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要生娃娃

176 要生娃娃

大殿內已經擺上了午膳,前些日子,因爲冥墨塵的去世,府裡吃了半個月的素食,今日還是第一次擺上了葷菜,童雪霜迷迷糊糊的看着,也不知道醒沒醒神,懶懶的靠着身邊的男人,捂着嘴打着哈欠。

童雪霜前些時日消瘦了不少,冥墨烈有心爲她進補,可是因爲塵的離世,他也顧不上這許多,現在看着她尖着小下巴窩在自己懷裡,除了心疼就只剩下心疼了,好似被人捏着小心臟一樣,只想好好的呵着疼着,讓她儘快恢復狀態。

也未將她移出懷裡,就將着抱着她的姿勢,伸着手稍用力道將她抱穩了,她窩在他的懷裡,還仰着頭,笑得眼兒眯眯,特惹人憐愛。

冥墨烈嘴角噙着笑,陰鬱了半個多月的心情也好了,就近舀了一碗湯,邊將碗擱在嘴邊吹着,邊問懷裡的人:“雪兒,自己下來用膳,好不好?”這樣的事情到底是第一次,他唯恐自己做不好,也怕湯水燙着她。

“不要。”童雪霜眼皮一搭,杵着小嘴囔道,老大不高興的埋下了頭,動作大的險些將冥墨烈手中的湯給灑了出來。

冥墨烈一邊穩住手中的碗,一邊無奈的笑了,低頭安撫的哄着她:“好,不下去,乖,別動,得下湯該灑了。”

“嗯,相公喂。”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她又仰着頭看着他,笑開了,眼睛裡亮晶晶的,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賴。

冥墨烈環抱着她,小心翼翼的一勺一勺餵給她,因爲動作不算熟練,多少會有一些灑出來,但他都會體貼入微的擦去,繼而接着喂,神情柔和的不像話,動作小心的像是做着什麼大事一樣。

童雪霜依偎着他,咧着小嘴喝的很高興,模樣乖的很,只是捏着他前襟衣服的手攥的很緊,那是一種當人處於極度不安時纔會有的動作。

冥墨烈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這些日子,她醒的少,可每次醒來都會說心疼,會不斷的重複着要他不要丟開她,不要讓她掉下去,他知道定是她醒來時,和塵掉下懸崖時的場景在她記憶中留下了陰影。

之前的幾日,他一直不太敢靠近她,經常是任由她一個人呆在房裡,讓四婢陪着,尤其塵喪禮的那幾日,更是直接將她關在的房裡,以爲不去看就不會想,可是當時間空暇下來時,他的思緒裡就只剩下她了,而現在,看着她委屈的看着他,滿目都流露出對他的依賴時,他就無法真的狠下心來了。

……

喝完湯,冥墨烈又繼續給她餵食,第一次發現,這樣的動作做多了也會上癮,尤其是看着她滿足的模樣,有種想要抱在懷裡一輩子不鬆手的強烈欲。望。

“相公,你也吃。”嘴裡包的鼓鼓的,她望着他,眼睛笑得跟月牙似的,裡面閃着亮亮的光線。

冥墨烈點點頭,輕應着:“好。”手上的動作沒動,繼續細心的喂她,又吃了一口,小人兒有些不滿了,把他遞來的食物推到他嘴前,笑嘻嘻的道:“雪兒和相公一起吃,相公餓,雪兒疼。”

冥墨烈手一頓,眼中劃過動容,湊上去忍不住親親她油膩膩的小嘴,深情道:“我的雪兒……”

童雪霜笑笑,接着他的話茬:“嗯,雪兒是相公的,相公是雪兒的……”說完還自顧自的點點頭,模樣可愛不已,看得冥墨烈只剩下滿心的柔情與愛戀。

兩人慢吞吞的用完午膳,童雪霜不想喝藥,在冥墨烈親自去廚房熬藥時,喚着下人在花園裡放上軟榻,懶洋洋的躺在上面,陽光照下來,她又開始昏昏欲睡。

滿院子的梅花香,沁人心脾。

她在軟榻上翻了個身,身邊的曉梅細心的將她身上落下來的毯子又蓋上去,童雪霜半眯着眼睛瞅了她一眼,準備繼續眯上眼睛睡覺,卻陡然看到一個黑色的俊挺身影走了過來,還有遠遠就能聞見的藥味。

