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樓,冥國京城最大的青樓。
這樣的地方以往冥墨隋倒是經常關顧,冥墨風作爲四王爺向來注重形象,再者自成年以來就有通房丫頭,從未進過這些地方,玲瓏猛不丁的聽到丫鬟這樣說,還以爲是自己幻聽了。
她詫異的看着小荷,小荷以爲她不信,指手畫腳,情緒激動地道:“主子,這是小荷親眼所見的,奴婢本是在外面買麗日坊的胭脂,親眼看到王爺進了那春日樓,奴婢還特意在外面等了半個時辰,也未見王爺出來。”說到後面,小荷的聲音都有些拔高了,惹來周圍侍衛的掃視。
見此,玲瓏冷下來臉來:“行了,先進去。”
看到周圍有侍衛看過來,小荷覺着自己可能聲音太大了,也怕這話被傳到冥墨風的耳朵裡,那她就罪大了,遂在玲瓏斥責後,趕緊灰溜溜的跟着進去了。
主僕兩人回到房間。
小荷把胭脂水粉放到一邊的桌子上,走近玲瓏,小心的問:“主子,你說王爺去那地方做什麼?”
玲瓏沉默,她又如何得知。
小荷瞟了瞟她的臉色,又嘀咕道:“你說王爺這是怎麼了,這兩年來都不進後院,現在好不容易……卻去那種污穢的場所,難道主子還不如歡樂場所的人嗎?”
“小荷!”玲瓏的聲音沉了下來。
小荷悻悻的撇撇嘴,知道這些話觸了玲瓏的逆鱗,也不再說什麼了,轉身去收拾一邊的胭脂水粉,卻突然聽到身後的玲瓏道:“小荷,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十八了。”
“十八了,跟了我六年了吧。”玲瓏若有所思的道。
小荷不知道她爲何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笑着道:“嗯,奴婢跟着主子的時候才十二。”
玲瓏轉頭來看她,淡淡的問:“到了嫁娶的年紀了,可有什麼中意之人?”
小荷臉色一變,以爲剛剛自己的話惹得她不快,眼眶瞬間通紅,跑至她身前,跪在她身前拉着她的衣袖小聲的問:“主子,不要趕小荷走,小荷以後一定守規矩,主子……”
“哭什麼。”玲瓏把她拉起來,安撫道:“我只是覺得你到了嫁娶的年紀了,該給你說門親事了,不然都留成老姑娘了。”
小荷聞言,臉頰泛起了紅,低着頭,嘟嘟喃喃的道:“奴婢不嫁人,奴婢要一輩子伺候主子。”
“說什麼傻話,女子哪有不嫁人的。”見她小臉緋紅,又戲謔道:“小荷有心上人了吧,這小臉紅……和我說說,興許能湊成你們。”
小荷紅着臉不語,跺着腳有些羞惱的喊:“主子!”
玲瓏淡笑不語,倒是沒有逼問,這事以後自然是有機會的,不急,倒是冥墨風去春日樓的事情讓她很是介懷,想不明白他爲何去那種地方。
——
童雪霜收到了一份奇怪的禮盒,是被瑤城山莊送來的,青衣衛說這是有人指名道姓說要送與她的,但是送禮的人是誰,他們卻不知。
冥墨塵擔心這禮盒裡的東西不安全,沒讓她動手,讓一邊的下人開的盒子,盒子裡沒有任何危險的東西,只有一份很平常的見面禮,還有封信。
大意是如果要救冥墨塵,要她去簡易酒樓,落款是甄丹子,卻是沒有說哪一日去相會。
冥墨塵接了那信看了又看,半天沒吭聲,童雪霜不解的望向他,冥墨塵擁她入懷,聲音低低的道:“前些日子去鯉城頂不是才說在閉關嗎?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而且聽聞那甄丹子不下山的,我怕……”
“你怕是假的?”童雪霜接了他的話,瞥向他。
冥墨塵也沒說是與不是,只是把她更緊的抱進懷裡,不安的道:“我最近總覺得不安,年前你就不要出去了吧,那瑤城山莊的事情就讓他們送到府上來,你每次出去,我總會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童雪霜附上腰間的手臂,沒說話,但是思忖半響,點了點頭。
其實她亦是有感覺,總覺的有什麼東西衝着她來勢洶洶,着實令她不安,還有上次的夢境,她覺得那彷彿是預示着什麼。
見她這麼快就應下了,冥墨塵欣喜,不語,但墨眸卻含情,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更緊的擁住她。
一個玉面含笑,一個清冷含情,脈脈擁吻的模樣,讓人只覺得是神仙眷侶一般,身後伺候的四婢彼此笑而不語,不聲不響的把周圍的奴僕招了下去,給兩人留下空間。
出了門方發現冥墨烈就站在門前,不知道多久了,衆人準備行禮,卻被冥墨烈阻止,憔悴的面容,毫無表情的面容,背脊挺直的轉身,一樣高大俊挺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落入一片陰影之中。
四婢對視一眼,默默的退出了雙翼苑。
——
冥墨風會去春日樓,是因爲在見孟皓明時收到了一份禮,還有一封信,信上只有兩個字:妖也。
