他。
——
童雪霜從雙翼苑出來,就去了前殿,前殿裡沒有她要找的人,曉菊看到她,恭敬道:“童姑娘,這是王爺特意叫奴婢備下的早膳,您需要現在……”
“你們雙王爺人了?”童雪霜打斷她的話。
“王爺一早就去上早朝了。”曉菊道。
童雪霜點點頭,轉頭在四周看了一下,問道:“昨日和我一起來的男人,有看到嗎?”
衆人皆搖頭。
童雪霜皺眉,眉宇間泛上了一層冷意,前日獸人和弘炎單獨相處過後,她明顯的感覺到他有些不同了,好像總是有些魂不守舍,這兩日,更是讓她常常找不到人。
要是別人,童雪霜自是不在乎他們的去留,但是獸人不同,她對他懷揣着不一樣的信任,她不能再容忍任何人的背叛!
到獸人休息的房間看了一眼,沒找到他,童雪霜纔回到前殿用膳,一個人用膳,甚是冷清。
快到晌午時,冥墨烈從宮裡回來,身後跟着一個太醫,看到站在雙翼苑門口的童雪霜,他下意識的怔愣了一下,然後帶着身後的太醫進入房間。
冥墨塵現在對童雪霜的氣息特別敏感,她一進房,他立馬就睜眼了,那快速的動作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其實根本就沒有睡着。
“雪兒……”看到童雪霜的身影,他馬上勾脣柔聲喊道,眼神依戀的看着她,進房的另外兩人他好似沒有看見一般。
跟着冥墨烈來的太醫,看到牀榻上躺着的冥墨塵,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先前有人傳是雙王爺白了發,可是今日上朝見他頭髮並未有異樣,衆人只以爲是傳言,現在一見發現竟然是冥墨塵白了發,頓時詫異不已。
可是更令他目瞪口呆的是,冥墨塵臉上竟然還有一個還未來得及消散的巴掌印,冥墨塵一夕白髮已令他驚訝不已,可是現在竟還有人敢扇他的巴掌?
冥墨烈顯然也看見那個巴掌印了,眉頭蹙了蹙,看了一邊面色冷淡的童雪霜一眼,才聲線不悅的道:“給翼王爺把脈。”
太醫被冥墨烈冰冷的聲音拉回現實中,連忙點點頭,上前幾步,跪在牀邊,朝冥墨塵道:“王爺,麻煩您伸出手來。”
冥墨塵從被褥下拿出手,一隻通紅的手背暴露在空氣下,又令太醫大吃一驚,他不由得暗想,難不成還有人虐待他不成?不然怎麼惹了這一身的傷?
斂下面上的吃驚,太醫附上冥墨塵的手腕,眯着眼,把了會,眉頭越皺越緊。
片刻後,他起身,滿眼複雜不忍的看着冥墨塵。
“如何?”站在一邊的冥墨烈問。
太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冥墨塵一眼,緊緊抿着脣,沒敢開口,那邊冥墨塵淡笑一聲,無所謂的道:“但說無妨,不會治你的罪。”
太醫狠狠的抿了抿脣,朝兩人躬了躬身,才低頭道。
“翼王爺,您的脈象雜亂,有虛寒之相,應該是這些時日受到了寒氣侵體,所以導致寒毒攻心,使您的體溫異於常人……而下官也發現,您的脈象中又有一股與之相反的氣流,應該是您早年身中劇毒未清,現在兩脈相沖突,加上您鬱結在心,只怕……”
太醫停住了,沒有在說下去,也不敢說下去,因爲冥墨塵這脈象,分明是燈枯油盡之脈啊!
“只怕什麼?”冥墨塵還是不在意的問。
太醫倏然跪在了地上,磕頭道:“是下官醫術不精,不能爲王爺所用……”
太醫這樣一說,衆人皆明瞭。
冥墨烈當場就變了臉色,俊臉上浮上暴怒,訓斥的話還未出口,就聽見冥墨塵語氣嚴肅的問:“你是說本王活不久了?”
聽着冥墨塵這麼直白的問話,太醫臉都嚇白了,房中冥墨烈和童雪霜頓時面色肅然,氣氛低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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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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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女連連點頭
“你想去哪家酒店?”說着,男人的大手從女人的衣襬探入
某女這才知道男人會錯了意,怒道“莊易!你的手不許再往上了!”
“那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