全身一個激靈,她自以爲小心的扯扯曉菊的衣襬,聲音壓得很低的道:“告訴相公,我睡着了。”說完,緊緊地閉上眼睛,只是那睫毛顫抖的,連四婢也忍不住聳着肩膀笑了起來。

冥墨烈一路走過來,敏銳的聽覺早已經將她的話聽在了耳朵裡,卻還是忍不住寵溺一笑,將藥碗遞給旁邊的曉梅,走到軟榻前,伸着手將小人兒抱進懷裡。

指尖輕觸着粉紅的小臉,極寶貝的撫摸着:“雪兒,起來喝藥了。”

懷裡的小人兒安靜極了,沒有半點睜眼的跡象,呼吸輕輕淺淺的,好似真的睡着了。

冥墨烈忍不住輕笑起來,從胸腔裡發出的笑容,極具感染力,他撫摸着她的臉頰,細細的摩挲,順着下巴一點點的往下走,輕輕撫弄着她白皙的頸項,修長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讓人看着都覺得癢癢的。

“哈哈,不要,癢。”童雪霜突然咯咯的笑出聲來,窩在男人懷裡左右閃躲着。

冥墨烈笑問,深情的眼神帶着醉人的柔情:“不裝睡了?”

童雪霜搖頭,頭蹭上他的頸窩,懶懶的,依戀的蹭着,自是知道躲不過了,轉而換了要求道:“相公,喝了這苦苦的藥,明日你要帶我出去玩,好不好?”

冥墨烈撫在她背上的大手一頓,眼神嘆息,他知道不管是以前的她還是現在的她,終是不喜歡被束縛的,罷了,罷了,就算躲得了這一時,躲不了這一世。

他俯下頭,吻吻她的頭頂,應道:“好,帶你出去走走。”

轉頭看向曉梅,曉梅遞上藥,他扶着她,看着她雖不願卻蹙着小眉頭喝盡,無疑是不捨的,一碗藥喝完他爲她擦淨嘴角後,繼而塞了一塊糕點進她的嘴裡。

連續吃了兩塊糕點,童雪霜才覺得口中的藥膳味道消散了,蹙着的眉頭舒服的鬆開了。

兩人躺在一張軟榻上,她不時的動動,不太安穩,而冥墨烈則是一臉溫柔寵溺的望着她,眼中全是動人的柔波。

終於覺得自己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了,童雪霜才仰着頭,看着他,疑惑的道:“相公,這幾日,雪兒覺得頭不疼了,爲什麼還要喝苦苦的藥。”

“爲了以後也不疼。”冥墨烈回答道,眼睛半闔着。

童雪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小手繼而撫上他的俊臉,到處摸着,探着,不時的還用手指捏捏。

冥墨烈有些疲倦,躺在軟榻上任由着她摸着,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他卻覺得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冥墨塵的死,她的失憶,幾乎讓他心力交瘁,從未睡過一次安穩覺。

而如今,他還是一樣的揹負着心理負擔,只是對着她純潔如孩童的眸子,他不捨得將那一面給她看,她太敏感了,他不想她即使失去了記憶還因爲一些瑣事不快樂。

以往的她那麼堅強,用冰牆爲自己築了一面銅牆鐵壁,就是爲了保護自己,如今,她退去了那層冰冷的外牆,變得稚嫩懵懂,那麼這築外牆他願意爲她鑲上,從此護她,守她,愛她……

至於趁虛而入他從未想過,不是他偉大,他君子,只是他知道鏡花水月終是一場空……他能做的只是在她最虛弱的時候,護着她,讓她不受到任何傷害,至於她恢復記憶後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敢去想。

臉上的小手帶着試探的意味拂到了他的脣上,他聽到她道:“相公,你真好看。”嘿嘿笑一聲,又頗爲得意的加了一句:“這麼好看的相公是雪兒的。”

冥墨烈笑出聲來,睜眼看着她,溫柔的,一本正經的順着她的話,:“嗯,是你的。”眼神更是柔的能滴出水來。

童雪霜望着他,只覺得呼吸一窒息,這樣的臉,這樣表情,這樣的眼神……熟悉,很熟悉,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總覺得自己好似有什麼東西忘記了。

疼……

她倏然閉上了眼睛,臉色蒼白,捂着頭蜷縮起了身體。

“雪兒?你怎麼了?”

