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邁開了腳步朝雲卿塵而去,可是對面的人兒,突然抽出了劍,指着墨玄鈺的方向低吼:“別過來。”
墨玄鈺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手緊緊的握住了燈火,沒有再往前一步。
他知道她氣,不然不會費盡心思的藏起來,若不是今日他那樣逼着碩氏父子,她恐怕是死也不會出來見他的。
如今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墨玄鈺感覺自己冰冷了好幾日的心慢慢的熱了起來,他這才感覺,自己還活着。
失去一個人,竟是比死還痛苦。
他再一次輕輕的呼喚她的名字:“卿塵,你跟我回去吧。”
“不回去了,我今日出現在你面前,便是要與你說明白,我們兩個就到此爲止,日後兩不相欠。”雲卿塵別開了臉,語氣冰冷。
腦海中浮現着那畫冊中的女子,心便隱隱的作痛着。
墨玄鈺聽到這話的時候,卻感到有些生氣,他沉着聲說:“卿塵,我承認……承認在未認識你之前,心裡是裝過一個女人,但是那個女人只是出現在我夢中的女子,我只是好奇……她爲何會屢次出現在我的夢鏡中,這些年,那個夢一直縈繞在我的人生裡,我想解開那個謎,所以我纔要尋找她,後來回到京周城,那個女人便再也不曾出現在我的夢境中,而我的心裡也只有你。”
雲卿塵低哧了一聲,單薄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說:“說完了嗎?”
“這是我的解釋,至於莊月柔……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娶她爲妻,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花言巧語。”雲卿塵將手中的劍狠狠的丟到了一旁,轉身,挪了一下書架,背後那道密室的門快速的打開,她邁開了腳步正要踏入。
墨玄鈺卻快步的朝她奔去,將手中的燈燭丟開,把雲卿塵抱在懷裡:“卿塵,不要走,我說的句句實話。”
雲卿塵眉頭緊蹙了一下,心口處襲來了陣陣的痛感,她忍不住的悶哼了一聲。
墨玄鈺以爲自己抱的太緊,趕緊鬆開了她,可是卻在她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很濃重的血腥味,他猛地將雲卿塵轉過身來,就見她胸前的白衣染上了有一抹血跡。
他雙眸瞪大,擡頭看向臉色蒼白的雲卿塵問:“誰傷你的?”
“你的月柔妹妹呢,好妹妹!”雲卿塵用力的推開他,然後捂着自己的肩膀,連連後退了幾步,最後重重的撞上了身後的牆,嘴裡一口血吐了出來。
墨玄鈺亦是在她用力推開的時候,退後了幾步。
只是在聽到雲卿塵那邊傳來了痛苦的聲音時,墨玄鈺又快步朝她走去,強行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你受傷了,流了很血,要生氣也要先把傷給治好了再生氣,不要在這個時候跟我嘔氣好嗎?”
雲卿塵閉上了雙眼,任由着墨玄鈺抱她走入密室。
他將她放在了牀榻上,解開了衣物,發現她左邊有一個匕首所傷的傷,血止不住的流着。
他知道她的體質特殊,不能受半點傷,他心痛的看着她,說:“我若是不看着你的傷好起來,是不會離開你的,你不是想離開我嗎,我答應你……等你好了,我自會離開。”
雲卿塵緩緩睜開雙眼,他的話語就如刀子一樣的割着她的心,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是她卻好面子的強忍着,隨後擡起了腳,重重的踢向了墨玄鈺。
墨玄鈺立刻從牀榻滾落。
“我的死活與你無關,你走開。”她沒好氣的低吼着。
墨玄鈺不知道她哪來的氣,他說了只要她好起來,他便走,這樣還不依他,那到底要他怎麼做纔好。
“你要我怎麼做,你纔開心。”墨玄鈺坐在地上,撕下了鳳琴做的人皮面具,換回了自己原本的面容。
他攥緊了那張人皮面具問:“要不要本王把心挖出來給你看。”
雲卿塵望着牀頂,倔強的說:“不需要,你的心不值錢,你滾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好,我滾,我滾,我滾的遠遠,你再也看不見我。”墨玄鈺倏地站起身,雙眼瞪看着雲卿塵,站在她面前很久很久,她都不曾回頭來看他一眼,她是真的要與自己分開不成,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墨玄鈺越想越氣,他的解釋對她而言只是一堆廢話。
他猛然轉身,快步走出了密室。
雲卿塵在他離去時,回頭瞪看着墨玄鈺的背影。
走吧……走的越遠越好,不然,對誰都沒好處。
她從空間裡掏出了一顆丹藥,塞進了嘴巴里吃,眼淚卻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心爲什麼這麼痛。
她告訴自己沒事的,上一世也是自己一個人過,她就是孤家寡人的命,時間可以忘記一切。
而他也會很快忘了自己……
如此一想,她便又覺得心更痛了一些。
她便擡起了手,狠狠的戳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傷處的痛揪到了心裡,令她渾身都在顫抖。
就是這樣……至少外傷比心還痛!
至於墨玄鈺,他快速的衝出了鬼醫門,然後衝着天空放聲的吶喊發泄。
守在鬼醫門外的鳳琴,目瞪口呆的盯着墨玄鈺。
眼前的男子就像失心了一樣,放聲大喊,整個天際都是他發怒的狂嘯之聲。
墨玄鈺狠狠地踢開了眼前的石頭,拔出了劍,在地面砍劃。
門外守着的幾人,無一人敢上去問他怎麼了。
面對這樣的墨玄鈺,他們還是有多遠閃多遠的比較好些。
只是,在他們都看着墨玄鈺的時候,街道兩邊的屋頂,突然降落下一羣黑衣人。
黑衣人數量驚人,他們手持着大刀,刀柄掛着靈武帝國的軍徽,個個戴着黑色的面具,將墨玄鈺包圍了起來。
鳳琴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眸猛然一亮,語氣冰冷的說:“靈武帝國的死神。”
隨風驚呼一聲:“王爺……”
“殺了墨玄鈺。”屋頂之上,傳來了一道語氣冰冷的命令之聲,下方的黑衣人快速的朝墨玄鈺方向襲去。
鳳琴則在這時拿起了一枚玉蕭,放在了脣邊,一首詭異的曲,驀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