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笙的背景,他有所耳聞,只是這些人對他如此忠心,當真是不易。本來想安慰的話嚥了下去,他們,不需要安慰,只是對於楚莫笙如此忠心的部下,江鶯歌頓時覺得欣慰異常。
主子不在,依舊能如此有序的照料。
江鶯歌被安排在主人房中住下,本想好好休整,只是腦海中縈繞的,全是這次事情的頭緒,越想整理頭緒越是想不出半點辦法,若是當真做這件事,怕是難題相當大。
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更不知道該從何開始,江鶯歌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困難的事情,心中頓時沒有了底氣,她出嫁前待字閨中,出嫁後,也不曾做過這般難是事情,到底,自己終究還是接觸世俗的少了。
“娘娘,夜深了。”春雨小聲提醒道,江鶯歌回過神來,看看周圍的景物,居然已經是掌燈時分,江鶯歌站起身。
“休息吧。”說完,站起身,春雨端來洗漱水,見江鶯歌憂心忡忡,知道在爲此事煩心,心裡雖然擔心,但是自己,亦是無法幫上什麼忙。
“娘娘……”春雨滿是愧疚,江鶯歌反應過來,自己這憂心忡忡的樣子,必然是傷害到了這個丫頭。
“春雨,在外面,你該叫我小姐。”江鶯歌道,春雨聽完,擡起頭,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江鶯歌笑着走上前去,在春雨的面前站定,春雨忍着淚水,低下頭。江鶯歌安慰春雨道:“你這丫頭還不瞭解小姐嗎?這麼多年來,你跟着我,也是吃了苦頭的,你的事情,我自然會幫。”
“小姐……”春雨哽咽。
“好了好了,夜深了,睡吧。”
“春雨伺候小姐。”
江鶯歌沒有拒絕,如果這樣,這丫頭能好受些,那就這樣吧。
而此時的皇宮中,騰雲來報江鶯歌的情況。
“皇上,娘娘住在第一樓對面……六皇子私宅中。”
“是嗎?”楚莫離聽完,眸中一澀,看看跳躍的燭火,最後卻問道:“皇后那裡怎麼樣……”
“自上次之後,皇后娘娘便鮮少見出宮。”
“去朝鳳宮。”說完,站起身,騰雲明明見到楚莫離剛剛神色不對,但是卻奇怪問起了皇后娘娘的近況。
剛剛走到大殿門口,楚莫離站住,騰雲也站住。
“去告訴娘娘,不準住在那裡!”楚莫離說完,繼續走,騰雲聽完,沒來由的,居然想笑,皇上真是……
“還有……”楚莫離繼續道:“用巧妙的辦法,被讓她覺得是朕不想要她住那。”
“屬下,遵命。”騰雲憋着笑,皇上,您明明就是不準娘娘住在那裡,怎麼會是不想呢?
楚莫離自然知道騰雲心裡的小九九,當即也不管他,他當然不允許江鶯歌住到楚莫笙的地方去,勾起回憶,心思又跑到楚莫笙身上去,他怎麼允許。
楚莫離一路往柳輕絮的朝鳳宮而去,剛剛到大殿門口,居然發現裡面漆黑一片,楚莫離正奇怪,朝鳳宮的宮人是怎麼當的差,居然沒有掌燈。
走近門前,有宮女站在門外,跪在地上向楚莫笙行禮,楚莫離問:“爲何沒有掌燈?”
“回皇上,是皇后娘娘命令奴婢,不得掌燈?”
“爲何?”
“奴婢不知。”
楚莫離看看門內漆黑的房間,裡面桌椅看不真切,楚莫離憑着感覺,踏進了門去,騰雲想要阻止,怕有什麼埋伏,楚莫離揮手,示意所有人在外等。
騰雲雖然不放心,但是想到,這是皇宮,該沒有誰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在皇宮中埋伏皇上,當即,便停在了門口,等着楚莫離出來。
楚莫離走進去,一進門,便看到一個女人,坐在窗臺下,手中抱着酒壺,那酒壺中的酒似乎已經喝了大半,有些頹廢與無奈,似乎沒有發現楚莫離進門,楚莫離走上兩步,腳下傳來一陣叮噹的空瓶響聲,鄉下一望,居然滿地都是。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
柳輕絮似乎發現了楚莫離,轉過頭,眼神空洞,見是楚莫離,踉蹌的站起身來,想要跪下行禮,只是自己身子不穩,剛剛邁出一步,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撲去。
“小心!”楚莫離見狀,忙上前去,托住了柳輕絮。柳輕絮趴在楚莫離懷裡,突然悲從中來,忍不住的哭泣出聲,抱着楚莫離,哭的傷心,楚莫離沒有放開柳輕絮,嘆出口氣。
柳輕絮哭着哭着,突然推開了楚莫離,拿起身的酒壺,張口便喝,楚莫離想要奪過,但是手舉到一半,卻放了下來。
“皇上,來,乾杯。”柳輕絮看着江鶯歌,將手中的酒壺拿給了楚莫離,楚莫離接過,沒有猶豫,倒入口中。
柳輕絮見了,頓時被這男人喝酒的樣子迷住。
若是,楚莫離沒有這一身權利,怕是也是有不少怨女,願意爲楚莫離赴湯蹈火,誓死追隨的吧,簡單單是這一喝酒的樣子。
柳輕絮拿起另外一壺酒,仰頭喝下,楚莫離也沒有停,一罈喝完,抱起了另外一罈,看來,楚莫離心中也有不快。
楚莫離已經許久沒有喝酒,自從即位開始,便一直忙碌着,爲這片江山,還有……江鶯歌。
仰頭喝酒,除了那萬里江山,還有那個女人的背影,爲什麼是背影,江鶯歌怕是從來沒有發現,每每她離開楚莫離時,楚莫離便定定的看着那個背影,不願意移眼,她開心的,不開心的,她高興的,不高興的,她生氣的,不生氣的,統統都印在自己腦海中,只是這個女人轉身那刻,最爲傷人。
他楚莫離,運籌帷幄,手握天下,卻偏偏看不懂那一個女人,也許是自己根本不想看懂,或者,不想看。
他一直相信那女人對自己,只是氣而已。
他不允許她離開自己,這麼多年,哪裡有這般想要強求過什麼,但是心中對她,偏偏特殊的很,江鶯歌逃開他那刻,他不敢置信,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失控到那種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