她半眯着眼睛看着他,表情痛苦的道:“相公,頭疼,我頭疼。”

“喚太醫!”冥墨烈朝一邊愣住的四婢怒吼一聲,躍下軟榻,將榻上的人兒攬到懷中,急得眼眶猩紅,附上她抓着頭髮的手,按在脣前吻住:“雪兒,別抓頭髮,哪裡疼?告訴我。”

“頭疼,相公,我想不起來,我什麼也想不起來,好疼……”空空的腦袋,什麼也沒有,卻又似乎有什麼即將破蛹而出,鑽的她生疼。

“不想了,雪兒,我們不想了,乖。”緊緊地擁着懷裡的嬌軀,冥墨烈的手發顫的撫着她的臉。

眼角有着淚水滑落,她噙着眼淚點頭,望着他着急擔憂的眸子,她想要安撫幾句,卻終是抵不過那疼痛,撕裂般的疼痛,一片人影晃動中,最終昏厥了過去。

“雪兒!”驚恐的吼聲劃破雙翼苑的上空,驚起一片落葉。

——

懷裡的人兒靜靜的靠在懷中,輕閉着眼睛,風輕輕拂動着她的發稍,她還是睡得深沉,一切靜的彷彿能定格下來。

冥墨烈有些癡神,貪婪的看着她嬌豔的面容。

她的小手也被他握在掌心,太醫正在把着,把了良久卻依舊沒有任何結果,只能爲難的蹙着眉頭。

“如何?”太醫收回手後,冥墨烈冷聲問道,同時將小人兒的小手收回來,放在懷裡,起身,小心翼翼的想將人放到牀上,讓昏迷中的人兒能夠更舒坦些。

可手背才接觸到牀榻,懷裡的人兒似乎就知道他要做什麼,八爪魚似的摟了上來,一臉的不安與驚恐:“會掉下去,會掉下去,相公抱。”

冥墨烈心疼了,連忙將人給抱了回來,也顧不得旁邊有人還看着,低頭吻着她的嘴角,呵着疼着安撫着:“好,不放,不放,抱着,一直抱着。”

又重新窩進了溫暖的懷抱,小人兒滿意了,小手緊抓着他的衣襟,蹙起的眉頭慢慢的鬆開,又安順下來。

邊撫着她的背,邊哄了幾句,見她漸漸安穩下來,冥墨烈才擡頭看向身前的太醫。

這樣的冥墨烈是太醫從未見過的,不由的一愣,回過神來就見他冷冷的看着自己,一個冷顫,趕緊彎腰道:“回王爺,這位姑娘並無大礙。”

“沒大礙?”冥墨烈有些怒氣:“沒大礙,她如何會痛的昏厥過去!”

“這……老臣也不知,老臣細細的檢查過了,這姑娘的身體很好,沒有絲毫病變的地方,老臣……老臣……”冥墨烈越來越冷的視線下,太醫冷汗淋淋的閉了嘴。

冥墨烈不說話,陰着臉,氣氛有些低沉。

他低頭又看着懷裡已經靜下來的佳人,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底的,眼神暗了暗,擡頭看向太醫,冷聲道:“罷了,去配點安神的藥。”

太醫如獲大赦的點點頭,恭敬的應了一聲,跟着四婢戰戰兢兢的退下了。

太醫被四婢領了下去,屋子裡一瞬間只有兩人了,冥墨烈有些憂傷的摸着她的發頂,一抹沉思浮現在面上,將她擁得更緊了。

他知道,她的頭疼,應該和她的失去記憶的事情有關,可是她爲何會突然失去記憶?這點他無從得知。

輕嘆了一口氣,他收斂起了滿目的情緒,將她小心的攬緊,大手覆在她的耳朵上,朝空氣中道:“出來。”

一個黑影從暗處跳出來,恭敬地單膝跪在他身前。

冥墨烈冷冷道:“查查甄丹子出關沒有,在哪裡,得到消息,立即回報。”

“是。”黑影應了一聲,瞬間消失在眼前。

隱衛消失後,冥墨烈順了順童雪霜的秀髮,本意想陪她歇會,門口卻響起了敲門聲,曉梅隔着門道:“王爺,鍾將軍求見。”

冥墨烈蹙眉,看向懷中睡得安穩的小人兒,想到什麼,把即將出口的拒絕收了回來。

他想知道那日他離開後,那裡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是在他眼中,這鐘鳴倒是比冥墨風還要膽大妄爲,知道他在府內佈置了暗衛不讓他們進來探視,他就乾脆直接求見,是認準了他不會拒絕嗎?

