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塵猛然擡起了頭,雙手狠狠的攥拳,望着那已經離開了鬼醫門的鳳琴,心底的那根弦,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撩撥了一下,耳邊不停的迴盪着鳳琴方纔的那一句話。
爲你奪錦州。
爲我奪錦州。
她猛然轉身,快步的上了二樓,再次下來的時候,她手裡拿着十管血,交到碩斂的手中:“大哥,若樓上那人醒來,你便讓他快些離開,然後將玄王殿下此刻在錦州的消息告訴他,這十管血液是唯可解魔真菌的藥。”
碩斂微微擡起手,從雲卿塵手中接過了那十管血,然後深深的看了她幾眼。
鳳琴與雲卿塵那簡單的話語,碩斂與在場那些藥童們都聽得清清楚楚,雖然鳳琴並沒有直接稱呼她的名字,可是碩斂心中已經想到了什麼,他趕緊跪了下來,碩風與其它藥童也同樣如此。
雲卿塵腳步微微退了退,看向那些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碩風仰頭望了望雲卿塵道:“前些日子,大家都在說,玄王殿下的玄王妃是聖醫的徒弟,醫術高明,憑藉着聰慧的頭腦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了醫,玄王殿下心中也只有你一人,而方纔那位公子說……玄王殿下爲姑姑奪錦州,碩風是不是該喚姑姑一聲玄王妃。”
雲卿塵別開了臉,在碩風的話停落的那一瞬間,回道:“我不是,我就是鬼醫門的碩浮笙。”
“姑姑若不是的話,那爲何在聽到琴公子的話時,你會如此緊張,你如今拿着十管藥交給我爹爹,難道不是要去錦州救玄王殿下。”碩風反問。
雲卿塵“你”了一聲後,竟然無言以對。
因爲碩風說的就是對的,她是要去錦州,是要去那兒看一看。
萬一他真的很困難呢。
“你放心,姑姑那麼善良,怎麼會如外界的傳言那般惡毒、醜陋,我不相信姑姑是一個蠱惑人心的妖妃。”碩風對着雲卿塵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股敬意。
雲卿塵沉默了許久。
碩斂這才說道:“玄王妃,你若顧忌到玄王殿下,那便快些去吧,鬼醫門大不了再關幾日門。”
“我走後,你們不要再接中了魔真菌的患者,他們會給你們帶來莫大的危險,這十管藥也不要隨隨便便的給出去。”雲卿塵輕聲的交代,最後轉身離開。
碩風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突然起身喚了一句:“姑姑……”
雲卿塵頓了頓腳步,回頭看向他,笑問:“怎麼了?”
“你還會回來嗎?”雖然知道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傻,可是碩風心中還是希望雲卿塵能夠再回來,鬼醫門是因她而起來的。
“我是鬼醫門的掌舵者,我不回來,鬼醫門怎麼辦,待我回來,我要讓鬼醫門名振天下。”說完後,雲卿塵便邁出了鬼醫門。
碩風將雲卿塵的那一句話記在心中。
姑姑說……她要讓鬼醫門名振天下……
他會等她歸來……
……
錦州的黑石礁嶺在錦州大門的右側森林,地勢高,且山陡,但是一直走上山頂,便是一片空闊之地。
當年,墨玄鈺爲了奪回錦州,帶着大軍走上山頂,在此地紮了一個軍營,可以容納得下十萬士兵。
後來錦州被奪回來了,墨玄鈺便派下三萬士兵守山,也是爲了方便守錦州城。
只是這一次,他還未碰着鳳鸞國的敵軍,便先被靈帝墨玄冶的魔兵給擊潰。
無恨從營中再次帶來了新的消息,他走入了帳篷裡,神情有些着急的說:“主子,那些人又發瘋了,見人便咬,我們已將未被咬傷的士兵派到另一處軍營,聖醫也無消息,就連河徒小神醫也不在附近,若要趕到,恐怕也要十天半個月,可外頭那些士兵,撐不過那麼久。”
墨玄鈺眯了眯雙眼,回頭看向了放在劍架上的劍,說:“那就都殺光了吧。”
“殺光!”無恨驚愕的看着墨玄鈺,若是都殺光了,恐怕……這是墨玄鈺第一次屠殺那麼多的名下士兵,無恨心中爲他痛:“真要殺。”
“既然無藥可醫,那便殺光了吧,留着只會禍害山下的人,也稱了墨玄冶的意,我不會讓外面的士兵變成他們的傀儡兵,放一把火燒了軍營。”墨玄鈺語氣沉靜的說。
“主子,主子,不好了,不好了……”青衣急急忙忙的從外頭衝進來。
墨玄鈺眉鋒狠狠冷蹙,情緒有些煩躁的低吼:“何事如此急急躁躁?”
青衣指着外頭,大氣粗喘:“山腳下來了許多的魔兵,他們……他們都是城中的老百姓,還有不少小孩子,最小也才兩歲大。”
墨玄鈺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面,瞳眸狠狠的縮了縮。
玄王歷來有不傷老百姓的美名,如今墨玄冶卻將錦州老百姓變成他的魔兵,再來攻擊他墨玄鈺的軍營,若是墨玄鈺動手了,還不知道墨玄冶會如何在天下人面前定他罪。
可若是不將他們殺死,會有更多人中魔!
青衣一直守在山腳下,看到那些魔兵時,便一路往營中衝,此刻算一算時間,那些魔兵也快上來了。
“如何是好?”無恨看墨玄鈺沒有一點反應,便開聲問道!
如何是好!
他該如何是好!
墨玄鈺沒有回答他們二人的話,手裡握着劍,掀開了帳篷快步的走出去。
就看到軍營裡那些失了心的瘋魔士兵,在營中不停的嘶咬着送到他們面前的獸肉,他們食血、食肉,他們根本就是一具喪心病狂的殺人魔,還留着幹什麼?
“殺了,統統都殺!”墨玄鈺掃了眼那從營中跑出來的士兵,突然揮起了劍,飛躍起,手中劍狠狠劃落,那名士兵的頭頓時被切開,身體分爲兩半。
而從山下上來的老百姓們,也已到達了山頂。
墨玄鈺怕那些守山的士兵再受傷害,近日並沒有讓士兵們守山,而只是讓青衣潛伏在暗處查看,那些老百姓們才能暢所無阻的上來,且數量驚人。
零月與零星快速的退到了墨玄鈺的面前說:“王爺,你先離開吧,此處由我們來。”
墨玄鈺慢條斯理的解開了披風帶子,隨手一扔,手握着利劍說:“同生同死,同戰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