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鳳府,紅綵帶張結整座府邸,喜氣鋪遍每個角落。
鳳家貴爲靈武帝國第一首富之家,不乏權貴人士親自前往參加鳳琴的婚宴。
宴席,從鳳家的雀照明臺上,一直襬到了大門,長度快趕到了三分之一的京周城了。
這一天,天還未亮,鳳府內便傳來了“劈哩劈啦”的鞭炮聲了。
惠後與趙嬤嬤很早便出了府。
趙嬤嬤奉惠後之命,親自到新娘房中給莊月柔梳妝。
墨玄鈺則在響午時,姍姍來遲。
他正要踏入大門,就看到雲卿塵從另一座轎儀走下來。
兩人面對面而視。
可沒一會兒,雲卿塵便轉身踏入了鳳府內。
墨玄鈺緊隨她身後。
鳳琴要接待許多的客人,墨玄鈺踏入鳳府的時候,剛好是由鳳琴接待,只是,墨玄鈺的心思並不在鳳琴的婚禮上,他的目光始終跟着雲卿塵移動,隨意的將鳳琴給打發走了。
但他只是轉了一個身,雲卿塵便消失在了人海中。
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趕緊推開了人羣,往前尋找。
可在踏入一個院子的時候,一道紅色的身影猛然撞入了他懷裡。
懷中傳來了嬌柔的低呼之聲,墨玄鈺趕緊握住了嬌人的胳膊,用力推開。
懷裡的人兒怔怔的往後退了幾步。
墨玄鈺這纔看清那人的面目。
“月柔參見皇上。”
墨玄鈺眉頭皺了一下說:“怎麼如此魯莽,有了孩子就不要隨便亂跑。”
他的聲音冷冷的,聽不出對她有半點關心。
莊月柔臉上掛着頎喜的笑容說:“皇上,今日是我與鳳琴成親之日,心裡頭高興都還來不及,所以走路便有些急了,皇上進我內院,是要給月柔送禮嗎?”
墨玄鈺擡手掃了眼四周,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外院了。
“不是!”他擺了擺手,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轉身道:“朕只是迷路了而已。”
莊月柔輕輕的笑了一聲說:“皇上,鳳府很大,你是要去哪裡?不如月柔叫一名丫鬟爲你引路吧。”
墨玄鈺不看她一眼。
莊月柔回身,從院內隨便叫了一個女子過來。
那名丫鬟臉上戴着面紗,走近墨玄鈺。
“聶兒,給皇上指路吧。”
“是!”那個叫聶兒的丫鬟,走向墨玄鈺。
她先是向墨玄鈺行禮,隨後聲音清甜問:“皇上想去何處,奴婢都可以帶你去。”
“哼!”墨玄鈺擺了一下衣袖,便從聶兒身旁走過。
他並不是迷路了,而是不知不覺的找到了這裡,才發現這裡是莊月柔居住的地方。
身後跟着的女子散發着一股異香。
墨玄鈺忍不住的想起了那日在宮中,他背上的雲卿塵隨手摘來的野花,那花香便如身後那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難聞。
刺鼻的很。
“退下吧。”墨玄鈺將人打發走。
聶慎清緩緩停下腳步,望着墨玄鈺離去的方向,眉頭暗暗的皺緊,隨手將臉上的面紗揭了下來。
莊月柔從她身後的走廊走了出來:“不要氣餒。”
聶慎清回身,問:“莊姑娘不是說,我長得跟皇上的夢中人像,皇上縱使不看我的真容,也能一眼認出我來嗎?”
莊月柔把手放落到了聶慎清的身上,拍了拍說:“你沒發覺,皇上今日情緒不高嗎,他顯然心不在焉,我想,他大概是怕極了蒂後,所以纔不敢多看你一眼,今夜舞宴時,有你驚豔全場的時候,到時候皇上看到了你,便不會再讓你輕易的離開他了。”
“真的。”聶慎清臉上露出了頎喜的笑容。
方纔只是在院子裡看了墨玄鈺一眼,聶慎清就被他俊美絕倫的容顏與氣宇不凡的尊貴氣質給吸引住了,她這輩子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與這個男人有牽連,更加想不到,她就是皇上的夢中情人。
如此一想,聶情清心裡頭便喜滋滋的。
莊月柔將她臉上那抹貪慾都看在眼裡。
心中卻早已厭惡透了她。
拜堂之後,大家都在看雜耍馬戲。
到了晚上,便觀看舞宴。
雲卿塵被鳳琴安排與墨玄鈺同坐一臺桌。
可是墨玄鈺並沒有與她同坐。
他坐在了與雲卿塵兩對面的位置,手裡拿着酒杯,目光灼灼的望着雲卿塵。
舞女在舞臺上扭動着自己的腰肢。
沒一會兒,現場傳來了一道驚叫聲。
“好美!”
“如同仙子下凡。”
雲卿塵緩緩擡眸,視線落在了舞臺上翻動着那飄逸紅衣的女子。
地面上的彩片,在她的舞動之下,飄然在半空中。
她就像個精靈,在花叢中飛舞着,很是驚豔。
那個女子果真在鳳府裡。
“娘娘,那女子不正是我們那日在大街上看到的嗎?”唯霜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驚豔的舞。
她悄悄的看向墨玄鈺。
發現墨玄鈺正在看着那名女子,而且,看的非常專注。
唯霜心裡一懸,只求蒂後不要回頭看皇上。
而云卿塵也的的確確沒有回頭看墨玄鈺一眼,她的視線一直跟隨着那名舞女,舞女從舞席上跳落,旋轉着身子,慢慢走向了墨玄鈺。
雲卿塵的目光則跟着紅衣女子移動,最終慢慢落到了墨玄鈺的身上。
勾起了紅脣,臉上露出了似有似無的笑容。
鳳琴在酒席上看到那與畫中女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時,臉色早已蒼白。
畫中人,怎麼會在他們鳳府!
沒一會兒,那名女子停下了腳步,跪落在了墨玄鈺的面前,絕美的容顏含着一抹勾魂的笑容。
墨玄鈺端着酒,目光炙熱看着她。
紅衣女子拿起了酒壺,輕柔的說:“奴婢聶兒爲皇上斟茶。”
他拿着酒杯,她提着酒壺,酒壺裡的酒水緩緩倒入他的杯中。
兩人四目相對!
底下的那些人,都知墨玄鈺昨日干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那麼……眼前這個女子會是例外嗎?
酒倒滿了,甚至是溢了出來。
這時,墨玄鈺的視線緩緩落在了自己的杯中,看着那從杯口流溢出來的酒水,他猛然將手中的酒杯砸了出去。
“啊……”聶慎清猛然驚呼。
手中的酒壺也撒在了地面。
墨玄鈺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輕吐:“來人,把她拖下去,砍掉雙腿……”