拒絕?

鐘鳴可沒有這麼想,他比冥墨烈認爲的還要想的簡單,他只是想着冥墨烈不見,他大不了直接摸黑探進來,就算他真的嚴加防守,他自是也有他自己的法子進來

出門前,冥墨烈用了很長的時間安撫懷裡的童雪霜,將她好不容易放到牀上後,他又在牀邊等了良久,就是怕她臨時驚醒。

腳步輕輕的出了門,喚了四婢在外守着,他才腳步匆匆的離開,到大廳時,鐘鳴已經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沒顯半點焦躁。

只是坐在椅子上,看到冥墨烈是單身而來,眼中劃過些許的失落。

冥墨烈不動聲色的將他面上的一切反應看在眼裡,越過他在主位上坐下。

鐘鳴起身,看向主位上,盡顯寒氣逼人的黑衣男子,拱手作揖行禮道:“下官見過王爺。”

冥墨烈看着他,一手輕託着下顎,無束的墨發垂下臉頰,遮掩去了一半的容顏,只露出了那雙幽深而望不到底的墨眸,他斜靠在扶手上,淡淡道:“鍾將軍此番來本王府上,何事?”

鐘鳴直視着他,顯然並沒有和他打官腔的意思,直言道:“下官想見小雪。”

小雪。

冥墨烈冷笑,喚的倒是親密,他望着他,嘲諷的問:“鍾將軍憑什麼認爲本王會讓你見?”

“小官以爲王爺會想知道小雪爲何會失憶。”鐘鳴道,語氣篤定。

冥墨烈臉色一變,冷冷的看着他,輕抿着薄脣不語,漆黑的墨眸中更是劃過冷厲,片刻後,他揮手退下身邊的所有下人,闔眼抿了口早已涼透的茶水,任由茶杯擋了自己的視線,情緒不明的問:“你知道?”

鐘鳴點頭,直言不諱:“那日王爺離開後,那女人提過這事……下官想,當初翼王爺會突然帶着小雪離開,也和她脫不了關係,是以她說的話應該不假。”

只是說到這裡,鐘鳴就停了口,意思很明顯,冥墨烈如果不讓他見她,他就不會繼續說下去。

冥墨烈知道他們要見她,這事他擋不了一輩子,只是現在,想到剛剛還痛苦萬分的佳人,他有些不忍的道:“過些時候吧,剛剛她不知何故,頭疼不已,才歇下。”

“頭疼?”鐘鳴焦急的往前邁一步,滿目的擔憂都不掩飾,看得冥墨烈心裡很不舒坦,只點點頭,就不願意再多說。

兩人都膈着一股氣,不願意多說,氣氛冷了下來。

最後還是鐘鳴退了一步,道:“那日你離開後,那女人道小雪是飲下了忘情水,是以忘記了所有的事情。”至於最後一句,鐘鳴沒有再接着道,私心裡還是不想承認那種說法的。

失去記憶的小雪,他們都該有機會,憑什麼讓他一人獨佔了先機!

忘情水?

冥墨烈皺眉。

他從未聽到這種東西,更難以相信這世界上有這麼詭異的東西,可以讓人忘記前塵往事,可是童雪霜現在的狀態,卻讓他不得不信。

如果不是忘記了,她如何會喚他相公?

估計依賴他也是因爲她見到的第一人是塵,而他和塵樣貌幾乎一樣,所以在她的意識裡他就是她的相公?

想到她是因爲藥水的原因纔對自己這麼依賴,冥墨烈就滿心的苦澀,可是可悲的是,即使是這樣,他竟然也覺得滿足,甚至有種私心,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或許也不錯?

像是知道冥墨烈在想什麼,一抹冷笑爬上鐘鳴的嘴角,他嘲諷道:“小雪不會一輩子這樣,她總有一日會憶起,現在頭疼估計也是因爲她的意識和記憶相沖撞,讓她思緒紊亂,纔會如此。”

一頓,語氣更加諷刺:“還是說王爺寧願小雪一直這樣疼着,也不願她恢復記憶?”

