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好想毀滅
冥墨塵的功力不淺,即使現在身體不怎麼樣,但是這一掌要是旁人,不死也是半殘,可是妖也卻只是輕笑一聲,晃身避開,姿態輕鬆,絲毫不見狼狽。
虛身躲在了一邊,還笑得異常的明媚,勾着脣,挑釁道:“翼王爺的功力果然不錯,妖也真的好害怕啊。”
三人見此,臉色皆變得很難看,因爲他們都知道冥墨塵這一掌真的用了全力,可是這個女子竟然就這麼輕輕鬆鬆的躲開了。
冥墨塵面色蒼白,捂着胸口開始咳嗽,一聲接着一聲,聽着讓人揪心,童雪霜快速上前,扶着他,幫他順着氣。
妖也搖搖頭,嘖嘖出聲,視線是落在童雪霜身上的:“你的眼光我越來越不贊同了,這麼弱的男人,你竟然也看得上。”
視線轉而落在一邊陰沉着臉的冥墨烈身上,身體快速的掠上去,伸手,輕拂着他肩上的墨發,卷在指尖繞着圈圈,妖媚的笑:“要妖也說,這位還差不多吧?”
妖也的速度太快,以至三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冥墨烈最先反應,掌心向上,揮手斬斷了那段墨發,同時身形往後躍開,冰眸冷冽,本就沒有什麼溫度的聲音更是寒氣陣陣:“姑娘請自重!”
“呵呵。”妖也輕笑,晃動着還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腕,白皙的手掌心裡還殘留着幾絲墨發,她看着他,不羈道:“怎麼樣?她眼拙看不上你,看上一個廢人,你要不要接受我好了,我比她,只好不差的喲。”
妖也的她,指的就是童雪霜。
童雪霜面色一冷,身形晃動,藏於袖子下的匕首滑至掌心,如倒鉤般與立在指尖,在飛雪中身影如箭,直擊一身妖豔的妖也咽喉,在妖也眯眼躲開的瞬間,又凌空旋轉三百六十度,如似行走在半空中。
在幾人眼花的時候,她倏然停下,衣襬如風停後的落葉,緩緩落下,同時落下的還有鑲嵌在妖也咽喉上的匕首,而她的表情,甚是冷豔強勢。
“記住,他不是你可以侮辱的!”冷冽的話,就是來自南極,無一點點的溫度。
妖也勾脣,嘴角的笑收斂,望着她,啓脣輕問:“侮辱了又如何?”
手上的匕首下滑幾毫米,血腥味鑽進衆人的鼻端,童雪霜冷冷道:“沒如何,這就是代價而已!”
紅脣染上一抹嗜血的弧度,妖也直視着她,纖纖素手撫上自己的脖子,溼濡的觸感讓她笑得越發的妖冶,她低眸,遮住眼中怎麼也掩不住的暴戾因子。
沾着鮮血的手伸進脣間,細細的添盡,她方纔看向她,那樣的眼神帶着某種不知名的嫉恨與不甘:“你竟爲了別人,傷我,很好很好……”
絲毫不在意脖子間的匕首,她驟然往前,貼合着她的耳垂,彷彿下咒般的道:“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生氣,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讓你如此在乎的人,怎麼辦了?我好想毀滅,怎麼毀滅了?搶過來弄死怎麼樣?”
女人一身妖冶的紅,脖間的匕首已經深深得鑲嵌了進去,獻血順着匕首流出來,落在地上,灑下一片紅,兩人貼合的身子,一個那麼的冷,一個那麼的妖,卻又該死的契合,彷彿在天地之初就已經是這樣的契合了。
童雪霜愣神了,不是爲手心溫熱的液體,也不是爲她嘴裡的話,而是因爲女子眼中的情緒,那是一種被人拋棄後的憤怒與不甘,而那憤怒與不甘,就是針對的她。
這樣的眼神,陌生而熟悉,似乎曾經也有人這麼注視着她,一遍遍的怒吼着,爲什麼拋棄,爲什麼捨棄……
“你……”她遲疑的看着她:“是誰?”
妖也望了她一眼,撇開視線,款款的走開,脖子間的血一滴滴的往下滴,在腳下留下一行抹不滅的痕跡。
“我是誰,我等着你想起來。”隨着聲音的走遠,妖豔的身影也遠了。
童雪霜握着掌心的匕首,一點點的收緊……
“雪兒?”身邊傳來虛弱的聲音,男子溫熱的身體環住她的,帶着試探:“雪兒?她是誰?你認識她嗎?”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冥墨塵甚至有種感覺,她和那個女子纔是真正一體的人,而他們皆是擠不進去的外圈人,那樣的感覺很詭異,卻又完全充斥着他的大腦,讓他倍感無力的同時又害怕之極。
他真的好怕失去她。
腰間的手臂箍的很緊,緊到讓她覺得疼,童雪霜擡眸,望見他不安的眸子,安撫道:“沒事,我不認識她,我們回去吧。”
“好。”冥墨塵虛弱的應了一聲,勾脣笑了笑,附在她背上的身體卻一點點的往下滑……
“塵……”冥墨烈飛躍至兩人身邊,托住他無力下滑的身子。
對上兩人擔憂的視線,冥墨塵淡淡的笑道:“我無礙,只是有些累了,雪兒,陪着我,好不好?”