說不清對這兩個字的感覺,他在看到時,不自覺的就想要去春日樓會會這個女人,不止是因爲她神秘,更是因爲她那份和童雪霜一樣的聲音。
他總覺得這個女人讓他不安的同時,又格外的熟悉,就好像她和他,和童雪霜好像上輩子就已經認識了一樣。
春日樓是冥國最大的青樓,生意比同類的青樓好了不止半點,這還沒到營業點,就已經是人滿爲患,嬌聲四起,到處可見曖昧春情的場景。
冥墨風進來,老鴇老遠就看見了,一度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待再三的揉了揉眼睛後,她才舔着臉上來,討好的嬌笑:“哎喲,這不是四王爺麼,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刺鼻的胭脂粉味讓冥墨風不太適應,皺起了眉頭,站在他身後的侍衛攔在老鴇面前,冷聲喝道:“休得放肆!我們王爺要見妖也姑娘!讓她出來。”
老鴇聞言,捂嘴輕笑:“四王爺,您是王爺,要見誰草民自是不敢攔。”又笑笑:“但是草民也實在是沒法,這妖也姑娘雖然是在小樓落腳,可她規矩甚多,是不輕易見客的。”拿着香帕的手指指另外一邊:“您看看,那都是要見妖也姑娘的,沒有她的首肯,草民儘管有心,也是無力啊。”
話裡的意思很明顯,雖然您是王爺,但是這妖也姑娘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這樣話,實屬不敬,冥墨風站在原地,面色未變,但站在他身後的侍衛變了臉色,握刀向前,還未出手,那老鴇就先嚷上了:“四王爺,我們這小店在您眼中不算什麼,但是小店也有小店的規矩,您這是要以權壓人嗎?”
老鴇這話說得不大不小,剛好夠周圍的人聽見,旁邊的人都開始看過來,指指點點。
那侍衛黑了臉,還待說什麼,被冥墨風揮手退下,他雖笑得溫文爾雅,但眼中卻無一絲笑意,甚是冷冽:“哦,那你說說,本王如何才能見得。”
這話說出來,帶着一股低氣壓,剛還面不改色的老鴇無端的變了臉色,冷汗泠泠,縱使她膽子再大,也萬萬不敢和堂堂一個王爺斗的,瞬間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這時,兩人身後傳來一個黃鸝般的動聽聲音:“媽媽,讓王爺上來吧。”
“呃,好!”那老鴇回頭,對上樓梯口的嬌媚丫鬟,笑得那叫一個討好,甚至有甚於對冥墨風的態度。
冥墨風回頭,看到那丫鬟,正是昨日裡在他府上態度不羈的丫鬟,丫鬟看了他一眼,態度不卑不亢的道:“王爺上來罷,小姐等您等了好一會了。”
冥墨風上來,被丫鬟請入房間,房間很空蕩蕩,只有一張桌子,幾張椅子,在牀前擺了一道屏風,後面是用串珠連成的珠簾,剛好擋住了屏風後面的身影。
冥墨風站在屏風前,眯着看着屏風後的身影,屏風後的人也不着急,任由着他看。
直到丫鬟推門而入,送入茶水,那屏風後的女子方纔道:“王爺何以不說話?”
聲音甚是清冷,簡直和童雪霜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在知道她確實不是童雪霜的情況下,在這樣見不到容貌的情況下,光聽聲音,是很容易把她當成童雪霜的。
冥墨風聽到這聲音有片刻的恍惚,但馬上回過神來,在一邊坐下來,聲音聽不出情緒:“本王以爲是妖也姑娘有話對本王說。”
屏風後的女人緩緩笑起來:“哦?何以見得?難道不是王爺親自來這裡見我的嗎?”
冥墨風不語,屏風後的女人似乎停止了笑,起了身,珠簾被緩緩的撥開,當看清楚那女人的臉時,冥墨風徹底的屏住了呼吸。
心在有片刻的停止後,然後開始狂跳。
女子豔若桃花,行若皎月,雙十年華,一雙瑩瑩美目,帶着若有似無的嫵媚,她走出那珠簾,勾脣一笑,如若那純美的花海瞬間綻放,朝冥墨風盈盈行禮:“妖也見過四王爺。”
絕美的笑容,冥墨風從未見過的,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人已經站了起來。
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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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兌現承諾,唔,妞兒們原諒爺,實在是爺這……實在無法,一天人疼的都是渾渾噩噩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睡眠中度過的……過了這茬,一定多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