冥墨烈心裡一刺,不答他的話。

感覺到他的逃避,鐘鳴眼神一冷,轉身道:“既然小雪今日不爽,下官就先行離開,希望王爺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諾,明日下官再來看她。”

鐘鳴來去匆匆,得到自己想要的就離開了,冥墨烈的思緒卻亂成了一團。

腦海裡有兩種思緒在碰撞,他知道只要找到妖也,或許她的記憶就能找回來,可是,真的要幫她找回來嗎?她的記憶回來了,那麼,他又將被她丟到何處?

淡淡的痠痛漫上心間,冥墨烈眼神黯淡下來,說到底,他靠着的真的不過是她對塵最後的一點記憶,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他在心中嘆氣,塵,你到底是給我留下了一個什麼樣的難題?

——

童雪霜一覺醒來就沒看到想見的人,一張小臉立馬垮了下來,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空洞洞的疼,眼眶泛酸,想要落淚,卻又強忍着狠狠擦了擦眼睛,從牀上爬下來。

門外守着的四婢聽到聲響,小心的詢問:“小姐,你醒了嗎?”

童雪霜不回答,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門外守着的四婢對視一眼,曉菊不動聲色的退下,曉梅推門而入,看到童雪霜正坐在銅鏡前,拿着梳篦使勁絞着頭髮,疼的眉頭都蹙得緊緊的。

曉梅連忙步上來,心疼的道:“小姐,奴婢來吧。”

童雪霜清冷的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聲音都沒有什麼溫度:“不用!”

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聲調,嚇得進來的三人心一驚,頓在遠處怔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手足無措。

“出去!”童雪霜轉頭,眼眶紅紅的,所幸丟了手上的梳篦,轉身投到牀榻上,委屈的聲音從被子下悶悶的傳出來:“相公騙我,相公騙我,他是壞人!”

原來是……

三人心中複雜難辨,曉梅和曉竹對視一眼,無奈的笑笑,緩步走到牀榻前,輕輕地扯着她蓋在臉上的被褥,溫聲哄道:“小姐,王爺沒有出去,只是去前殿見客了。”

被褥下的小身子頓了一下,蠕動着鑽出來一點,因爲悶在被子下,將以往那張冰顏薰得紅紅的,合着紅彤彤的眼眶,格外惹人憐愛。

“小姐,你先出來吧,在被褥下仔細憋着自己。”曉竹儘量壓低了聲音哄她。

童雪霜垂下眼簾,癟癟嘴,說的特別委屈:“可是……我想相公了,相公說一直陪着雪兒的。”

“王爺他很快就來了,曉菊已經去喚了,小姐先出來好不好,不然等下王爺又該生氣了。”

“他生什麼氣?那也該我生氣,他說陪着雪兒的,他是壞人!他說話不算數。”聲音啞了,眸底含着的淚水即將落眶,看得人心中不忍。

曉梅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如何哄她了,好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她回頭,看到冥墨烈腳步急促的走了進來,而牀榻上的人兒,已經把被褥又掩蓋下來,縫隙都不留一條。

曉梅起身,朝冥墨烈行禮後,默默的退下,將空間留給兩人。

冥墨烈急步走進來,到了牀榻前時腳步又輕了下來,就坐在牀沿,伸手探進被褥下,觸及到軟嫩的肌膚,手指卻倏然一痛,被一溫暖的空間包裹了。

小小的貝齒似乎用了很大的狠勁咬他,似乎又怕他疼,咬完了又用舌尖輕舔。

冥墨烈又痛又覺得酥麻,眸色都暗了下來,緊抿着脣,眼中劃過一抹深幽的慾望,俯身掀開被褥。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呢?一種怎樣的誘惑呢?