童雪霜不明白他說什麼,卻還是點點頭,見此,冥墨塵才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
大年的初一,冥墨塵就在盤龍殿外暈倒,至此昏迷不醒,尋遍了宮裡的太醫,皆無一點起色。
面對這樣的結果,太醫們都是戰戰兢兢的,不知如何是好。
冥淩御急得團團轉,在宮外廣招名醫,卻都還是一樣的效果,甚至有人斷言,如若一直這樣昏迷不醒,只怕會在昏迷中慢慢死亡……
冥淩御着急,冥墨烈上火,每個人都焦躁不安,唯獨童雪霜只是靜靜的守在他的身邊,不言不語,不聲不響,好似只當他是睡着了一樣。
一夜寒風,不知不覺天色漸亮,四周慢慢的升騰起縷縷白霧,房門輕開,寒風襲來,童雪霜幾乎是立刻睜眼的。
立於牀邊的男人和牀上的男人一模一樣,只是看向她的視線不同,隱忍的目光,至於隱忍着的是什麼,她卻不想去深究。
“你守了一夜,去休息。”冥墨烈望着她道。
童雪霜不語,只是看向牀上的人,冥墨塵閉着眼睛,面龐上浮現着病態的紅暈,除此之外面色看不上去沒有一丁點的血色,不過即使是如此,卻依然無損他俊美的模樣。
“無礙,我答應了他,會一直陪着他。”童雪霜淡淡道。
“……”冥墨烈沒有再勸,而是在一邊坐下來。
“雙王爺,翼王爺的藥熬好了。”門外響起宮女弱弱的聲音。
“端進來。”回答的是童雪霜。
宮女有些猶豫,伏着身子站在門外,久未等到冥墨烈的聲音,只能小心翼翼的站起來,走進去,也不敢擡頭看,只敢垂着頭往牀邊走。
用眼角瞥到童雪霜冰冷的臉,宮女更是嚇得手足無措,只敢低着頭,小聲道:“王爺,藥好了。”
冥墨烈還是未有任何反應,童雪霜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端了她手上的藥碗:“下去吧。”
小宮女又看了眼不語的冥墨烈,才起身離開。
童雪霜接了藥碗,並未馬上餵給冥墨塵,而是從頭上取下玉簪,把尖端伸入湯藥中,確定縈繞在上面的銀器無一絲變化,才走至牀邊準備餵給冥墨塵。
只是昏迷中的冥墨塵明顯是喝不進藥的,藥汁放在嘴邊,基本上都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童雪霜皺眉,看向那黑濃的藥汁,抿了抿脣,仰頭,喝了一大口,俯身,靠近牀上的冥墨塵,貼合着他的脣,抵開牙關,一點點的喂進去。
一碗藥就這樣盡數喂進了冥墨塵的嘴裡,末了,童雪霜擦了擦嘴角的藥汁,淡淡的吩咐一邊的冥墨烈:“弄點流食來。”
冥墨烈紋絲不動,只是看着她。
童雪霜也未在意,而是轉身用熱水幫冥墨塵淨臉和淨手,冥墨烈後來何時出去的,她也未注意到。
她放下手上的帕子,俯身臉貼合牀上冥墨塵的胸膛,凌亂的墨發落在他的肩上,拂在他的耳邊,輕輕的道:“塵,醒醒,我已經讓你休息很久了,該起來了……”
牀上的人毫無知覺。
童雪霜擡手輕輕的撫摸着他溫潤的臉盤,一點一點,從額頭到眉心,再到薄脣,指尖卻忍不住開始顫慄,眼睛酸澀無比。
太醫的話還猶如在耳。
如若一直如此昏迷下去,只怕會在昏迷中慢慢步入死亡。
死亡?
要死了嗎?
即使知道他的生命不長了,可是童雪霜卻從未想過這一天會來的如此的快,快到她手足無措。
“塵……起來吧,我還在等你。”童雪霜慢慢閉上眼睛,遮住了眼中的所有酸澀。
“雪兒!”身子被人突然環在了懷裡,雖然是虛軟無力的,但是擱在她腰間的大手卻是那麼的清晰,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呢喃,聲音輕柔卻顫抖:“雪兒,我們的婚期提前吧。”
童雪霜擡頭望向他,冥墨塵也笑望着她,再認真不過。
童雪霜悽迷一笑,閉上眼睛:“好!”
他們都知道,時間真的不多了……
窗外,欣長的身影佇立着,衣袂被風吹的飄蕩翻飛,默默不語,只是靜靜地望着屋內緊緊貼合着的兩人,他沉寂了片刻,緩緩轉身,一臉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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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兒們可以猜猜妖也的身份了~表誤會,文文不會涉及玄幻,只是古代嘛,多少會有些隱秘的家族,有些不同尋常的能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