嬌顏紅粉,紅脣似露,酥胸半掩,青絲半散,傾瀉了滿肩,鼻尖的薄汗如雨後滋潤的花朵兒,倍顯嬌嫩誘人,整個人嬌豔動人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雪兒……”他的聲音暗啞下來,伸手觸碰她的臉頰,將她的小下巴擡起來,壓抑已久的悸動催促着他俯下身子,品嚐着她的美好。

薄脣附上嬌脣。

嬌嫩粉人,甜如蜜餞。

脣齒間的交融,帶着最原始的悸動情緣。

“雪兒,我的雪兒……”冥墨烈想,她就是他的癮,不沾染時他尚且還能抵制住那種誘惑,可只要他哪一日碰觸到了,她於來他來說就是戒不掉的癮,除了沉淪,他沒有任何出路。

童雪霜本意想要掙扎,想要瞪他,告訴他她還生着氣呢,可是男人的吻,男人脣間的呵護甜蜜,讓她無力恍惚,只能承受着他火一般的吻。

衣衫漸退,觸手的滑嫩肌膚,讓冥墨烈更是無法鬆手,近乎膜拜的順着她的脣角往下,薄脣附上軟嫩的頸項,耳邊是她淺淺的無助低吟……就像是突然入耳的轟雷,冥墨烈瞬間清醒。

低眸,見佳人軟弱無力的仰在他的懷中,小手抵在他胸前,欲推卻無力,眼角帶着淚珠,可憐嬌弱……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刮子,低頭連忙將她的衣服束好,心疼的道歉:“雪兒,是我逾越了。”他的雪兒如此冰清玉潔,怎可讓他如此菲薄。

這一聲響亮的耳光聲,喚醒了童雪霜迷糊的神智,看看他紅了的臉頰,又看看自己被他捂住的衣衫,不知爲何覺得有些難堪,有些委屈,起身推開他,轉身就開始嚶嚶的哭了起來。

冥墨烈簡直手足無措,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小身子,恨不得還打自己幾個巴掌。

“雪兒?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冥墨烈從後攬住她的腰身,歉意的道,極力的用自己最溫柔的聲音安撫着她。

小人兒還是嚶嚶的哭着,肩膀小小弧度的聳動。

“雪兒,對不起,你要是還不解氣,就接着打我,咬我,好不好?”他在她耳邊道,聲音壓得低的不能再低了,堂堂一個王爺,在她面前歉意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童雪霜甩開他覆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轉頭,眼眶紅紅,癟嘴道:“相公定是不喜歡雪兒。”

冥墨烈蹙眉,伸手屈指輕拭掉她眼角的淚水,對於她的指控完全摸不着頭腦。

童雪霜接着道:“相公不肯親雪兒,不肯和雪兒處一屋,睡一處,根本就不是喜歡雪兒的。”她望着他,每說一句,都是幽怨委屈的指控。

冥墨烈一怔,看着她頓時愣住了,呆呆的好一會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小人兒突然撞上來,小狗似的咬在他的脣上,很氣憤的道:“雪兒這麼喜歡相公,相公爲什麼不喜歡雪兒?”

冥墨烈汗顏。

摸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她突然暴躁的小情緒,嘴角卻在她的聲聲喜歡中揚了起來,心中狂喜不已。

他低頭看着她,壓着她的肩膀不讓她拱上來,噙着笑意問:“雪兒很喜歡我?所以想我親你,對嗎?”

小人兒懵懂的點點頭,一臉的理所當然,悉悉索索堵着小嘴想要親他,卻被他壓制着,只能胡亂的在他的下巴上親着,邊說:“嗯,雪兒要相公親親,要和相公一直在一起。”

冥墨烈笑開了,鬆開手,小人兒得到了自由,反而不吻上來了,只無辜的看着他:“相公怎麼了?”

冥墨烈溫柔的笑,傾身吻住她,聲音消融在彼此的脣間,他道:“雪兒,我也想親你,一直都想……”

有了這一次親吻,兩人的關係幾乎是突飛猛進,童雪霜待他更是依賴,喜歡肆無忌憚的窩在他懷裡拱來拱去,蹭來蹭去,沒一刻是安寧的。

冥墨烈當然是樂的享受,這樣的日子是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

晚膳時,童雪霜難得自己乖乖的搬了凳子坐在一邊用膳,卻不大會用箸,常常一盤子菜被她戳的東偏西倒的,冥墨烈也不阻止她,任由着她鬧,只在她實在夾不上時,將飯菜送到她嘴邊,那姿態完全是當小寶寶在疼,在呵護。

其實真的不會用箸嗎?一個人失憶,可以忘了世間一切事物,可一些本能的東西還是存在的,這點誰都知道,只是……有人耍着無賴,有人就願意寵着她的無賴,這也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當廚娘將最後一個碗碟端上來時,童雪霜突然神秘兮兮的拉了拉身邊的男人,待男人看過來後,她傾身上去,小聲的道:“相公,就是她說的。”拿着箸的手指着一身素白打扮的廚娘。

“說什麼?”冥墨烈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不太明白的問。

那廚娘在兩人赤。裸。裸。的視線下,完全摸不着頭腦。

童雪霜有些臉紅,眼神躲躲閃閃,小小聲的道:“她說的,娘子和相公要親親,要處一屋,這樣纔會相親相愛。”說完,又快又急的加一句:“雪兒也要和相公處一屋,相親相愛,生娃娃。”

“……”冥墨烈,擡眸厲眼瞪了那廚娘一眼。

廚娘沒想到自己平日裡無聊時和人扯的八卦會被童雪霜聽去,還被說給王爺聽,現在丟臉無顏的只想低到塵埃裡去。

至於始作俑者此刻正在埋頭哼哧哼哧的吃着,完全不知道就因爲她這王府就換了一批丫鬟廚娘幫傭。

用完晚膳,童雪霜被四婢伺候着沐浴,冥墨烈在前廳板着臉,質問一夜道:“如今府裡的人嘴巴都如此之多嗎?是不是什麼事情都不用做?光扯扯嘴皮子就夠了?”

一夜嘴角抽搐了,他見過很多面的冥墨烈,陰厲的,霸氣的,狠辣的,現在這個……讓他只覺得腦門冒黑線。

只能低着頭道:“是屬下失職,屬下會盡快安排換一批廚娘丫鬟進府。”

“嗯!”冥墨烈冷冷的應了一聲,低頭抿了口茶:“讓他們別無事亂嚼舌根!”

“是。”一夜點頭應下,看了眼他,見他良久不語以爲他的交代完了,剛準備轉身,又聽見身後的人咳嗽一聲,好似用手捂着嘴,模糊不清的道了一句:“偶爾說些……嗯……正常的也無礙。”

一夜一個趔趄,險些倒地不起!

冥墨烈在前廳交代完事情,回到雙翼苑,卻見四婢正在苑門口等着他,看到他出現,皆是鬆了一口氣,彎腰行禮道:“王爺,小姐在房內等您。”

冥墨烈的腳步頓了一下,隨意問了一句:“沐浴完了嗎?歇下沒有?”

四婢不語,都一臉的苦相,冥墨烈疑惑,但隱約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的她,除了他,是不願意任何人靠近的,對此,他又喜又無奈,因爲很多事情他終是無法幫她做到的,例如沐浴。

心中無聲的嘆息了一聲,怕屋內的人又胡思亂想,冥墨烈只能硬着頭皮上。

“雪兒?”隔着門板,冥墨烈輕聲喚道,仔細的聽着裡面的迴應,半響卻未聽到一點回應,不由的又喚了一聲:“雪兒,聽到了嗎?”

“聽到了。”模糊不清的聲音,像是在忙乎着什麼。

冥墨烈疑惑的粗眉,又道:“雪兒,我推門進來了啊?”

“嗯,好。”裡面的人這次回答的很快。

冥墨烈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伸手輕推着房門,門吱呀一聲就開了,滿屋子的霧氣散出來,冥墨烈眼神一閃,只看到屏風後面有一個纖細妖嬈的身影,似乎正在解衣,衣裙飄落了下來,落在屏風外面,倩影投印在屏風上面,依稀還能看見其玲瓏的身段。

冥墨烈只覺得一陣血氣從腳涌到頭,腦子都木了,反映過來時,人已經跑了出來。

屋內的人還尤爲不解,隔着門喊話:“相公,你沒有被我誘惑到嗎?”

“什麼?”

“那廚娘說,沐浴,衣衫半解,可以誘惑相公生娃娃……”邊說着,邊拍打着浴桶裡的水,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形成一種難以言狀的……誘惑。

冥墨烈黑臉,險些暴走,臉上更是有暗紅閃過,擡眼,看到四婢正在低着頭悶笑,繼而朝他伏了伏身,先後進了屋內。

冥墨烈站在門外,還能聽見屋內的小人兒問四婢:“曉梅,曉菊,相公有沒有被我誘惑?有沒有流鼻血?”

“……”冥墨烈憂鬱,這府內的人是不是都要換一個遍?

後面說了些什麼,冥墨烈也未仔細聽,那一刻,他看着天上閃閃發亮的星星,只覺得心格外的甜……

夜。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聽了那廚娘的話,童雪霜死活要冥墨烈和自己睡在一屋裡,大半夜了還摟着他的腰,就怕他半夜跑了。

冥墨烈是既甜蜜又無奈,溫香軟玉,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欲。望,面對自己心愛的人窩在自己的懷裡,他當然是抵擋不住那些誘惑的。

可是,她現在失去了記憶,身份又……他怎可委屈了她,如果他真的趁着這樣的機會將她擁入懷裡,那不是畜生都不如了嗎?

翼苑內平日裡除了他和四衛四婢出入,沒有其他人,他歇在房內也無人會知道,可就算是如此,他也不想別人輕看了她,就算那些人是對他對她衷心耿耿的人。

是以,他想哄着童雪霜睡沉後,就像往日那般離開,可今日,童雪霜的精神格外的好,都三更了,還睜眼看着他,一雙小手更是到處搗騰着,不安分的讓他頭疼。

“雪兒,很晚了,怎麼還不睡?”疼惜的撫着她白皙的小臉,冥墨烈問道。

童雪霜伸着小手,窩進他的衣襟裡,嘀嘀咕咕的道:“相公,爲什麼生娃娃要先沐浴,怎麼生娃娃?”

冥墨烈沉默,這些話他完全回答不上來,心裡更是恨死了那廚娘。

“相公?我們爲什麼不生娃娃?”童雪霜又問,仰着頭,一臉的求知慾。

冥墨烈低頭,點點她的額頭,直接轉移了話題:“雪兒,明日想不想出去?”

“嗯?相公真的帶雪兒出去?”

“嗯,那現在雪兒乖乖睡覺,好不好?”冥墨烈摸着她明顯已經沉重的眼皮,低哄。

“好。”童雪霜乖乖的應了一聲,闔上眼皮,是真困了,一下就沉睡了過去,只是那手還緊緊地抓着冥墨烈身側的衣袍,攥的極緊。

“王爺。”牀榻前突然躍下來一人,低着頭,恭敬的喊道。

冥墨烈下意識的皺眉,將手覆在童雪霜的耳朵上,方纔迴應道:“何事?”

“有人闖進來了。”三夜還是低着頭道,不敢隨意的擡頭看向榻上之人。

“何人?”聲音有些冷,和待懷裡之人時的溫柔完全不同。

三夜遲疑了一下才道:“像是四王爺的身影。”

冥墨烈沉吟了片刻,眉目間閃過陰霾,道:“暫且先牽制住他,本王隨後就到。”

三夜點點頭,無聲的退了下去,自始自終都沒有擡頭,因爲他知道冥墨烈不會想他看到他懷中佳人熟睡的模樣,那是屬於男人的佔有慾與私慾。

三夜退下後,冥墨烈轉頭看向裡側睡的安慰的小人兒,大手附上她的小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小心的掰了掰,好不容易鬆開一點,懷裡的人卻又開始不安的蠕動,一張小臉皺巴巴的,苦着小眉頭讓人心疼不已。

冥墨烈幾番努力也沒成功,反而讓她很不安的開始低泣,他只能作罷,合着衣裳睡在她身側,將她攬到懷裡,溫柔的拍撫着她的背,柔聲安撫着。

待懷裡的人兒再次沉寂下來,他才朝空氣喚道:“二夜。”

“屬下在。”壓低了的迴應。

“加強防守,勿讓閒人進來。”冥墨烈道,眼神未從懷裡人的臉上挪開。

“是。”二夜恭敬的應道,腳步輕輕的退了出去。

門外。

二夜退出來,三夜不解的看着他,二夜無奈道:“走吧,王爺不想任何人進來。”

三夜不懂,疑惑的看着他。

二夜不語,只轉身離開,心中卻在默默的嘆息,這大概也是愛與不愛的差距吧,以往,在王爺還未傾心時,和曾經是殷雪的她同處一屋那麼多次,卻始終沒有往這方面想,而如今,卻捨不得一點點委屈她,生怕別人低看了她,誰能說這不是愛到了極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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